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子!”太后氣樂了,“真那麼關心,皇上不如直接一道聖旨指婚,易兒還敢違抗聖令不成?”
“朕不想日後承乾殿雞犬不寧,擾了清淨。 ”說完,司北玄起身,拂拂衣袖準備離去,“母后,這事便勞您老人家操心了,朕還得去御書房辦公。”
呆呆的瞪着男子慢條斯理離去的背影,太后失態的吼了聲,“哀家這養心殿就不怕雞犬不寧了!不肖子!不肖子!……”
殿內,侯在不遠處的錦繡聽到太后大失儀態的咒罵,一時無法反應,良久才飛快的扭了頭,避免太后看到她憋紅的臉。
“錦繡嬤嬤,給太后手心上點藥,免得轉了紅腫淤青。”淡漠的聲線輕傳過來。
錦繡愣了下,恭謹應答,“是。”
聽到吩咐的還有氣黑了一張臉的太后,等男子身影完全消失在養心殿,才又冷冷的哼了一聲,嘴角,分明微微上揚。
不肖子。
“錦繡,着人去查,當初陶青煙中毒始末,事無鉅細,哀家要全部知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
貴妃榻上,太后緩緩眯了眼睛,眸光犀利冷沉。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若非玄兒今日提起,她這個黑鍋豈非要背一輩子!
雖然一直以來便與皇上暗中鬥法,然真正將兩母子矛盾激發到最大的,必然是這件事情無疑!
敢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要看看,那個小蹄子的究竟長了多少個膽兒!
出了養心殿,司北玄沒有直接去御書房,而是再次去了百花宮廢址,在那裡呆了很久,才離去。
苗敬一直跟在主子身後,全程不敢出聲打擾,也不敢跟得太緊,主子身上的氣息,明顯生人勿近。
而即使回到了御書房,看着堆積如山的奏摺,皇上也依舊是一副時若不見的狀態,這在平日是極少有的。
哪怕皇上心裡藏着再多的事,該處理的公務也絕對不會停滯下來。
“苗敬。”
“奴才在!”
“傳莫言。”
“……是!”只頓了一頓,苗敬應聲,繼而躬身退了出去。
他甚至不敢擡頭去看皇上的表情。
皇上要傳莫神醫,怕是當初那件事情,莫神醫在其中擔當的角色,不如初以爲的那麼簡單。
思及這三年多來莫言對自己的自我懲罰,想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密牢,苗敬眼神暗了暗,無聲嘆息。
莫言果然就在暗牢裡,苗敬去到的時候,他正在那張擺滿刑具的長桌上研製藥材,桌上的一個小藥爐裡不知道在熬製着什麼東西,冉冉的往外冒着熱氣。
全是藥材的味道,充斥在昏暗的密道之中,混合裡面潮溼沉悶的空氣,無端的就給人一種壓抑感。
“皇上有事?”
看到來人是苗敬,莫言開口便是這句。
苗敬點點頭,哪次他來,不是因爲皇上有事,難道他還是來找神醫敘舊的不成,兩人也沒有共同話題可以閒聊。
莫言也不多問,起身拍拍衣襟上沾染的藥氣,單淡聲道,“走吧。”
這般,苗敬連再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再點點頭,轉身之際,眸光掃過角落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