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醫勿要動氣,這是王爺的妾室,對於規矩諸多不懂,我這便請她出去。 ”安撫過御醫,陶青煙又轉向紫嫣,斂眉,壓低了聲音。“二夫人,你這是幹什麼,這地方豈是你能進來的?莫要在此胡鬧!快快回去!否則若是教皇上知道了,可沒人能幫你收拾爛攤子!”
乍看見裴紫嫣的時候她有瞬間失態,直接叫了她的名字,這在他人眼裡是不妥的行爲,哪怕裴紫嫣再不得重視,也是王爺的女眷,而她帶着奴才的身份,是斷不能叫主子的名字的。
幸而,這裡沒人留意到,便是裴紫嫣本人,也沒有別的反應。
只是,她的兩次厲聲呵斥都沒能換來效果,裴紫嫣跟聾了似的,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這讓陶青煙眼底升起惱怒,心裡又自有一股竊喜。
惱怒裴紫嫣的忽視,竊喜裴紫嫣在人前這種無禮的態度。
“守衛兵呢?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老御醫全沒了耐性,直接吊了嗓子往外教人。
“醫者戒躁,孫太醫勿要動氣,二夫人是君某帶來的。”是有人進來了,只是進來的人讓孫御醫及陶青煙都變了臉色。
一襲白衣,君子如玉,當朝國師君未輕,他說人是他帶來的。
君未輕是誰?是整個朝中地位僅次於皇上的人物,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及,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不爲過,若非此人不參與權術,便是當朝相國都難望其項背!
孫御醫滿臉尷尬及驚恐,慌忙起身接見,“微臣太醫閣孫楊,見過國師!”
與他異口同聲的,是同樣震驚失了態的陶青煙,“國師?!你怎麼會……你跟二夫人識得?”
君未輕臉帶淺笑,也近了牀榻,站在紫嫣身側,“君某與四王爺也曾有過數面之緣,聽聞他受傷,想趁着暇餘前來探望一番,途中恰巧遇上二夫人,便偕同而來,至於君某與二夫人……乃是朋友。”
說到朋友二字,君未輕嘴角的笑傳至眼中,淺淺看了紫嫣一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孫太醫迭聲點頭,一手緊張的抹汗,心下暗暗爲自己此前的暴躁後悔不已。
國師君未輕的性子在外人看來是極好,謙虛有禮,平易近人,甚至從未有人見他動過氣,可是這並不代表國師是個好相與的,恰恰相反,這個男人是將狠都藏在了溫柔裡頭。
這些年,被國師回敬過的人可不在少數,但凡宮中老人沒有不清楚的。只有最近幾年較爲太平,那也是因爲,已經沒有人敢再去嘗試挑釁國師。
他剛剛作甚要一時意氣,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跑去呵斥這個二夫人?還是當着國師的面,這豈非讓國師以爲他不給他朋友面子!
另邊廂,聽到君未輕的回答之後,陶青煙連手上汗巾都忘了放回盆中,呆呆的坐在那裡,挺直的背脊垮了下來。
裴紫嫣,與國師君未輕是……朋友?
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