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看了那份真心,以至於後來陡然察覺,明白過來的時候,那種中級竟然致使他停下了緊追的腳步。
哪怕是後來與尋兒朝夕相對,日夜共對,他的心意,也始終不敢輕易說出口。
不是怕失敗,而是,怕看到她爲難。
“若那個黑衣人真是元吉,那麼北倉的黑手應該已經伸入西玄朝堂,你擔心他再使什麼‘陰’謀詭計,利用你來擺佈司北玄。”清清淡淡的,君未輕陳述。
不需要問,不需要她答,他知曉。
她擔心因爲她,那個高傲的男人會再次受制於人。
因爲前面已有先例。
那個男人爲了護她,生受了背心的暗器,爲了她,差點在滿朝文武面前對一個刺客曲了雙膝。
爲了救她,跳下沒有把握生還的懸崖。
未尋低垂了臉,眼睫輕顫,昭示着她的不安,不自在。
而這些表情都在說明,他說中了她的內心。
“未輕,我覺得,我欠了他好多好多,我從未爲他做過什麼,卻得到了那麼多的情義,也不知道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我怎麼消受得起,你說是不是。”自嘲式的語氣,她沒擡頭,仿似在說笑,“感情是最沒有辦法償還的東西,那麼我至少,不想成爲一個累贅。”
君未輕也笑,同‘女’子一樣的,苦澀,自嘲,她沒擡頭,所以她看不見,除了這些,他眼底還有淺淺的疼。
那種疼由心口一陣陣的往上涌將,像死海上面泛起的漣漪,擴散到眼眶,轉淡。
擡手,習慣‘性’的‘揉’上她的發頂,他輕輕說,“你消受得起,尋兒,你從不欠他任何東西,尤其是情義,若非要說有虧欠,那麼,也是他虧欠了你。”
那些她曾經爲他付出過的,她都不記得了。
倘若記得,她便會知道,司北玄,還遠遠沒有還完。
她所失去的,不是那些好,便能彌補。
她不會知道,她值得那些好,甚至值得更好。
她的髮絲很軟,掌心下的觸覺柔滑帶涼,總讓他愛不釋手。
君未輕垂了眸,掩下眼底不能爲人知的‘波’動。
這麼些年,他一直想要給她最好,而今看來,他想給的,並非她想要。
因爲她的那份感情,從未給過他,而他給她的任何東西,終究只能是以哥哥的身份。
哥哥啊……
“未輕,爲何這麼說?”‘女’子擡頭,他的掌心順勢滑了下來,離開她的發,她的眼底有濃濃的疑‘惑’,灼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抑或是,瞞了我什麼?”
她還是那麼的敏感,或者,她早就已經起疑,對於她的那些他隱瞞的曾經。
“因爲我的尋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自然值得一切最好的,司北玄做的,自然是遠遠不夠。”捏了捏她的鼻頭,他以一個玩笑帶過她的疑問。
她的眉頭還是微微蹙着,顯然不那麼相信他的說辭,卻也沒再繼續追問。
只要是他說的話,哪怕有漏‘洞’,她也一如既往的選擇深信不疑。
這是她給他的信任,哪怕他騙她,哪怕明知,他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