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能在後宮得勢的女子,有哪一個是真正簡單的?”陶青煙低落的笑了笑,“罷了,嫣貴妃的心性如何,沒有深交過我不敢妄言,若是說多了,怕是霜兒又該誤會我了。”
這話說的宇文霜很不自在。
剛纔,她確實有過一瞬間的想法,以爲青煙故態萌發,又想要利用她的同情,來針對嫣貴妃。
裝作沒看到宇文霜眼底的愧色,陶青煙微側了身子,視線落在窗外,透過結了冰棱的窗戶遙望白雪皚皚,“其實,我又何嘗不知你的提議對我來說是當前最好的選擇。
若能得嫣貴妃些許好感,皇上縱是對我無情,我也不至於落得現下的境地,至少,總能過得稍微好上一些罷?奈何不得其門而入。
許是我小人之心,總覺得嫣貴妃對我身爲不喜,究其原因,或許是皇上此前寵過我。
這也怨不得她,若是我心愛的男子寵愛過別的女子,正面相對的時候,我也做不到對那個女子大方,毫不介懷。說到底,都是命。”
宇文霜咬脣,“若你真的有心與要貴妃交好,或許,我能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陶青煙眼前一亮。
“聽聞貴妃愛花,此時正值臘月,我家恰好有座梅園。梅花開得正豔,我可以將軍府的名義邀請貴妃賞花。若能成,屆時你可一起來。”
此言一出,陶青煙眼底的喜悅即降了下來,苦笑,“此計不妥。霜兒怕是不知皇上對貴妃的寵愛程度,而今貴妃有孕,外頭天寒地凍,便是貴妃再喜愛賞花,皇上也斷不會允許貴妃出宮,再者說,萬一期間貴妃出了什麼差池,怕是整個將軍府,都承受不了天子一怒。我又豈能如此自私,爲了自己,將你及將軍府陷於不義。還是算了吧。”
還有句話陶青煙沒有說,就算宇文霜當真請得動裴紫嫣去了那梅園,她陶青煙卻是決計不可能同行。
皇上不會放行。
因爲在那個男人心裡,對她的防備比任何人都重。
從現在開始直到裴紫嫣順利產下龍子,她陶青煙怕是都難以接近裴紫嫣方寸之地!
呵,以前的裴紫嫣,因爲她陶青煙流產自焚,如今這另一個裴紫嫣同樣也有了身孕,司北玄那樣心性的人,又怎麼還可能允許覆轍重蹈,再次將她陶青煙這個不定性因素放到他心愛的女子身邊。
就算她完全沒有那個心思,司北玄也永遠都不會再對她改觀。
何況……陶青煙眼底冷光閃得更快更急,藏回袖中的十指,幾乎捏斷指骨。從得知裴紫嫣有了身孕的那一刻,她心底的嫉恨就到達了極致,化身成爲極欲出匣的野獸,在她殘存的理智中拼命衝撞!
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裴紫嫣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是否還能保持虛假的平靜,抑或是直接衝上前去,用自己的雙手,將那個女人撕成粉碎。
所以,今日那麼多的妃嬪跑去承乾殿外求見、恭賀,而她沒有成爲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