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安陽微一沉吟,掌心搭上男子背心處,運了內力將那些冰沙盡數融化成血水,才又繼續動作,將衣衫剝離。
呈現在眼前的傷口讓安陽倒抽了一口冷氣,利爪留下的三道傷痕正中男子背心處,血肉模糊,深可見森森白骨。
她沒想到,那一擊原是將他傷的這樣重,遠超過她的自以爲。
將傷口邊緣的血跡擦拭乾淨,在小木箱子裡找出金瘡藥,細細塗抹於傷口處,力道不敢或重,安陽扯扯脣,這大概是她長這麼大,做事最認真細緻的一次了。
這男人可是承了她的福。
將傷口處理完畢,靜坐牀畔,安陽目光慢慢的便投注到了男子臉上。
他俯臥在榻上,平日面對她時總是蒙了層看不真切的迷霧的銳利鷹眸,此時緊閉着。
原來,他睫毛也挺長的。
鼻樑很是挺直,脣角那點似笑非笑的弧度仿若天生的,睡着了也還那裡停駐。
比之四哥及國師還有六哥,這人算不得美男子,然,許是自小到大見慣了那些極致的美,此時再看面前這張略偏了陰柔的面孔,竟覺得,也挺耐看。
那張脣似乎動了動,安陽眸光一晃,忙收了視線回來,四處環顧,順手在矮桌上倒了杯茶水,慌忙急亂的扳過男子的頭就給灌了下去。
那什麼咳,他嘴脣有些乾裂,應該是渴了吧。
男子似被嗆,喉間傳來類似咳的聲音,安陽若無其事的將男子擺正,將茶杯放回桌上,頓了頓,又倒了一杯。
給自己。
幹嘛那麼細緻照顧別人,她自己都渴了。
平臺另一邊,與安陽遠遠相隔的另一個帳篷裡,錦衣女子同樣也靜坐矮桌前,悠然的品着手中清茶,嘴角勾着能讓霧氣化冰的冷笑,一雙水光盈盈的美目閃爍着幽暗的光,陰森了美麗的臉。
天山之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處平臺,明日,怕是也不會安寧了呢。
“小姐,快看那邊”火池邊,木槿一手指着山巔方向驚叫。
未尋擡頭,循着木槿所指方向看去,面色陡變。
而原在她身邊一同整理細軟的若初,已經身形驟動,朝着那個方向疾射而去。
所有留下的人,只餘了震驚。
山巔那方,常年繚繞山頭的雲霧不知何時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狂卷而上的颶風,帶起了地面的碎雪,不停的翻卷,捲走了殘雲,風雪覆蓋了山頂,即便隔了遠遠的看去,仍然爲颶風那種要吞沒一切的氣勢膽戰心驚。
自然之力,人爲根本無法抵抗。
“哥哥,皇上”直直盯着那處,未尋失神的呢喃,整個心似被人狠狠的捏住,連跳動都劇痛。
麻木的跨步。
“未尋”司北易震驚過後,首先察覺未尋的動靜,忙喝停。
“小姐你去哪別過去”被一聲喝醒,木槿驚惶的拉住未尋移動的腳步,她竟是要往山巔跑過去,
小姐怎比得了若初,這種情況,她去了豈還有命能活
“我不過去,我只走近一點。”掙開木槿的拉扯,未尋依舊往那方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