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營的棚子就在水澤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臨邊的兩座就是分給司北玄一行四人的。
棚子不大,裡面的擺設也極爲簡單,就是爲三日之行準備的,一張牀榻,一副桌椅,還有個置放行囊的簡易木箱置於牀頭。
紫嫣的視線首先放在了那張牀,僅夠兩人之用,而他們一行有四人,即是說,晚上休息的時候,是分配兩兩一個篷子的。
心突然就不受控制的碰碰跳起來,眼角餘光不自覺的瞄向身邊男子,但見他面色平靜,毫無異樣。
他知不知道篷子晚上是要兩個人睡的?還是他已經有了別的安排,會將她妥善安置?
或許讓她跟陶青煙及秋兒擠一個篷子,或者他去他兩個朋友那裡搭夥,把這裡讓給她?
似察覺到她火辣辣的視線,男子淡淡的掃了過來,紫嫣立即跟做了虧心事般,飛快的扭轉了頭,避開男子的注目,小眼神在一旁到處亂飛,極不安定。
司北玄眼眸幽光暗閃,又若無其事的轉了開去。
“這裡離水澤較近,日常洗漱之類的比較方便,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還請王爺跟夫人暫且就將,周邊的篷子都已經被其他人選定,想換是換不了了,我跟阿烈的住處在後面,有事喚一聲就能聽見。”柳子時隱晦的將情況說了出來。
其他好位置的地兒一早就被其他各王府、權臣派來的人佔了,就是這兩個地方,都是宇文烈一大早趕來,費了好些力氣纔拿下的。
司北玄點頭,“好,有勞了。”
“王爺說這話未免見外了。再說出力的是阿烈,我不過是後來守了一會罷了。”
“子時說的對,玄哥哥就是見外了,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換作我,我可不會跟子時說客套話。”看過篷子之後,陶青煙回眸淺笑,“我做不了別的,晚些就燒一壺茶當做謝意好了。”
將女子的巧笑倩兮映在眼底,柳子時輕輕一笑,“那就有勞青煙了。”
“喏,你也跟我客氣了?”
一來一往,相視而笑,司北玄站在一旁,雖然沒有搭腔,卻能讓人感覺得到他們融在同一個氛圍裡。
只有紫嫣,看着三角而立的三人,難以插上嘴。
“你們走那麼快作甚,也不知道等一等負了傷的人。”門外,宇文烈一臉不滿的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恰好聽到最後一句對話,“青煙,煮茶得預我的份,你燒的茶堪稱一絕。”
“忘不了你。”嗔了他一眼,陶青煙含笑,之前被他揶揄的那點不自在,已經不見。
對話還待繼續,外頭傳來了鼓鑼聲,棚子裡的人面色微變,隨即往外走。
“阿玄,怎麼了?”紫嫣莫名所以。
“別說話,跟着,去迎駕。”
迎駕?皇上來了?紫嫣的心跟着一提,忐忑起來。
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離傳聞中的天子那麼近,甚至得見常人或許一輩子都看不到的天顏。
很緊張。
這種緊張,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位帝王,是她夫君的爹。
她這算是臭媳婦第一次見公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