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應未尋暗歎,她是被逼債啊。
“是,未尋明白,謝太后體恤。”
“謝什麼,哀家就看你閤眼緣。”太后輕笑,轉而對下首坐着的嬪妃道,“你們也別怪哀家偏心,未尋這丫頭,連哀家都喜歡得緊,不枉皇上倚重。”
太后和眉善目,未尋心裡的忐忑卻未減少,她還猜不透太后傳喚她前來,究竟意欲爲何。
“太后說的是,皇上倚重誰,自有皇上的因由,豈是我等後宮女流能置喙的,且本宮看未尋,是個澄澈通透的人,又怎能拿她與普通宮婢相提並論,那些話,大家可別再說了。”
聲音柔和悅耳,透出一股與衆不同的莊嚴,是皇后,臉上依舊是讓人看不出深淺的笑。
未尋禁不住多看了皇后兩眼,每次見到她都是在正式場合,且極少聽到她說話,爲人似乎十分低調,且在皇后身上,未尋至少沒有看到虛情假意。
“皇后這話說的中肯,你們都是皇上的妃子,素日裡言語品行須得自律,別老是做出一些不合宜的舉止,徒惹得皇上反感。”
太后的訓誡,嬪妃們不敢反駁,面上皆點頭稱是。
“未尋,你也是一樣,哀家喜愛你,但是你不合宜的地方哀家也得說說。”
“未尋謹聽太后教誨。”未尋忙低頭應是,心裡微緊,終於來了。
“昨晚的家宴,哀家也聽人說了,你在宴會上的言行可不合時宜,如今皇上既點你爲他的侍女,不管如何,至少在外國使節面前,你該盡力做到侍女的本分,在那種場合出了差錯,傳出去,丟的不只是皇上的臉,還關係到一國體面。”太后語氣沉了些許,“我西玄泱泱大國,豈能因爲這等事情被他國笑話”
未尋緊了手指,她根本沒得辯駁,太后說的,都是事實。
現在的情勢於她而言就像是語言陷阱,每一句話她都必須斟酌再三才敢出口作答。
太后那番話裡含的指責,在口頭上,她不能直接應答是自己錯了,她認了那就是駁了皇上昨晚的維護之情,是間接承認皇上錯了。那麼不管是她還是皇上,必然成爲人後笑柄。
她更不能梗着脖子說自己是無心之失,跟太后辯駁,是大不敬,死罪。
爲今之計,她只能避重就輕。
“太后恕罪,未尋日後定會謹記。”
這句話讓不少人微眯了眼睛。
“好了,看你緊張的,哀家說這些也是爲了你好,並非要問責你,”太后輕輕一嘆,“你是國師的妹妹,一直以來都是作爲主子嬌着的,哪裡懂得侍候人,想來你也是無心之失。但是如今你既然身在宮中,又成了皇上的侍女,那麼以前不懂的,也須得學學了。”
說到這裡太后頓了一下,直到聽見未尋低頭說是,才又繼續。
“這樣吧,皇后,你親自挑選一位資歷深的老嬤嬤,讓她負責教導未尋宮中的禮儀和規矩,直到學會爲止。”
“是,臣妾謹遵太后令。”
太后點頭,又朝向未尋,“未尋,你可要用點心,別想着懈怠,以後每日皇上早朝期間你就過來,皇上下朝之前再回去,也不影響侍候皇上日常。就在哀家這養心殿學,哀家也正好督促你。”
未尋心裡陣陣發緊,看了皇后一眼,正好撞到她看過來的目光,平靜淡然。
“是,讓太后費心,未尋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