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任由她打量,若無其事,“你可以換任何一個角度,都好看。”
未尋仍舊看着他,眉眼衛東,沒如平日般被他隨意一激就變幻表情。
他這副明明做了小動作卻理直氣壯,明知被看穿了依舊面不改色百毒不侵的樣子,究竟需要多少時日的千錘百煉,才能造就得出來?
若不是熟知了他的爲人,她幾乎就要以爲自己又錯怪他了。
“爲何這麼做?”
“什麼?”
“秀桃衫裙後面膝彎處有一小塊泥漬,跪下去後朝你看了一眼,表情陡變,四爺,裝傻沒意思。”
司北玄停了手上的動作,雙手抱臂,身子往後斜斜的靠着草垛,悠哉慵懶。
漆黑鳳眸不閃不避的睨着未尋,薄脣輕勾,“你這是在爲了那個什麼桃質問我?”
他的表情似在笑,可是未尋知道,他生氣了,他的眼底沒有半絲笑意。
是因她爲了一個在他眼裡無關緊要的人,質疑他。
他在意的不是她對他的質問,而是他在她心裡的分量,竟然重不過一個村姑。
不需要他直直白白的明說,莫名的,她就是知道。
無奈低嘆,未尋擡手拂去他衣袖上沾上的稻草碎屑,“四爺,秀桃不過是個尋常女子,與我們也不會有太多交集,便是偶有一兩句話惹你不高興,也沒必要那麼嚇她不是?”
女子輕柔的動作消解了男子眼底的涼意,嘴角的冷笑緩和,“她是尋常女子沒錯,但她不是無知孩童,對個有夫之婦說那些話,便是居心不良,未尋,讓人在我眼皮子低下破壞我們的感情,我沒那麼大方,剛剛出手,不過是小懲,還算不得大誡。”
這下未尋的淡定是繃不住了。
有夫之婦,破壞感情……
皇上是真的不記得還是選擇性忘記,她怎麼就是有夫之婦了?他們何時成了親了?
“四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什麼細節?”
“我們成親了麼?”未尋壓低了嗓音,假笑。
“可以補上。”
“……”
“立即。”
將手裡抓着的幾根稻草一下全砸在男子胸前,未尋轉身往另一邊走去,再看男子那張臉,她會想要抓狂。
司北玄打眼瞧着未尋行去的方向,分明直達田地另一角的白袍男子。
眼睛一眯,極快的扯住女子轉身之際揚起的袖擺,旋身,將兩人的身形隱在了草垛之後,“未尋,稻草還沒堆完。”
“你自己堆吧!”未尋氣怒,使勁拉扯衣袖。
“我一個人完成不了。”男子指指自己的右腿,這個時候他一點也不介意告訴未尋,目前爲止他還是個殘廢。
這個無賴!腿有傷就別跑出來啊!他的活計其實只有一個,就是氣她吧!
“放手!”
“不放。”
未尋被氣的直哆嗦,偏生他無賴起來,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推他,他一直腳站着,已經搖搖欲墜,想扯回衣袖,他又死攥着不放,“司北玄,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堆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