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當玉止櫟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微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睡覺,不禁嗤笑一聲,這也叫做護衛?自己睡得比他還香?
不過他才笑了一聲,微暖就睜開了眼睛,然後站直身體衝他眯眼一笑,“主子,你醒了,需要什麼伺候不?”
“伺候,嫌差。四個字將微暖打擊得無以復加,真想吐血三分鐘。
要不要這麼直接?真是個怪人!怪死了!微暖恨恨地在心裡詛咒他!
玉止櫟並沒有讓人進來伺候,只是自己動手,漱口,洗臉,淨手,工序簡單卻是一步不少,讓微暖越發的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皇子?都不需要人伺候的?這是皇子的命,窮苦人的心?不勞心勞力就不舒服?
很快微暖就發現他的府上基本上沒什麼人,冷清的很,只是三三兩兩幾個簡單的下人,做飯洗衣這些活是他們乾的,其餘就沒什麼人了,不禁令人唏噓,原本以爲九王府的人已經夠少了,現在發現他這裡的人更少。
第一天,玉止櫟就待在府中,要麼看書,要麼自己和自己下棋,要麼作畫,生活非常的簡單,當然了,用微暖的話來說,就是無趣了。
白天其實根本不會有人來殺他,她可以說是一個閒職,不過她還是有留心他看的書,做的畫,還有下棋的方式,雖然有些喜好是可以裝的,但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東西總是不太容易裝,比如他的目光掠過書架的時候會在某一處停頓一下,比如畫畫的時候會有自己特殊的癖好。
至於下棋,他的棋路也是很奇怪的,看上去好像是穩穩妥妥,平平淡淡,卻是暗藏殺機,令人心驚。
越是相處就越是發現此人不簡單。
而且吃飯的時候,她發覺他吃東西很講究,首先要喝一碗湯,再是吃素菜,然後纔是葷菜,他不喜歡吃味道太大的菜,比如姜蒜,香菜,蔥等東西。
微暖其實對這些東西是無所謂的,有就吃,沒有就不吃,大概因爲玉止櫟不吃,所以飯桌上基本沒這些東西。
“我身爲你的護衛,是不是應該先幫你嘗菜?省得你中毒。”微暖開玩笑問道。
玉止櫟搖頭,“不必,吃的東西不會有問題。”
對於他的自信,微暖很是詫異,想到風輕寒中的毒,到底是何人所爲?一定是王府中的人,到底是要害風輕寒還是要陷害她?這個問題很困擾她,如果說要害風輕寒的話,那麼這個毒不算重。
如此說來,陷害她的成分比較大。
誰,要陷害她?
玉止櫟吃完就發現微暖在走神,直接伸手在微暖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微暖頓時回神怒視着他,靠,居然敲她的頭!
“留神點,心不在焉如何護我?”玉止櫟無視她的憤怒。
“現在又沒危險,我發一會呆不行啊!”微暖沒好氣地說。
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敲過頭了,相當的不習慣!
“不行。”玉止櫟很隨意地回答。
微暖無語,當下也不和他計較,只覺得沒有人比他更奇怪了。
第一天就這麼平淡無奇地過去了,微暖覺得玉止櫟絕對是個韜光養晦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宅男,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自娛自樂,完全不需要出去閒逛,第一天她瞭解了他的日常習慣,第二天她該瞭解點什麼呢?
她最多不能在這裡待七天,總是需要回去的,心中還擔心着風輕寒的毒,同時也準備回去將那件事查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就這麼被陷害。
而且她還想知道風輕寒信不信她。
第二天夜裡,玉止櫟還是沒有出門,微暖忍不住告假,“我要回去一趟,兩天沒洗澡了。”
玉止櫟擡眸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說:“長成這般,不洗也罷。”
微暖真想把自己手邊的東西全部砸過去,就沒見過這麼會打擊人的,狠狠地瞪着他,“你可以不喜歡我的容貌,但是不能侮辱我愛安靜的心!”
