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早在司北玄出來的時候,就退到了一旁,臉上的怒氣也轉成了幸災樂禍。
有皇上在,主子絕對吃不了虧。
與木槿的心情相反,看到司北玄走出來,問了那麼一句風平浪靜的話,紫嫣就隱有了扶額的衝動,小事化大是成定局了。
並非怕得罪不起人,只是對方的身份看來也知在這城中富貴,阿玄即將在這裡展開公務,她擔心到時候會因爲這一個小枝節,影響了大局。
除了兩船之間的劍撥弩張一觸即發,周邊的畫舫上除了偶爾的小聲竊語,相對沉寂得很。
都在等着看熱鬧,看熱鬧的心情又各不一而足。
有少女含羞擔心那位絕豔芳華的玄袍公子得罪了權貴而受罪的,有鄙視白衣醜少年爲玄袍公子帶來麻煩的,有看不慣那羣公子哥作態而對白衣少年一行生出幾分同情的,更有想看結局逆轉期待那羣跋扈公子哥被人修理一頓的。
“喲?怎麼偃旗息鼓了?現在才知道害怕,告訴你們,晚了!”最先惱羞成怒的錦衣公子,看到對面小畫舫的人沒了聲息,得意之餘冷冷一笑,一手橫直司北玄,“你剛纔不是囂張得很嗎?爺剛說過什麼話,你現在給我聽好了——醜、人、多、作、怪!”
惡意的,一字一頓,錦衣公子重點強調最後一句話。
話畢,豪華畫舫上又是一陣鬨然大笑,視線肆無忌憚的掃過紫嫣的臉,甚至做出作嘔的表情。
小畫舫上,除了平靜的紫嫣跟看不出情緒的司北玄,其餘幾人面上皆面沉如水,同時心裡也都躥爬上一股涼意。
周圍的氣溫,在降低。
突然的,司北玄翹起了脣角,不怒反笑,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橫出,握住了紫嫣手裡的船槳。
“阿玄……”紫嫣無奈,鬆了手,沒有打算勸和。
阿玄的性子,從來睚眥必報,若是此時不報,待到事後,對方的下場會更悽慘。
罷了,她也能出一口惡氣,雖然不介意這張醜臉,被人指着鼻子罵,心情還是很不爽的。
握住船槳,另一手將紫嫣拉入懷中緊扣,鳳眸凝着對面仍在仰頭大笑的幾人,司北玄朝身邊幾人淡聲,“坐下。”
簡短的兩個字,苗敬跟木槿等人配合的極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馬上於甲板上坐下,同時伸手抓住了船舷,反應慢了一拍的楊帆跟船家也不傻,看這幾人的動作,立即有樣學樣。
甭管是怎麼回事,跟着做總沒錯。
幾人甫坐定,船身立即傾斜了一個角度,眨眼,就見剛纔還是橫側的畫舫,此時船頭已經調了個頭,正對對面幾人,甚至就連掌舵好手都不知道,那位玄袍公子是怎麼如此輕易且準確的掌控了畫舫的!
也因爲那邊幾人坐下來的動作,尚在大聲嘲笑的幾位公子千金,終於看到了同在船上的楊帆,此時,才隱隱覺出不對來。
楊帆是什麼人?郡守家的公子,望州城當之無愧地頭蛇!現在他居然就在對面那艘寒酸的畫舫上,滿臉的緊張拘謹!看向他們的視線,就差沒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