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整條山道,被修建成一條冗長的半密閉迴廊,迴廊頂上有瓦成檐,兩邊密閉的木板上又鏤出無數大大小小不規則的窗,於這種天氣裡,極好的遮擋了風雪,免卻了遊人登山遭遇山路溼滑。
可說這回廊,是特意爲了上山欣賞冰雕而建。
一路拾階而上,一羣人之間也形成了一副奇景。
玄衣男子身邊,圍滿了千嬌百豔,就連原本與之並行的房月柔,都被不經意擠了出去,之前衆星拱月的對象,由小姐換成了王爺。
後面的幾個世家公子更是不用說,連圈子邊緣都沾不上,被遠遠隔在人羣之外。
若非山路寬窄有限,不停想擠進來的人都被攔在了後面,怕是司北玄自己都舉步維艱。
而這種現象,他極不喜歡,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身邊有人,已經離得他太近。
陶青煙在後遠遠望着前方被吸引了所有女子目光,被簇擁着前行的人,緊咬了下脣,心底生出滿腹委屈。
他竟當真,看都不看她一眼。
若是當真生了她的氣,又爲何要來?既然來了,又爲何要故意冷落於她?
這分明是對她有心報復,那個總是縱容着她的玄哥哥,何時開始同她這般計較了?
他對她,變了嗎?
懷着這樣的心情,一直到了山頂,陶青煙都無法釋懷,之前那種能夠左右男子言行帶來的滿足感,再翻騰不出來半分。
走出迴廊,入目便是滿目冰晶。
各種各樣的冰棱冰雕佇立在山頂各處,在雪花的點綴下,如夢如幻,如墜冰原之海。
美得讓人心驚。
只是今日,這些美景卻沒能進到諸位女子的眼底,圍繞在玄衣男子身邊,依舊不肯離去。
後面的貴公子們着實按捺不住了,擠上前來,將拱月之勢衝散,尋了各種理由將女子們帶入冰海,遠離妖孽禍害。
這也使得迴廊的出口一下空了出來,被擠在後面的房月柔及陶青煙,才得以走出。
斜睨男子淡無情緒的容顏,房月柔嘴角抿了一抹淺笑,“可是覺得不勝其煩?”
“莫非房小姐是故意的?”回眸,四目相對,司北玄反問。
房月柔別開了視線,不是不想迎視,是那雙眼眸的黑,太容易攪亂人的心神,她怕那樣說出來的話,會變得詞不達意。
“是故意的,王爺此前拒了月柔幾次邀約,太讓人失顏面,如今能扳回一成,豈有放過之理。”
“小人與女子難養,常言不錯。”收回視線,看向面前那片形狀各異的冰棱,司北玄指控的語氣亦淡。
卻能聽得出來,她是玩笑的語氣,他也接受那樣玩笑的語氣,並回應。
比以往惜字如金的簡潔好多了不是?
“原來王爺也會開玩笑。”嘴角的笑愈發愉悅起來。
“我亦是常人,有何開不得。”皺了皺眉頭,司北玄認真的反問。
“可是你並沒有笑。”
“你笑了,不是?”
房月柔一愣,微彎的嘴角上翹,笑聲逸出口腔,清泠悅耳,“王爺這一面,怕是少有人得見,月柔榮幸之至。玩笑玩笑,開出玩笑,逗他人笑,反是月柔狹隘了。今日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