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將人趕走,爲何最後卻又開口把人留下。
這與他們暗地裡達成的共識有悖。
要說爲何會如此排斥裴紫嫣,固然因爲裴紫嫣微不足道,然當中最大的原因卻是爲了陶青煙。
然現在卻又是陶青煙親自開口留人,那種感覺,如被自己人打臉,啪啪作響。
此時陶青煙沒有留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與這幾人常年交好,情誼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又因爲她是女子,所以平日裡便是犯了點小錯,最後也是被幾人縱着,睜隻眼閉隻眼的就揭過去了。
從來沒有人爲此責怪過她。
是以,她不作他想,站了起來,只盯着紫嫣看,而眼裡的情緒,則轉爲掙扎,“二夫人,子時說話直了些,你別怪他。這也是因爲情勢太過緊急,大家心裡都愁得很,自然而然的,語氣上就不講究了些。王爺現在身陷囹圄,皇上不許人探視,雖然我們看不到人,但是也能想見,呆在天牢那種地方,怎麼會得得了好?加上這幾天來,我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穩妥的辦法救出王爺,心情也難免浮躁了些,還望二夫人切莫記恨。”
紫嫣本來沒打算將這些人放在心上,爲了不相干的人氣到自己,太不值當。所以一開始沒打算與陶青煙說什麼,只等她話說完就走。只是,聽她提到阿玄,腳便再邁不動,“難道連你們都探不到阿玄現在的消息?”
陶青煙苦笑,“皇上親自下的禁令,誰敢違抗?這幾天我們是各種方法都想遍了,全都沒用,否則之前也不會讓陸伯伯去打擾你,提出那麼魯莽的要求。”
後面,宇文烈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面,眼底現出狠意,“就照我說的,要是實在沒辦法了,乾脆直接劫……!”
“阿烈!”宇文烈話沒說完,就被柳子時厲聲打斷,“別胡鬧!還有點時間,我們未必走投無路,再想想辦法!”
被呵斥,宇文烈咬牙,撇開了頭。
幾人當中,只有莫言一人始終未開口,微垂下頭,半張臉沉在陰影中,顯得凝重,又讓人看不透。至於陸管家,因爲身份的緣故,雖然也參與了旁聽,卻顯然沒有發言的資格。
看他們神態不似作僞,紫嫣臉上平靜開始龜裂。據她所知,阿玄所能動用的力量,也只有廳中坐着的這幾位,若是他們全都束手無策,難道阿玄只能在天牢中等死嗎?
經宇文烈這麼一打岔,陶青煙似冷靜了幾分,看着紫嫣的眸子透出幾點莫名光亮,“我們都想將王爺救出來,只是暫時苦無對策,但是二夫人你,或許能幫得上忙。”
這話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大廳激起層層漣漪,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落到了陶青煙身上,緊了心神,等待她的下文。
紫嫣亦然。只是,她沒有盲目驚喜,不知爲何,從陶青煙口中聽到她能幫上忙的話,她的心反而沉了一下,只是她不可能拒絕。若能幫上阿玄,沒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
“我能幫上什麼忙,青煙姑娘請說。”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