“看着挺乾淨就夠了。”玉止櫟淡淡地說,完全無視微暖的憤怒。
微暖泄氣,感覺自己遇到了剋星,這傢伙有時候出奇地好說話,有時候又是出奇的難纏,很傷腦筋,氣得胃都有點疼。
她不再說話了,忍忍吧,到時候回去再好好洗個澡。
主要是人皮面具貼久了很不舒服,需要拿下來透透氣,現在一直待在玉止櫟的身邊,根本沒有機會拿下來。
到了第三天,玉止櫟終於是出門了,微暖心裡那個樂啊,出來就好來出來就好,一直待在府裡實在是太悶。
這一次玉止櫟出來照舊沒什麼正事,只是和友人吟詩作對,切磋琴棋書畫,不過至少有了新面孔,微暖覺得還是不錯的,有時候從別人的口中也能側面反映出玉止櫟這個人。
玉止櫟的友人看到微暖的時候都很詫異,“四殿下,何時你的身邊出現個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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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慕我,便讓她跟着了。”簡單的話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微暖撇了撇嘴,這個回答估計也只有他能說得出來了。
那些人一聽到他的話都愣了一下,隨即開玩笑道:“如此說來,那些愛慕殿下的人可是有福了,誰不知道我們四殿下多招人喜歡,府上可要擁擠了。”
“若是她們有本事便來吧。”懶懶的聲音不帶什麼感情,顯得無所謂。
微暖安分地站在旁邊,低眉順眼,顯得很溫順,她知道那些人也絕對是看不上她的長相的,果然是長得平凡比較不惹眼。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幾個女子過來了,論長相,微暖沒的比,論氣質,微暖更是沒的比,論身材嘛,微暖還是有那麼點自信的。
“參見四殿下。”女子盈盈福身,聲音宛若黃鸝。
玉止櫟頭也沒擡只是冷淡地開口,“免禮。”
女子見玉止櫟如此冷淡未免有些委屈,擡眼看看旁人,其他男子可沒有那麼冷淡,看那女子的目光都帶着傾慕,畢竟那女子長得是極美的,不過微暖覺得此時玉止櫟肯定是覺得此女子沒有他美,所以不動聲色。
“偷兒。”
“嗯?”微暖回神。
“我要吃至寶樓的雲泥糕。”淡淡的聲音帶着吩咐,微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低低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微暖去了至寶樓,發覺自己也有點餓了,反正玉止櫟沒說是什麼時候回去,既然如此,她就先吃飽喝足順便洗個澡再說。
玉止櫟還是興致淡淡地和衆人在一塊,對於微暖遲遲不歸也沒什麼反應。
其他人雖然早已經習慣玉止櫟的冷淡和古怪,但是今天帶了一個人,而且還吩咐這個人去至寶樓買糕點,至寶樓不遠,那護衛怎麼去了遲遲未歸?
不過四皇子自己都不着急,他們又怎麼能多話,就是苦了那些女子,一個個都不知道該怎麼向玉止櫟獻殷勤,因爲根本就是油鹽不進。
原本以爲略施小計,能夠和玉止櫟身體上的接觸,但是落了空。
一女子故意假裝走不穩,朝着玉止櫟摔去,結果玉止櫟非但沒有伸手去接,反而避了開去,讓美人結結實實摔了一跤,相當的狼狽。
其他人都詫異地看着玉止櫟,怎麼的也得伸手扶一下吧。
“怎麼摔着了?快起來。”玉止櫟的語氣似是詫異,被他這麼一問,其他人哪裡還能說什麼。
就當做是突然看到一個東西朝着自己撲來,然後就避開了。
純屬是下意識的反應。
那女子被自己的婢女扶起來,神色訕訕,顯然是沒想到玉止櫟會不扶,換做任何一個人應該都會將她給扶起來,或者是在她摔下去的時候就伸手將她扶住。
四皇子莫非是對女子無意?
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到了,女子趕緊搖頭,這可不能隨意亂想,四皇子終究是皇子,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這麼想,可是要出大事的。
微暖回來的時候,見有些人已經離開了,不過剩下的人還是有的,她立即將雲泥糕獻上,“殿下。”
“嗯。”玉止櫟將雲泥糕送入口中,神情極爲滿足,看上去倒有幾分孩子的天真,這着實讓微暖詫異了,這傢伙可是喜歡甜食?
