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了藍羽,不管黑羽是死是活都要帶到自己面前,但是當南宮辰看到黑羽的屍體的時候,他還是十分震驚。
黑羽的功夫不錯,而且他身爲暗衛,最厲害的便是逃遁隱匿之術,如果他遇到什麼危險,至少他是可以逃回來的,可是看他的傷,卻是一劍致命。
是什麼樣的人,可以這樣利落的取走黑羽的性命?
眉峰一凝,南宮辰湊近黑羽的屍體,肩上還有一處劍傷,並不致命。
他擰眉思索,擡眼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藍羽。
藍羽道:“主子,黑羽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
“死在昨天夜裡?”南宮辰皺眉。
藍羽搖頭道:“應該是今天凌晨,大概是寅時。”
南宮辰冷冷的“嗯”了一聲,又問:“你昨天見他是什麼時候?”
“丑時。”藍羽回答。
南宮辰眉峰更聚,黑羽死在寅時,而藍羽見他時卻是在丑時,那說明,他中間有出去了一個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
向藍羽遞去一眼,南宮辰冷冷道:“搜他的身,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藍羽找到黑羽的時候,並沒有動他的屍體,此時便蹲了下去,在他衣襟內摸索。
他的手忽的一頓,摸出一塊玉佩來,遞給南宮辰。
在看清那枚玉佩的時候,南宮辰的眸光倏地一沉,積聚的黑色怒氣和憤恨幾乎讓他把玉佩捏碎。
他不會看錯,這是南宮瑾隨人身佩戴的玉佩。
如今這玉佩卻在黑羽身上,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黑羽背叛了他,投向了南宮瑾。
暗自咬牙,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段時間,如果是黑羽,也正好可以說得通爲何那些暗線出現問題了,因爲自從紅羽死後,黑羽便接手了所有的聯絡工作。
他若是以此而去投靠南宮瑾,正是方便。
南宮辰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暗衛會出賣他,他們都是死忠之人,爲何黑羽會去投向敵人?
想到這裡,南宮辰感覺頭有些痛了起來。
不過他又很快想到了柳無相,那個人不也是從小都在南宮瑾身邊嗎?他與南宮瑾亦師亦父,而且死忠於皇后,可是他最終還是背叛了南宮瑾,而投向了自己。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絕對的忠心,因爲總會有更大的誘惑在等待着你。
微閉了一下眼睛,南宮辰心裡覺得既憤怒又是無奈,現在黑羽死了,他想要問什麼,也是不可能的了,至於他爲何要出賣自己,也只有鬼知道了。
可是黑羽是死在誰的手裡呢?
而且這個殺黑羽的人目地又是什麼?
南宮辰一時間只覺得心中又疑又亂,思慮不清,只是他弄清楚了一點,他的身邊確實有內鬼。
黑羽是死了,但是不代表就沒有其他的內鬼。
思及此,他目光一轉,冷冷的看着藍羽。
藍羽並不認識那玉佩,但是在看到南宮辰目光的時候,心裡卻是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他急忙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南宮辰現
在心中有疑,只覺得眼前的藍羽也是不太可信的,可是他也不能直接處理,因爲就算是他心中有疑,這些暗衛還是有用的。
“黑羽死了,以後他的職位由你接替。”
藍羽剛纔心裡還一陣的緊張,突然聽到這話,急忙拱手道:“多謝主子看重,藍羽定不負主子期許。”
南宮辰點了點頭,示意他帶着黑羽的屍體離開。
藍羽很快走了,南宮辰卻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黑羽死了,而他也要着手重新安排那些暗線了。
既然一批不行,再就再換一批。
只是讓他鬱悶的是,那些暗線,曾經費了他很大的心力,如今一切重新洗牌,不但損自己的勢力,要是重新佈置,也會困難重重。
因爲南宮瑾現在已經有警惕的提防,他再行事,就必須得換一種方式。
一時之間,南宮辰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轉身走到桌邊,他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以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氣悶!
晚膳之時,雲夕從阿奴那裡得到消息,說南宮辰一直待在書房裡沒有出來,也沒有去陪寧玉用晚膳,便猜想到,他是看到黑羽的屍體了。
她想現在的南宮辰一定是在爲黑羽的背叛而惱怒,思及此,她幽幽一笑,反正死無對證,就算是南宮辰想要疑心,也只怕是沒有頭緒。
她不由得心情輕鬆下來,叫人傳了晚膳來。
絳雪軒裡除了阿奴,近身侍奉雲夕的丫環還有幾個,一個丫環盛了一碗紅棗粥放到雲夕面前,又端了一碟包子過來。
想到南宮辰之前的吩咐,雲夕微微皺眉問道:“鮮蝦餡的包子?”
