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跡的看了眼支腮含笑,聽着這方熱鬧看着那方美景的紫嫣,太后的嘆息起於心底。
跟當初的嫣妃一樣的名字,一樣的封號,甚至一樣喜愛芍藥。
只是眼前這女子,終是玄兒的妃子了,她只希望易兒也能放下那場執迷,展望未來。連玄兒都放下了,娶了新妃,他還有什麼好執迷不悟的,守着這個被芍藥拉低了檔次的園子,有何用?
兒子是自己生的,罵的狠,她心裡又怎麼可能不疼。再轉眼看見司北易佯作不知她話裡深意的模樣,太后也扭開了頭。
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她眼不見心不煩!
好在園子門口傳來了官家的稟報,用膳了。
園子裡那種馨寧又有些怪異的氛圍才得以打破,衆人懷着不一的心思,面上都佯裝着平和。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如今再回想,也只剩了緬懷。
所有的一切,都將要繼續。
膳後,趁着夜色,一行人再次出動看起了夜景,而司北玄也在紫嫣的執意下,稍微做了些僞裝,主要針對他那頭銀絲。
好歹在接下來的一路,沒再出現什麼岔子來。
只是晚間再分別,各自打道回府的時候,易王府裡多了一盒黑玉棋,司北易只是將棋子抓在手中把玩了須臾,再任棋子沿着指間縫隙再跌落回棋盒裡,蓋上,丟給官家,之後再沒過問。
而回到宮中的人,也一夜好眠。
於第二日才知道,昨日他們一行出宮之後,宮中竟然莫名的起了不着調的流言。
新妃品性不甚檢點,得一想二,做了皇上的妃子,卻又與皇上的弟弟不清不楚,當中還有個非血緣的國師哥哥橫插其中。
一女三男的故事在私底下被傳得沸沸揚揚,哪怕宮中的人震懾於皇威,不敢明目張膽議論,有色的眼光也到處不乏,更甚引起了朝堂上新一輪關於新妃品行及皇上威嚴的激烈爭論。
從朝堂回來,紫嫣還沒有睡醒,輕闔的雙眸安靜的閉着,如蒲扇蝶羽的長睫下,掛着一輪淡淡的青黑。
司北玄坐在牀榻旁,專注的凝着女子睡顏,鳳眸中的寒星利刃慢慢消融,化成了如水的柔。
昨夜,縱是他有野獸心性,思及她初嘗狂風暴雨,又跟着他們行走了一整日,看着她滿臉的疲憊,又哪還捨得再動她一個指頭。
本以爲會是一夜難耐,不想,只是擁着她,心卻意外的平靜滿足。
一如此時,於朝堂上帶來的戾氣,只觸到她的睡顏後,便自動歸於平靜,重新蟄伏。
他早已經有了護她一世無憂的能力,她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如此時這般,無邪的安睡,無煩無惱。
“木槿,好生伺候娘娘,也別吵醒了她,朕午時會回來用膳。”
“是。”皇上吩咐的聲音不大,木槿也跟着小聲的應答。
都怕驚擾了牀上睡着的人。
加之皇上下朝後只要有時間,都會先繞道回來看看主子,再轉去御書房辦公,所以她也習以爲常了,只當皇上又要趕着去忙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