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求一句情,也不過是怕事情傳了開去,會讓天下人詬病皇上的德行。 只是他們似乎都以爲她又軟了心腸。
清月輕輕一嘆,罷了。
這兩人所想所做,總比她要周到慎密便是。
“喲!這是又有人不請自來了。”
陡聞安陽陰陽怪氣的一聲,清月往外看去。
白衣素裙,分外熟悉又陌生的臉,袁艾。
她來了。
只是今日再見,與上一次有了明顯區別,一臉的神采飛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得掩不住的疲憊與失意。
唯有背脊挺得依舊筆直。
“苗敬,我們莊子的大門沒關嗎?怎麼外人隨意就可以自由出入?你也太不稱職了!”
突然被數落,苗敬抽了下嘴角,“是奴才粗心,公主恕罪。”
天可憐見,根本不關他的事啊!
莊子的門平日本就不反鎖,只在入夜主子們睡了之後纔會將門栓閂上。
公主這就是藉由他指桑罵槐。
慢慢步近的袁艾,一身撲撲風塵未散,聽着安陽別有意指的訓斥,毫無反應,眼睛只盯着那個銀髮玄袍的男子,眸光堅定,也沉。
“明月山莊袁艾,前來拜訪四爺及諸位。”
清朗的聲線,有一種少女的清透,又帶着悅耳的婉轉,與之前刻意模仿的略帶沙質的聲線不同,這纔是眼前這個袁艾真正的聲音。
與紫嫣沉靜柔和的語調有着極大的區別。
而這,也是袁艾用自己真正的身份,第一次正式站在衆人面前。
清月絲巾下嘴角彎了彎,眼底有淡淡的激賞。這個女子確實有值得稱揚的地方。
“苗敬,給客人看座。”司北玄朝袁艾掃了一眼,面上無聲色,只淡淡吩咐了一句。
袁艾爲那一眼,心底懸了懸,來之前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破釜沉舟,然男子這般聲色不動,還是讓她難免心慌了一下,幾乎以爲自己被對方看穿,而原有的那點把握,分量變得更輕。
備座,看座,桌上的氛圍立變。
只有倒茶喝茶的聲音,誰都沒有率先開口,一方是真正的不着不緊,一方則是心底越發沒不敢篤定,怕先開了口,自己更加處於劣勢。
“袁大小姐,這次****來,想必是心底做好了打算了,大家都別浪費時間,打開天窗說亮話。”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人先動作,跟對峙似的,安陽不耐煩了。
光坐着不說話,能談出個屁來?
也不知道四哥怎的那麼能沉得住氣。
“袁艾這次****,必在四爺及諸位預料之內。既然要乾脆,那咱們就說乾脆的。”袁艾掀脣笑笑,“明月山莊如今的情況,各位或許比我這個山莊主子還要清楚,今日拜訪,乃是想請四爺手下留情,放我明月山莊一條生路。”
“袁小姐何出此言。”司北玄啓脣,淡淡的問。
“四爺這便是不乾脆了,事情究竟爲何,明月山莊又爲何回到如斯境地,我以爲自上次開誠佈公以後,彼此之間理應心知肚明纔是。”
“那又如何?”這次,司北玄對正了袁艾的眸子,脣角微揚,讓人害怕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