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司北易忘了自己老孃更是個老來精,他尾巴一擡,她就能猜到他心底打着什麼心思。
“怎麼,母后還不能去你那易王府坐坐?給你丟臉了?”
“母后說的是哪裡話,母后要蒞臨,兒臣歡迎都來不及!”
那頭司北易再次哄起了自家老孃,這頭司北玄起身,牽着紫嫣走下了案臺,視線在角落裡跪伏的藍色身影上一掃而過。
“晚上真的能去看看夜景?”紫嫣只顧着這個,反而忽略了這衙門大堂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個幾乎不相干的人。
“嗯,京城的夜景很美,再者,我們也不太容易引起注目。”
紫嫣點頭,這倒是,今日鬧的這一出,能認出阿玄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他的銀髮,是最明顯的標示。
晚上出門,有夜色遮掩,確實能清淨得多。
只是以後他們若要再想微服出宮,首先就得將阿玄的髮色改變或者遮掩起來才行了。
一行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聊着自己的私己話,邊慢慢離開這衙門大堂。
就在鄭多海及方向乃至周邊始終戰戰兢兢的衙役們即將鬆上一口氣的時候,大堂裡猛然又迸出一道聲音,讓他媽恨不得直接把出聲的那人給扔出去。
“草民斗膽,還請皇上留步!”將大堂內發生的所有一切皆停在耳中,終於在人即將離去的時候,藍衣書生忍不住開口留人。
而要留的人身份太不一般,以致他將話說出口後竟抑制不住渾身發抖。
“若是有關太白樓,放心,鄭府尹自會還你一個公道。”司北玄沒有回頭,腳步亦不曾聽,留下的是分外淡漠的一句話。
“皇上恕罪!草民自然相信府尹會還草民一個公道,只是草民既然有緣能得見天子,有個不情之請,懇求皇上一聽!”
藍衣書生竟分外的固執,這讓在他身側的金掌櫃都不禁皺了一張臉,叫苦不迭,拼了老命的狂扯藍衣書生衣袖。
東家開口留皇上,皇上豈是容易打交道的?這不是上趕着把自己腦袋湊上去讓人砍嗎!
只是他的心焦,沒能上了東家的心。
藍衣書生竟然擡起了頭,定定的看着前頭停下腳步回頭的男子,四目相對。
一居高臨下,一不肯閃避。
紫嫣也跟着回了頭,視線裡帶上了打量探究。這藍衣書生倒是有趣,尋常的平民百姓,豈會有膽子敢留下皇上,甚至是開口就替不情之請。
她開始好奇,這個人的不情之請爲何。
有了好奇心,手指便不安分的司北玄掌心撓了起來。
酥酥麻麻的癢意,柔了司北玄眼底的涼薄,遂纔開口,“既知是不情之請,還偏要開口,朕倒是想聽聽,你想求什麼。”
霎時間,大堂裡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藍衣書生身上,那種被人圍觀的感覺,讓書生再一次緋紅了臉,囁喏了半響,在察覺到那個男子開始不耐的時候,才一咬牙,“草民敬仰皇上已久,想求皇上爲太白樓提一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