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簡單的說了自己即將的做法。 然後朝一個方向做了個手勢。
那是前往她別院的方向,他請她先行。
這是,依舊堅持送她回去。
陶青煙輕咬脣瓣,心中滋味既酸且甜。
甜的是,在他心裡,她的分量比國師君未輕還要重,比他的那些前程還要重。酸的是,她最多也只能再享受三日的時間罷了,除非,她能交出裴紫嫣。
司北玄與她相隔一步的距離,走在她略後方的位置,眸底若有所思。
君未輕來了,在這個時間。
是爲他?還是爲了紫嫣?
相比起君未輕蒞臨玄王府能帶給他的好處,他卻希望他別來。
那會讓他想到,除了司北易、除了太子之外,還有不遜色於他的男人在覬覦紫嫣!
這種認知讓他心底無端的就生出暴戾來,想要將周遭的東西全部毀去。
然他又不能那麼做,反而要將自己死死剋制住。
因爲君未輕的到來,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君未輕可能真的有辦法解掉陶青煙身上的毒。
那樣,紫嫣就不用再面臨諸多危險,時時成爲某些人的眼中釘。
所以,他沒有親自去迎接君未輕,也沒有第一時間回前廳等人。他需要一個緩衝的過程,來壓下心底的嫉妒。
否則,他怕自己一見到人就忍不住揮拳相向。
追人,追到他跟前來了!
“阿玄。”耳邊,有輕輕的聲音飄過,夾在流動的風聲之中,若有似無。
他沒有停下腳步,心底暗暗嘲笑自己,太思念一個人,白日裡都開始出現幻覺了。剛剛想着她,馬上就聽到了她的聲音,不是白日做夢是什麼。
“阿玄。”這一次,聲音清晰了些。沉靜的,柔和的,帶着點沙啞的質感的聲音,真真切切鑽進耳裡。
司北玄在瞬間如被定了身,渾身僵硬。
慢慢轉頭,往身後看。
那個女子一襲白衣,靜靜站在不遠處,如她的聲音一般安靜柔暖。只一眼,她的身影躍入他眼簾,他不安定的心就落了實地,被填補得滿滿的。
兩人站的不算遠,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消瘦,蒼白,黯淡。
她是怎麼回事?沒吃飯嗎?還是被府中下人剋扣伙食了?在那些狗奴才那裡受了氣了?
“誰準你出來的!”他明明是心疼的,出口的話卻總是與心意相悖。
紫嫣站在他對面,兩人之間二十來步的距離,不近,也不遠。
起牀之後,她是使了一點小手段纔在守衛的爲難中出了和馨園的。找到他之前,她的心裡還充滿了期待。
想着若是見了他,她就告訴他孩子的消息,他定會高興吧?
那是她與他的骨血,是他們二人血脈的聯結,多奇妙的存在。
只是所有的期待,在看到他與陶青煙站在一塊的背影時,在聽到他這句生氣的質問時,煙消雲散。
原來,她所有的猜想都是自欺欺人。
她錯了。
他根本不想見到她。
紫嫣動了動嘴脣,想擠出一個笑容來緩和氣氛,終究沒有成功。
笑得太生硬,不如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