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雖與從前是同一張臉,同樣的嗓音,可是安陽就覺得,如今看着,哪哪都不順眼,愣是沒有了以往那種讓她想要靠近的感覺。
真的不耐煩再與對方虛與委蛇,乾脆眼不見爲淨,只希望事情快點完結,等把真正的未尋找出來,她定一把火將那鬼山莊給燒個精光!
至於口中諷刺的那句讓她的侍女再將人全部吵醒,對方自是不做再做的,也沒必要。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已經有接連的開門聲響起。
咳,可能,或許是被她的摔門聲給驚擾的。
看着絳紅的身影閃身房內,又砰的一聲飛快關上了房門,未尋嘴角還是噙了笑,眼底的光卻泛了莫名的意味。
有些冷,有些利。
昨夜,她並未真的入眠,心裡不知道是爲何會生出一股焦灼,控制不住天際微亮便上了門探訪。
別莊門口無人把守,於是她也便不請自入。
心底本就沒將自己當成客人,在這個地方,她也應是佔有一席之地的,與住在這裡的人一樣,是一份子,是主子。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進入院子以後,會看到這樣一番情景。
院子正中,廂房的兩端,一片狼藉。碎成粉塵的泥土間中,時有木料橫斜突出,這些廢墟,原本,應是廂房吧?
而原與這些泥土相連的牆壁,斷面如刀切,極之平整。
可看出動手的人功力非同一般。
未尋眸心淺淺的動,有這種功力的不是司北玄便是君未輕。至於那個如影子般的若初,她沒預料在內,那人,看起來就是沒有命令不會多手腳的類型。
那這些廢墟,是什麼時候存在的?不會超過三日。否則依照安陽的脾性,怎能容忍自己住在這樣的地方而不着人收拾乾淨。
再者說,還有個嚴重潔癖的司北玄。
腦中不其然就浮現出昨夜晚宴,兩個男子一唱一和的說辭,沒有睡房?不夠地方?
如此阻了她來,真的是將她徹底排除了在外呢。
可是對方也該料到,她若來訪,必然會看到這番景象,也必會起疑,又爲何還做得這麼明目張膽,當真就不怕她起疑?
還是……她真的是誤解了?這羣人,沒有一個腦子不精明,怎會做出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來?
事實,究竟是如何?
開門聲依次響起,房中安眠的人,這次是真的被她與安陽吵醒了。
未尋這才知道爲何剛纔安陽關房門的樣子那麼急,頗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原來是因這個。
先出來的是苗敬,木槿,繼而是清月,最後是君未輕,而司北玄的房間卻似無動靜般。
未尋再次挑眉,眼底精光連閃,院子裡的動靜,最先察覺的應該是那兩個男子吧?君未輕是出來了,可是最爲緊張她的阿玄,卻沒做出半點表示。
真是她太敏感了,還是他真的因爲眼睛不便,所以沒能出來迎她?
“未尋,說了白日過來,便真的天際剛白人就趕到,你性子變急躁了。”月袍男子朝她款款走來,星眸淺笑,溫潤輕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