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想到紫嫣的話會問得那麼直接,陶青煙愣了下,眼角飛快的朝司北玄看了一眼,“這都怪青煙不好,身體忽然染疾,娘娘體恤青煙,着令青煙放下手上事務好好休養,恰逢王爺得了消息,跟娘娘請旨,讓青煙來玄王府養病。”
話語婉轉多情,兼之那一眼暗含的柔情蜜意,讓紫嫣的心如被針尖刺了一下。
不爲陶青煙的表現明顯,而是男子也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情緒,卻是,沉默。
瞎子都看的出來陶青煙眼睛裡裝着什麼,他不說話,這是默認了?默默接受了?
而且,是他親自去請求淑妃,將陶青煙接來王府休養的?
爲何?
在此之前,她跟陶青煙雖然稱不上有大沖突,但是陶青煙暗裡對她的針對他不可能不知道,爲什麼要將人接進王府裡來?
他究竟是怎麼了?
當然,如果理由正當,她不是不能理解,不是不能接受,可是瞎子都看的出來陶青煙對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準備要接受陶青煙了不成?
紫嫣抿着脣角,有些無力的看向司北玄,他鳳眸半垂,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及後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眼睛擡起,那雙清冷黑眸裡的淡漠,再次讓紫嫣整顆心狠狠一顫。
於此時,她竟然從他眼中尋不到半點情意,尋不到往日的半點柔暖。
看她如看陌生人一般,連厭惡的情緒都沒有了。
視線再轉,看向坐在陶青煙另一側的宇文烈,柳子時。
宇文烈朝她笑了一笑,然後轉頭避開了她的視線,而柳子時,從頭到尾沒有朝她超過一眼,全然的忽視。
他們五個人,坐在一處,仿似自稱一個空間,那個空間的壁壘將她遠遠隔離開來,想進,也進不去。
被排斥在外。
身後,是瓢潑的大雨,伴隨着雷聲轟隆,卻不及她心底的雨,來得更急更冷。
陶青煙始終笑意吟吟,柔和的看着她,溫婉柔順,小心小意,似在等待她一句話,又似在等待她的笑話。
可不就是笑話嗎。
陶青煙是去是留,哪有她說話的餘地。
他親自帶回來的,請過房月柔許可了的,她一個小妾,被冷落了的失寵了的小妾,豈有決定陶青煙去留的資格。
真是可笑。
她寧願,她沒有回來。
“二夫人,我不會叨擾太久,也不會打擾了你跟玄哥……跟王爺,只是暫住一段時日,待得病情好轉即刻就走,其實原本我也不想來這裡打擾,奈何莫神醫就在王府之中,若是來了這裡,能就近有人照應,這纔不得已,厚着臉皮跟王爺過來,”她久久無聲,陶青煙臉上的笑意開始跌了下來,不安的垂下眸子,紅脣輕咬,“若是二夫人覺着不妥,那,那青煙回去也無妨,是青煙不識擡舉了。”
“王爺,若是府上是在不方便,那麼青煙可去我府中養病,我定以貴賓之禮相待,絕對不會怠慢半點,大不了,讓莫言多走兩趟便是。”柳子時嘴角掛了冷冷的淺笑,向司北玄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