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毛’筆今日是你清洗的?”司北玄問,往日裡這也是苗敬的工作之一。
未尋一‘激’靈,提回了渙散的心神,“啊,是,我是皇上的‘侍’‘女’,爲苗公公分擔事務是應該的。”
‘女’子眨巴着眼睛,裝傻。
司北玄將那些筆一支支迴歸筆架,修長的指在‘毛’筆上來回輕點,“你知不知道這些‘毛’筆,價值幾何?未尋,你欠朕的錢債似乎越來越多,你覺得,你需要多少年的時間才能還得清?”
什麼意思?這些筆也要折算到她的債務裡面?
“皇上,這些‘毛’筆是我清洗的,又不是我‘弄’壞的,你又要以此扣我銀錢,我不服!”
“你確定,不是你‘弄’壞的?”司北玄眯眸。
“……皇上,就算是我清洗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那也是不小心,我以前可沒做過‘侍’‘女’洗過‘毛’筆,沒經驗不是?”那人的眼神太犀利,未尋有點慫了,沒辦法否認到底,“不知者無罪啊皇上。”
再怎麼膽大任‘性’,也不敢真將皇帝當傻子。何況,未尋清楚,自己這番惡作劇似的戲‘弄’,不過是因了男子刻意的包容。倘若他真跟她計較,她不可能好好的活在這裡。
光說那頓全辣膳食,他是皇上,他完全可以不吃,不理會她的惡整,或是直接罰了她去,左右也不過是她咎由自取,可是他沒有。
而她敢那樣做,也不過是她心裡篤定,他不會傷害她。
她信了直覺。
司北玄定定的看着她,明知她是在扮無辜,他卻偏偏喜歡極了她睜大眼睛盯着他看的模樣。
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算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他很高興,她敢對他張開尖牙利爪,她似乎,沒有她以爲的那麼怕他,“再‘弄’壞這裡的任何東西,朕都要你照價賠償,絕不寬待。”
偷偷在心裡握了下拳頭,未尋彎着眉眼,“謝皇上!我以後會萬分小心,絕對不主動破壞承乾宮裡的任何東西!”
她似乎有些‘摸’着‘門’道了,司北玄這人,表裡不一非常嚴重。他對她放的狠話算算其實不少,可是至今爲止,幾乎全是光打雷不下雨。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對她真的是相當包容。
“皇上,這些筆都不能再用了,丟掉了也可惜,不如給了我吧?”
“你……”司北玄倏地皺了眉頭,未竟的話語咽在嘴裡,將整個筆架略往君未尋面前推,示意她拿走,“朕要歇了,拿了東西先下去吧。”
難得皇帝這次連問都不問就將東西賞了下來,未尋喜上心頭,直接將整個筆架抱了就乾脆的告退,一點沒耽擱,免得一會又整出什麼幺蛾子節外生枝,這些可是她今日目標的重中之重。
養家的第一桶金就靠它們了。
目送未尋出了殿‘門’,不見,司北玄才一聲悶哼,急急撐住案臺,雙手已經是緊握成拳青筋迸現,額上,細密的冷汗漸漸密佈,臉‘色’難看至極。
半伏了身子,喘着粗氣,司北玄扯開蒼白的苦笑。
幸好,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