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元吉,所有的人都緊張的或盯着元吉,或盯着未尋。
只是未尋的臉色連動都未動,沉靜依然。
不是強作鎮定,也不是對這些人的緊張半點感觸都無,只是,心底真的生不出半點波瀾。
彷彿什麼都引不起她的着緊,心裡縈繞的,全是淡淡的情緒,淡到她什麼都沒想,如同死水。
想起一句話,心若止水,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未尋無聲嘆了下,扯扯脣,笑意都帶了無奈。
元吉沒有說空話,話音甫落,她體內就陡地生了痛意,像是從骨髓裡扎進了千百支針,隨同血液的奔流,穿梭於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針穿行過的地方,留下的痛楚便是一條條細線,將她整個人密密纏繞。
未尋沒動,直挺挺的站着,背脊都沒彎。
太過沉靜,以致身邊全身戒備元吉的三人,都沒能察覺她的變化。
“小姐小姐”遠遠的,另一邊傳來木槿驚惶焦急的尖叫,幾人才醒悟過來,豁然轉眸,心神幾近碎裂。
女子白衣素裙,筆直的立於雪地之中,勁風翻飛着她的青絲、裙裾,皚皚白雪映襯出女子臉色的蒼白。
在她的口鼻,有鮮豔的紅色急速的往下流淌,一股一股,將女子的白衫,腳下的白雪都染上一片片的紅梅。
“未尋”
“尋兒”
驚叫之後,是元吉桀桀的陰笑。
那種笑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底不斷下沉。
這就是元吉的後招,絕境翻身的最大利器。
唯有這個女子能讓他最大的對手亂盡方寸。
“解藥”沉冷的聲音如同冰刃,夾帶着滔天的怒氣朝元吉直卷而去。
司北玄一手將女子緊緊摟入懷中,剛挨至他的胸前,女子便失了站立的力氣,若非有他支撐,她定然會轟然倒下。
腦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女子究竟在忍受着怎樣的疼痛,可是她不吭聲,倔強的用意志挺直脊樑,這是她的傲骨。
可是此刻他痛恨極了她的這種傲然,痛恨極了她的這種隱忍。
他寧願她喊痛,寧願她毫不掩飾的展現她的脆弱,讓他做什麼都行,他不想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害怕明明將人抱在懷中,她卻在慢慢的離他遠去。
“我保你無恙離開,給我解藥。”再一聲,打斷元吉的陰笑,司北玄閉眼,幾近咬碎牙關。
說出這一句,即是代表他剛答應過女子的事情,食言了。
她可會怪他又騙了她一次那就怪吧。
他不後悔,更不更改決定。
“司北哲,雙生蓮給你,你要無恙離開,我亦答應,但若尋兒不能即刻緩解恢復,我便讓你葬身此處。你知我在乎的與常人不同。”反手將雙生蓮朝元吉扔了過去,君未輕負手身後,低了語調輕語。
“國師”司北易欲言又止,終是做不出阻止,即便他看到四哥懷裡,女子一瞬間的蹙眉與不贊同。
司北玄同樣沒有開口,默認着君未輕的做法。
所有人都知道君未輕話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