雖然微暖買了不少,但是玉止櫟沒有叫他們嘗,微暖也不好開口,繼續站在一邊等着。
在外面待了一會回去,微暖有些累,畢竟她差不多是站了一天,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站過了,相當的吃不消。
“你說今日會不會有人來殺我?”玉止櫟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微暖詫異,隨即回答,“不知。”
她怎麼會知道,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去歇息,你在外守着,有人潛入就殺了。”玉止櫟說完就緩緩地走路臥室不再理會微暖,微暖飛身上樹有些無奈,她有點想溜了,這幾天其實將玉止櫟的喜好也弄了個清楚,反正白祀只想知道玉止櫟的喜好而已,她可不需要再費心力查別的事。
如此想着,微暖決定明晚就走,今晚先在這裡守着。
過了一會,感覺到一股氣息靠近,微暖併爲緊張,心知是倪風。
“樓主,九王爺的毒已無大礙。”倪風的話令微暖鬆了一口氣。
“還有什麼消息?”微暖心中還是擔心風輕寒的,他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中毒了呢,那時候看他中毒,她真的是很擔心,心裡很慌,生怕風輕寒就這樣出事了,幸好救得及時沒有什麼事。
她不禁苦笑一聲,她好像有點放不下風輕寒了,這可如何是好。
皇帝這一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查出真~相,她覺得皇帝也是不會放過她的,似乎一定要將她給逼走。
實在是頭疼,微暖禁不住擡手撫額。
“九王爺一直待在府中,皇上也因那一晚的驚嚇臥牀休息,目前爲止並未發生什麼事情,不過九王爺在派人尋樓主。”倪風將事情都稟報給微暖。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微暖的身體僵了僵,風輕寒找她是正常的,他應該很擔心她,又或者是另一個原因?會是因爲懷疑她下毒所以抓她嗎?
後者應該是不太可能的。
“又有人來了,玉止櫟的仇人可真多,都不知道他怎麼會迎來這麼多的仇敵。”微暖有些無奈,覺得這個護衛真心是不太好當的。
難怪他能那麼輕鬆就答應下讓她當他的護衛,他可以省去很多力氣,否則應付這些人也是需要耗費一番心力的,況且這些人武功並不弱,微暖對付起來都覺得吃力,就算玉止櫟武功高強,也是禁不住這麼一波又一波的。
這一次的人數比上次多,顯然是因爲上次失敗了。
面對這些人微暖有些狼狽,畢竟他們人數多,而且招式狠毒,微暖總歸是不願意殺人的,雖然她也殺過人,可是她和這些人並沒有仇怨,沒辦法下狠手,而且沒有必要爲了別人增加自己的殺戮。
倪風見微暖有些吃力,不禁擔心,想要上前去幫她,但是微暖沒有下命令,他只能繼續隱着,明顯看到微暖的身形一怔,顯然是受傷了,他心中焦急,奈何他向來聽她的話還是沒有出手。
不過微暖最終也是將這些人給打敗了,微暖用眼神示意倪風,倪風立即明白,抓住其中一個人就離開。
微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處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微暖無奈,受傷了,好點痛,好久沒受傷了,這些人當真是狠,爲了賺錢,確實是需要付出點代價的。
“人已經解決了。”微暖走進臥室,見玉止櫟沒有睡覺,而是坐着喝茶,別提有多悠閒了。
微暖當即就有些窩火,不過是自己犯/賤,沒臉發火,索性就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不熱,正好,她口渴了,直接一杯盡數灌下,發緊的喉嚨得到了舒緩,受傷的手臂垂着,血順着白皙的手臂流下來,在即將落地的瞬間,一隻手快速伸過來,一方素帕拖住了她的手。
她不禁詫異,還沒問什麼,就聽到玉止櫟的聲音,“血別滴在地上,髒。”那語氣是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冷淡的眼眸掃過她的眼,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