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輕嘴角一跳,默默無言的看着女子,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若身爲女子?
他?君未輕?
她的小腦袋瓜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男子僵硬的表情,讓紫嫣回了神,想起自己剛纔的話,想尋個地洞鑽進去。
這種話心裡想想就好,怎的就說出來了。同爲男子,阿玄最討厭別人說他美人,想來君未輕也是不喜自己被人臆想爲女子的吧。
那對昂藏七尺的男兒來說,着實算不上讚美和恭維。
女子尷尬的訕笑及四處閃躲的眼神,在在顯示着心虛。君未輕無奈一嘆,朝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木棉道,“去年帶回來的雪蓮花茶可還有?”
“有,一直放在藏庫裡未曾動過。”木棉立即應答,飛快的看了男子一眼,雙手絞得更緊。
“就用那個,沏壺熱茶上來。”
“是。”不敢多言,木棉依着吩咐退了下去。
那雪蓮花是主子去年遊歷漠北雪山的時候,親手於雪山之巔摘回來的。鮮花不易存放,主子又親手將之焙製成茶,只有一點點,一直放在倉庫裡保存。又因主子鮮少喝花茶,所以那雪蓮花茶便未曾動過。
她甚至以爲主子都忘了府中還有這種東西,不想,今日他卻主動提起,是想讓裴紫嫣品嚐吧。
只是,她卻再不敢在這個時候對裴紫嫣表現出不滿。剛纔的事情還懸在心口,主子雖然暫時未說什麼,但是處罰怕是少不了的,她不敢心存僥倖。
那個男子,溫柔,也極重原則。
木棉一走,廳中就只剩下了紫嫣與君未輕四目相對。
沉默,還讓人有點心慌。
紫嫣剛纔說錯話的尷尬還未下去,又不想兩個人一直這麼大眼瞪小眼,雖然君未輕很賞心悅目,可是,她對着他心虛。
“怎、怎不見其他下人?”剛纔進來的一路,她在國師府裡沒看到第四個人影。
“國師府只有四人,除了我與木棉,還有兩個老人住在後院,負責平日的打掃。”覺察女子的窘迫,君未輕若無其事的調轉視線,看向窗外,尋找視線的聚焦點。
“只有四人?”紫嫣訝異,偌大一個府邸,這麼少的人,讓人驚訝。
“我不喜人多,嘈雜。”這便算是解釋了。
“哦。”
話到這裡,又斷開。
沉默再次在窗邊蔓延開來。
紫嫣伸出手指,在桌面無意識的輕釦,指甲與木質相擦,發出輕微的刺耳聲,又讓她一陣尷尬。
她知道這種氛圍始源於她。以前她跟君未輕一起,天南海北,胡言亂語,什麼都能說。又或者是什麼都不說,也不會讓人生出尷尬又無所適從的感覺。
今日會如此,是因爲她有求於他,而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組織好言語,該要如何開口。
哪怕知道自己的辦法不會過多連累到君未輕,可是真到了要開口的時候,卻是那麼難以啓齒。
該要怎麼說,君未輕會怎麼想,可會也如木棉那般以爲,她有事的時候纔會想到他,只想利用他?
心思紛亂,猶猶豫豫間,她聽到若有似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