丫環道:“回主子的話,不是鮮蝦餡,今天採買沒有買到鮮蝦,就用一些幹蝦皮做的餡料。”
雲夕眉頭微皺,她喝了一口粥,卻沒有吃包子。
那丫環十分殷勤夾了一個包子放到雲夕面前的盤中,勸道:“娘娘,您嚐嚐。”
雲夕沒有立即去吃,而是細看那包子。
包子包得很是精巧,聞着香味也是鮮美,只是她看了看面前的紅棗粥,卻是微微冷笑了起來。
她轉眸,看着佈菜的丫環,微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雲夕突然一問,那丫環似是受寵若驚,急忙行禮回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叫阿柔。”
“阿柔?”看着她細眉細眼的模樣,嬌怯怯的,雲夕一笑道,“這名字你倒是當得起。”
見雲夕似是誇讚自己,阿柔臉色微緋,急忙道:“多謝娘娘。”
“謝什麼?”雲夕冷然一笑,又問,“你以前是在那裡當差的?”
這話問得本是平常,然而阿柔卻是一驚,她臉色微白,好半天才低聲道:“以前奴婢只是一個低等的丫頭,只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當差。”
“是麼?”雲夕微嘆了一口氣,似是十分的失望,“看來你還是很忠於你的舊主的。”
這會子阿柔已經是冷汗滿額了。
“撲通”一聲,她已經跪了下去。
這樣的情形,看得殿人諸人都是不解,剛纔雲夕分明是誇讚阿柔,怎麼隨便
問她幾句,她就跪下了呢,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十分的害怕。
這讓阿奴都看得十分不解,她不由得轉頭疑惑的看着雲夕。
然而云夕只是懶懶的,連看也不看阿柔一眼,只是冷聲對她道:“這紅棗粥和蝦皮餡的包子都賞給你了,你拿去吃了吧。”
這本來是賞賜,主子的吃食,自然是精細無比,卻不想阿柔卻哭道:“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也只是一時貪心,纔會做下這糊塗事。”
雲夕冷冷的睨她一眼,剛纔她一聽阿柔說包子是蝦皮餡的就知道不對了。
她雖然不懂醫術,但是也知道紅棗與蝦皮相剋,同時則會中毒。
這丫頭平時不言不語的,今天卻是殷勤話多起來,肯定就是故意想讓她中毒。
所以她纔會問她以前是在那裡當差,雖然她沒有說,但是現在雲夕已經猜出來,她以前肯定是在寧玉或者寧芸處,很有可能就是寧芸,因爲寧玉不會做這樣蠢的事情。
也就只有寧芸那個蠢貨纔會用這種辦法來對付她。
她纔剛把寧芸放出來,她就又開始像以前那樣了,真是不可救藥。
雲夕冷冷一笑,對阿奴道:“帶她下去,看着她把這兩樣東西吃了。”
阿奴還是不解,但是卻也立即聽命行事,叫了另外幾個婆子進來,帶了阿柔出去。
過了一會兒,阿奴回來。
雲夕此時已經又叫人換了一桌飯菜,正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阿奴,便問道:“處理好了?”
“是,她已經吃了。”阿奴心裡始終疑惑,忍不住問道,“娘娘,那些東西吃了會如何?”
看她一眼,倒覺得阿奴也不笨,只不過這丫頭肯定不知道這兩樣食材是食物中毒,雲夕便淡淡道:“會中毒。”
果然,阿奴一聽,便吃了一驚。
“有人要害娘娘?”
雲夕挑眉輕笑:“自然是要害我,只不過也只是小兒科罷了。”
這種食物相剋之事,雖然會中毒,但是吃了多半會腹瀉拉肚而已,並不會真的直接要人的命,當然若是吃得多了,倒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那阿柔會不會死?”阿奴小心翼翼的問道,想到雲夕的手段,她不禁有點瑟縮。
雲夕依然笑道:“隨她去吧,看她造化了。”
既然她敢來害她,她又何必心存慈意?
悠悠然然的用完晚膳,第二天一早,阿奴進來伺候雲夕梳洗,卻道:“娘娘,寧芸小姐剛纔從咱們門口走過去。”
看着鏡中自己眉目清冽,雲夕淡然一笑:“管她呢。”
想必寧芸是來看自己是否中毒。
雲夕冷笑,這寧芸還真不是一般的愚蠢,都要嫁出去了,還這麼惦記着她,上次她裝暈聽她說的那些話,本來還以爲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現在雲夕倒是覺得,這寧芸不但是單純,更是愚蠢,原本想幫她的心思,此時已經是煙消雲散。
雲夕現在倒是希望,這個寧芸最好是快點嫁出去,要不然她再惹上門來,自己不一定會對她客氣了。
心念轉到此處,雲夕眸色一寒,神色也是冷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