元倩的話,帶起了一陣似有若無的輕笑,這些貴族千金,連諷笑人,都似度量僞裝過一般,笑聲很輕,好聽得緊,然其中寓意,絕對不如聽起來的那麼悅耳。
“小姐,這個公主怎麼回事,還是皇族呢,這麼一個小小的聚會,不停的找人嘲諷取笑,這是沒家教吧?這樣能顯得她比別人出色?”木槿摸着腦袋,疑惑的向自家小姐求解,聲音不大,剛好亭子裡外的人能聽得到。
未尋挑眉,“木槿,連你這個一根筋的丫頭都聽出來了?”
“是啊,連我這種腦子笨得能打結的人都聽出來了,她的意思到底有多明顯啊?”
“這就是家教問題。”安陽不注形象的伏在石桌,下巴抵着桌面,不陰不陽的插嘴。
“哈哈哈哈……”木槿捂着嘴巴,笑聲比那些千金們整合起來都要響亮。
不就是用笑聲寒磣人麼,誰不會!
未尋抿緊了嘴角,強忍即將衝出口腔的笑意,木槿這種隨機發作的機靈,很值得表贊。
至於始終置身事外的若初,她自有她行事準則,該怎樣就怎樣吧,反正這種把戲根本上不了若初的心,她不會在意。
又被堵了一把,還是個下賤丫鬟!元倩眼瞼狠狠一眯,沉冷的視線往兩邊掃了一圈。
人家一個丫鬟長且懂得爲主子出力,反觀她帶來的這些人,世家千金,貴族小姐,系出名門,都是什麼東西!一個個的見風轉舵,風向不對就袖手旁觀!她們以後可別有求到她的時候!
許是被元倩那一眼震住,幾個猶在輕笑的女子停了笑聲,避開元倩的眼睛,左右顧盼,佯裝不見。
也有其他一些人,私下裡交換了眼色之後,輕咳,示意相助元倩。
對手雖然是西玄國的公主及文景帝的寵侍,但是她們到底是北倉人,身在北倉,以後要與元倩打的交道多的是,實在不宜這個時候將人得罪的太過。
“長公主說的話沒有錯,只是諸位未免過於主觀曲解了公主的意思,來參加聚會,大家就是旨在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不過是要求來人抱上一個名諱,算不得過分吧?”
“我觀這位小姐對我們的話充耳不聞,頗爲不屑的樣子,不知是真的過於清高,還是家世名諱見不得人?”
有人幫了腔,元倩臉色略有緩和,讓那些緊張她反應的人暗鬆了口氣。
若說安陽跟君未尋,她們不得不顧忌,然則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她們卻是不怕的。
剛纔君未尋等人走入亭中的時候,心眼精細的人早就留意到,白衣女子是走在最後,與那個叫木槿的丫鬟並肩。
想來,也是個下人的身份。
未尋嘴角隱忍的笑意冷卻,爬上一抹慍怒。
欺軟怕硬,捧高踩低,哪裡都不乏這種讓人噁心的嘴臉。
只是,她們以爲若初真的就是她們以爲的軟柿子麼?
做夢!
始終垂眉斂目的若初,緩緩的擡了眼,直直看向元倩。
對方嘴角勾了譏誚的弧度,迎上她的視線,眼底,是輕視與不屑。
若初也翹了脣角,展開的,是與元倩一模一樣的弧度。
那種笑呈現在那張清傲的臉上,一點不突兀。
元倩眸光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