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涵坐在銅鏡前,用白玉梳子正在梳理額頭上的青絲長髮,她對着銅鏡微微一笑,銅鏡中的美人帶着清冷的笑容,映入了秦傾城的眼底。
秦傾城依舊是一副很親善的模樣,走到莫雨涵的身前,要從她的手中拿走白玉梳子。
“王妃嫂嫂,梳理髮髻我最拿手了,還是讓我來給你……”
“不必了……”
莫雨涵不等秦傾城把話說完,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她將白玉梳子放在梳妝檯上,轉身對秦傾城不冷不熱一笑:“你認識楓兒?”
秦傾城點了點頭:“你說雲楓嗎?我們很熟的,曾經我家的宅子就在他和老夫人的家宅旁,我經常到他們家宅做客。”
莫雨涵將梳妝檯上的一個木匣子打開,裡面裝着雲楓曾送給她的小木人。
小木人模樣嬌美,身上的衣服和髮髻顏色鮮明,做工栩栩如生。
秦傾城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楓兒說要送給王妃嫂嫂的禮物,我瞧着小木人顏色單調了,所以才找來了染料,教他染好了小木人送給你。”
“可是這紅色的裙子是用硃砂染得。”莫雨涵纖長的手指撫在小木人的裙子之上,指腹所到之處,都會被染成了淺淺的紅色。
秦傾城解釋道:“因爲硃砂是紅的,楓兒說你喜歡穿白色和紅色的衣裙,我瞧着紅色更豔麗好看,就給小木人用硃砂染成了紅色衣裙。”
莫雨涵像是洞穿她的陰謀一般,將染紅的手指遞到她的身前:“硃砂摻水本就可以當染料,可你偏偏將硃砂用火燒煉,然後摻水調成了染料……這樣就會使硃砂含有劇毒,一旦誤食了,可不僅僅是頭疼、噁心渾身麻痹了,整個人的性命都會沒有了。”
秦傾城搖頭否認:“我不懂王妃嫂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用硃砂調成了染料,根本就沒有燒煉過。”
莫雨涵瞥了一眼小木人上染着的硃紅色衣裙,上面有細細小小的突起暗點:“燒煉過的硃砂即便是摻了水,也一樣不能塗抹均勻,會有褐色的小粒子在木人之上。”
秦傾城向身後退了兩步,故作鎮定問道:“王妃嫂嫂,爲何你不相信我?”
“從你進了雲陵王府,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按什麼好心。剛纔在花廳之中,你要用辣椒水潑靈兒眼睛,並未假戲真做。而剛纔你要站在我的屋門外求我原諒,還說我不原諒你,你就不會離開……你這樣做,都是別有居心,給王爺看的吧?”
莫雨涵不喜歡和心思狡詐的女子拐彎抹角,對付這種人最好單刀直入,一刀切中了她的要害纔好。
秦傾城搖了搖頭,眼淚要奪眶而出:“王妃嫂嫂,你爲何還是不肯原諒我,爲何要這樣冤枉傾城啊?我有那麼不堪,那麼讓你覺得礙眼嗎?如果你很討厭我出現在逸辰哥哥的面前,我這就離開雲陵王府……”
莫雨涵就知道,秦傾城這是在演戲,她也聽到了屋門外已經有腳步聲漸行漸近,應該是百里逸辰來了,她卻要裝出這副委屈的模樣,像是她欺負她了一樣?
“奴婢,拜過王爺!”冷秋見百里逸辰來了,故意調高了聲音,提醒莫雨涵,王爺到了。
秦傾城向身後倒退了兩步,不小心腳跟踩到了後裙裾,整個人朝着身後仰倒。
屋門在這時打開。
下一秒幾乎讓所有人的都驚呆了。
莫雨涵竟然在空中翻滾,雙腳落地之時,一隻腳猛地踢了一腳秦傾城的肚子,最後來一個鶴立雞羣,單腳着地。
秦傾城‘啊’的一聲,被踢到了石牆上,癱軟的趴在了地上,扭動掙扎了幾下。
百里逸辰剛要開口詢問,莫雨涵已經箭步衝了過去,很是粗魯的將秦傾城從牆根拉起,很是關切的樣子問道:“傾城妹妹,你沒事吧?我們雖然是切磋武功,可你也不應該這樣讓着我,輸的這麼慘吧?”
