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空氣中剛剛有一點氣流變化,牀上熟睡的男子便立即睜開了眼睛,雙目清明,全然沒有半點剛剛睡醒的惺忪。
聽着暗衛的報告,男子清冷的眸子在昏暗中冷若寒星,薄脣抿成了直線。
這個時候,三更時分,司北易就在王府外,且沒有離開的打算,他會做出這樣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司北玄只想得出一個理由。
定是因爲紫嫣!
“去回太子,本王明日在玄王府招待他。”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寒意,司北玄緩緩道,“另傳令下去,明日府中接待貴客,其他人等一律不準入府,不管是誰。”
自從那人感染“風寒”於朝堂昏倒之後,太子私下裡已經找人接觸了他數次,想要邀他一敘,也曾給玄王府遞出過拜帖,都被他一一拒絕。
不過明日,可以見一見,好好詳談一番,也順便給某些人提個醒,他如今的存在,也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或許,就能改變結局。
該是把他放在眼裡的時候了。
司北易在玄王府外吃了一夜的露水,第二日心潮澎湃的來到王府大門,着人通報拜訪,結果,連王府的大門都沒能進。
“王爺吩咐,今日府中招待貴客,誰來都不見,還請六王爺擔待則個,莫要爲難小的。”
這個理由,讓司北易俊臉黑了一整天。
莫要爲難小的?那他能去跟誰說,莫要爲難他?四哥怕是早就知道他的動靜,知道他在玄王府外候了半宿吧?
本以爲司北玄只是爲了阻止他見紫嫣隨意找出一個藉口來,在看到太子的馬車悠悠駛來的時候,外放的怒氣沉斂,在與太子打照面之前,司北易返身消失在王府門口。
若是這時候還不明白這是一次警告,他就白白在波雲詭譎的皇宮安然長大了。
這是意在告訴自己,他司北玄可以是他司北易的利刃,也可以是別人手中的盾牌,警告自己莫要踩得太過界,否則他隨時可能倒戈相向。
只是,四哥當真以爲這樣就能威脅到他嗎?
誰手中的矛,誰手中的盾,他根本不在乎。
倘若有一日,真的逼不得已要到反擊的地步,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王府大門外的這出小風波,紫嫣一如所知。這段時間養傷,加之無所事事,她總是早早就歇下了,所以早上也就起得特別早。
這日起來之後,看着窗外晨露未散,空氣顯得寧外清新,起了出去走走的興致。
整個王府,能讓她隨意走動的,除了前堂也就剩後花園了。
一路,從別院走到後花園,再沿路漫步到前廳,想着打個轉便回來,紫嫣沒想到自己會撞見太子。
仍然是一襲天青色雲錦長袍,襯得男子溫潤飄逸,清俊挺拔。此時正在陸管家的引領下,穿過蜿蜒的迴廊朝前廳方向行去。
紫嫣遠遠的站在斜對角,大半身子隱在茂密的園林景木之後,沒有靠近,沒有打招呼,只是對方似乎感應到了她的視線,竟然往這邊看過來。
一眼就看到了她,還淡淡的朝她點了下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