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湖畔垂柳依依,劃過臉頰的輕風,夾雜着濃郁的芳香,夾帶着湖水的微涼。
湖上輕舟畫舫,絲竹聲聲,整個畫面籠罩在一片暖陽之中,覆上一層金色的柔光,湖面波光瀲灩,和諧而唯美。
一行人沿岸而上,步履閒適,卻又詭異的安靜,沒有人交談。
這不妨礙其他遊客賞景賞人,那一個人就已經足夠周圍的百花黯然失色。
一頭白髮,一襲玄袍,容貌完美如仙,氣質淡漠疏離。
一個人,一幅畫。
這種畫面就該靜靜欣賞,說話豈不是平添突兀?
隨行幾人也非常出色,可惜他們站在男子的旁邊,輕而易舉就被掩蓋了風采。
羅羽盈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追逐那抹身影,失神低語,“那人……是誰?”
綠意同樣一臉癡迷,半響才醒悟過來要答話,“城中從未聽說過此人,應、應該是外來遊客。”
“外來遊客?查!”那人一身玄袍繡金,氣勢迫人,非大家不能有。
容顏如玉,大家背景,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她堂堂太守千金。
至於男子身後夫人打扮的女子,已經被她自動忽略。
在西玄,哪個男子不三妻四妾,後院上位,憑藉的除了身段,還有手段。
“羅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
“羅小姐,剛纔不是說要泛舟湖上嗎?”
身後兩男子面上一片懊惱,這太守千金的神色他們不是沒瞧見,心裡嫉恨,卻不能直白表現出來。
非他們有多喜愛這個女子,只是她的背景對於他們家族多有助益。
而今看來,也不過是個膚淺的女人,輕易就被男色迷了心神,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矜持,嗤!
“你們自去遊湖吧,我還有事,不能奉陪了,抱歉。”
朝着男子的方向,羅羽盈緩緩提步,眼裡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狂熱癡迷。
剩下的紫衫女子站在原地,左右爲難,最後咬脣,回到了兩男子旁邊。
她的家世比不上羅羽盈,想要以後過得好,她也需爲自己打算。身邊這兩人家世雖算不上頂尖,配她也已經綽綽有餘。
那名白髮男子一看就知不凡,那樣的人,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她有自知之明,與其奢望得不到的,不如抓住眼前就有的。
那個男子,身後已經追隨了太多的人。
看着那些有意無意慢慢朝着男子靠近的女子,紫衫女子眼裡閃過嘲諷,人貴自知。
這一路行來,陶青煙興致頗好,不爲其他,只周圍各種羨慕嫉妒的目光,就能讓她有種不能與人道說的滿足,偷偷看了眼身邊的男子,這麼出色的他,身邊的是人是她。
前面不遠是一個水榭涼亭,涼亭裡的氛圍相較於周圍詭異的靜默,顯得熱火朝天。
陶青煙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那個涼亭好熱鬧。”
司北玄擡眸,掃過涼亭上方“會友軒”三個字,然後視線在亭中一白衣公子的臉上略微一頓。
脣邊一抹怡然淺笑,眼波靈動,閃着淘氣的狡黠。
這個表情,驀然與記憶中深埋的一張臉重疊,在他腦子裡轟然炸開。
是他,福春茶樓擦肩而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