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滑世故,長袖善舞,充斥在宴會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人爲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宴會散場。
一出了金鑾殿,宇文烈跟柳子時便跑到了司北玄身邊,滿臉寫着八卦二字,“爺,真沒想到午時鬧市上你救的人居然會是房相府的千金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剛纔在宴席上,房大小姐去給你敬酒,引來多少世家子弟的嫉妒憋屈!簡直是大快人心!子時,你說是不是?”
柳子時也含笑點點頭,“的確大快人心,那些人平時總是自詡身份,看不起爺,今日這口氣夠他們受的了。”
“哼,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不過是世家子弟,看爺不得勢的時候,都用鼻孔瞧人,可惜,人相府千金還真看不上他們。”
這兩人的笑鬧,司北玄只聽不答,一笑置之。
宇文烈很得瑟,卻也知道分寸,有些事情得意一會可以,但是不能忘形,免得給四爺帶來麻煩。
於是話題也至此結束,沒有再接話,沒有再反覆提。
司北玄走得不慢,也不快,身邊不時有人越過去,還是如以往那般對他視而不見,彷彿眼前沒他這個人。
只是也有改變的地方,以前每次碰到他那些皇兄弟妹,總要受上一番奚落嘲諷,今日卻不見,沒人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特地口出惡言。
或視而不見,或深沉的看上他一兩眼,然後離去。
這種微妙的變化,感受最明顯的就是宇文烈及柳子時兩人,心底爲此高興,也覺心酸。
熬了這麼多年,也該迎來些許曙光了。
宮門就在不遠,一路悶不做聲的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四爺,怎麼不走了?”猝不及防,只顧說話不看路的宇文烈差點撞上人。
柳子時則是抿了脣,視線沿着一個方向看過去。
路邊園林投下的陰影處,站了個人,人影纖細聘婷,若是不注意看,極容易忽略過去。
而讓司北玄停下的,就是那道人影。
宇文烈瞭然,伸手扯了扯柳子時,示意兩人先走。
眼神晦澀的再看了那道身影一眼,柳子時與宇文烈率先離開。
這個時候,參加宴會的人大多已經離開,只剩了些許喝的醉醺醺的人落在最後,稀稀拉拉的路過。
人影沒有過來,司北玄站了一會之後,朝陰影處走去。
“你怎麼出來了。”他問。
皇上壽宴,跟在淑妃身邊出席的是錦繡,現下宴會散了,她也該在景陽宮裡伺候主子纔是,卻跑到了這裡,若是淑妃追究,怕是她得擔責受罰。
這讓他的眉不自覺皺起。
女子輕咬櫻脣,幽幽的看着他,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才偏了頭,語氣極淡的道,“聽聞相府千金與你敬酒了?”
“是。”
他答的乾脆利落,讓陶青煙一下又將頭轉了過來,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連推脫都沒有,連個解釋都不說半句。
四目相對,他不辯不解,她眼底的光漸漸暗下去,自嘲,“呵,那青煙先祝賀四王爺,尋得佳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