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暖輕哼一聲,“嗯,不想知道了。”
然而風輕寒卻是開口了,“小時候學的,那時候我還看得見。”
微暖心口一緊,想起來確實是如此,風輕寒小的時候並不是看不見,後來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纔看不見的,如此說來,他小的時候一定很聰明,否則怎麼那麼小便認識那麼多的字了呢。
“有人說一直看不見要比突然看不見好。”微暖突然感慨了這麼一句,一直看不見的話雖然會對這五彩繽紛的世界好奇,但是也僅僅也是好奇,也許沒有那麼大的渴望,若是後來瞎了在心理上就需要一個過渡了,承受世界從彩色變成黑色。
聽到微暖的話,風輕寒僵住,良久之後才抿了抿嘴脣低聲說:“這麼多年,我已然習慣。”習慣黑色的世界,卻是無法習慣看不到她神情的日子,他想過她笑起來應該很美,他還想看她的小動作,小表情,古靈精怪的樣子。
微暖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提到了風輕寒的傷心事。
“眼睛看不見便用心看吧,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就是真的。”微暖嘴邊溜出了這麼一句話,等她自己發覺的時候不禁懊惱,和風輕寒說這麼說幹什麼,這不是顯示自己不傻嗎?
“只要你不嫌棄我看不見就行。”風輕寒突然傾身而來嚇了微暖一跳,不過她故作冷靜地將後背貼在馬車後壁上,“哪裡輪得到我嫌棄你呀?”
他不嫌棄她就已經很好了。
“如何輪不到?你就說你嫌棄不嫌棄?”風輕寒雙手撐在微暖的身側,微暖直視着風輕寒那雙無神的眼睛嚥了一口唾沫。
看着越靠越近的風輕寒,微暖腦子一熱脫口而出,“是不是我不嫌棄你,我們就能這樣一輩子?”話出口,微暖就後悔了,心裡涌上難以名狀的酸澀。
怎麼可能呢?她和風輕寒怎麼可能這樣一輩子?她不嫌棄他,他不嫌棄她,就這樣簡簡單單一輩子。
可是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如何能夠簡單?皇上不是還物色着要給他選個門當戶對的正妃嗎?
然而,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時,手臂一緊,臉貼上了柔軟絲滑的布料,她已經被風輕寒抱在懷中,風輕寒的下巴擱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蹭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個字,“是!”
有點發懵的微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風輕寒再開口的時候她才恍恍惚惚明白過來。
他說:“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們便能這樣一輩子。”他說得不快,聲音也不大,但是落在微暖的耳朵裡就好似是有人打着鼓,咚咚咚,應和着心跳。
一下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風輕寒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答應了?怎麼可能?風輕寒是腦子秀逗了嗎?不過她想着風輕寒應當不是一個輕易許下承諾的人。
不知道說什麼,她也就什麼都不說了,只是安靜地靠在風輕寒的懷裡,忍不住閉上眼睛,只覺得很溫暖,不只是身上還有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