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敬跟龍一呢?”恍若未察覺門口女子身上的微妙,轉眸,司北玄又問未尋。
那雙清冷的眸,每每都能精準的找到對話的目標,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
即便他根本看不見。
“你墜崖昏睡不醒的消息雖然沒有外泄,但是時日久了便總有些風言風語傳出,引起朝勢不穩,所以六爺先趕了回去穩定局勢。苗敬與龍一素來呆在你身邊分憂,對於情勢處理較爲駕輕就熟,所以六爺帶了他們一同走。”未尋三言兩語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才說到男子問的正題,“前幾日裡,苗敬才得以抽身趕過來。此時便在莊子外面候着,等你醒轉。”
“在莊子外面?”司北玄微微閃了下眸子,眸底沉澱一絲若有所思。“圓月山莊的行事作風在漿糊上有頗多爭議,不能以常理判斷。莊主當初救人的時候就有明言在先,除我之外,不允其他多餘的人進入莊內。大家救你心切,只得應允。所以這數月裡,其餘的人都在莊外暫居。”
“其餘的人?”
未尋笑笑,無奈的搖搖頭,“你剛醒,腦子混沌,連這都不記得了,我哥哥,安陽,若初及木槿都在外頭。”
“是麼。”司北玄淡若清風的自脣邊逸出一句,視線自然的從未尋臉上移開,不知有意無意,面對的,又是清月所在的方向,“我既醒了,便去告知他們一聲吧,免得他們日後多有微詞。”
而清月,在男子提到外面的人時,絞於手心的衣袖緊緊皺成一團,眼睫垂得更低。
“我也有此意,”未尋點頭,轉頭喚清月,“清月,你去莊外通知……”
“喚另一個人去吧,。”話音被身旁的男子忽然打斷,讓未尋面上現出了疑惑。
清月是他們二人的侍女,不喚清月,那要喚誰?還反過來使喚人家莊子裡的丫鬟不成?
司北玄如猜中她的心思一般,淡聲道,“莊子不是遣了兩個丫鬟過來嗎,讓她們去吧。我身邊離了人侍候不方便,再者,她不會說話,簡單的時候做起來也變得複雜。”
這番解釋沒能釋去女子眼底的疑惑,反而將那一雙澄澈的眸子浸上了些許陰霾,又似玩味。
視線在司北玄與清月之間不動聲色的來回數轉,其中的寓意司北玄看不到,清月卻在偶一擡眸間,看的分明。淡淡的又將眸子垂下,任由女子作這種打量。
這一次的神色舉止,全然不像之前那個慌亂無措的侍婢。
“阿玄你說的對,瞧我,你醒來後我做事就老是懵懂糊塗,連這點都沒想到。清月不能開口說話,與哥哥及公主等又少有接觸,便是做出手勢,想來他們也是看不懂的。”未尋脣角挽出笑花,慢慢起身往外移步,“我去跟那兩個丫鬟吩咐一聲,清月,你在這裡把爺照顧好了。”
柔和的嗓音帶着淺淺的笑意與揶揄,那雙眸中透出的光卻與臉上的笑相悖,在與清月擦肩交錯時,挽着笑花的嘴角揚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