她想要繼續裝作柔弱的樣子讓百里逸辰救她,英雄救美是吧?
她偏偏不讓她如願,都敢欺負到了她的頭上,和她搶男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秦傾城一隻手捂着被踢痛的小腹,面上帶着尷尬的笑容,現在是哭——哭不得,笑——笑不出,也只能裝作一副安然的模樣。
“王妃嫂嫂,都是傾城大意了……”她是大意了,纔會忽略了這個悍婦,竟然這般欺負她、羞辱她,真是太可恨了。
百里逸辰瞧見她們在打太極,那笑容和表情尷尬的讓他都看不下去了。
“看來你們挺投緣的,既然投緣,就好好聊吧,我不打擾了!”
百里逸辰轉身就走,秦傾城還想要喚住百里逸辰,卻被莫雨涵用力的擰了一下胳膊,然後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口。
待百里逸辰的身影消失了,莫雨涵這才鬆開了捂住她口的那隻手。
秦傾城又氣又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沒幹什麼,我在防小人呢!”
秦傾城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了莫雨涵,一改親善的模樣,眼底是寒冰刺骨:“莫雨涵,別以爲逸辰哥哥*着你,你就可以如此囂張,如此欺辱我?早晚有一天,我要逸辰哥哥你這張醜陋的面孔,惡毒的心腸,讓他遠離你這個蛇蠍女人。”
莫雨涵聳了聳肩膀:“無所謂,你也可以現在就告訴他!難道他沒有親口告訴你,他就是喜歡我這樣心腸惡毒,下手狠辣的女人,他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可見你的逸辰哥哥心裡就沒有你。”
秦傾城徹底崩潰掉了,她嘴脣都要被牙齒咬破了,她滿面含淚轉身跑出了屋子。
莫雨涵不疾不徐走到門口,朝着她搖了搖手:“傾城妹妹……再來啊!”
冷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莫雨涵,怎麼感覺這一切都是她家主子算計好的。
難道她剛纔傷心也裝出來的?爲的就是將秦傾城引到這裡來,然後諷刺和打擊她,將她遣出雲陵王府嗎?
莫雨涵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淡淡笑道:“怎麼?我臉上有花嗎?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瞧?”
“王妃娘娘,秦傾城是被你氣走的?”
“就算是吧!她那點小計量還敢跟我鬥,真是自不量力。”
不錯,她就是看出了秦傾城不懷好意,對百里逸辰起了歪心。
所以她假裝難過傷心,假裝她閉門不出,想將秦傾城引到她的屋中,然後看她演戲,將計就計,就好好教訓了她一頓,讓她在王爺的面前出醜。
秦傾城啊秦傾城,她敢跟她搶男人,還真是自尋死路了。
她突然想起,問向冷秋:“靈兒還沒有將楓兒找來?”
“嗯,已經有一刻鐘了,可是靈兒還沒有將楓兒帶回。”
莫雨涵輕嘆一聲:“我去找找!”
冷秋勸道:“王妃娘娘勞碌奔波了幾天幾夜了,還是先去休息吧!這些小事,交給奴婢去做就好。”
莫雨涵固執的已經擡腳走出了屋子:“楓兒是我的弟弟,我怎麼忍心看到他難過離開呢?”
莫雨涵和冷秋在雲陵王府裡尋找楓兒的下落,卻在花園的涼亭下瞧見他歪着腦袋不去看靈兒,沈千璃也在涼亭下,正和靈兒吹鬍子瞪眼睛中。
她快走幾步來到了涼亭下,靈兒瞧見了,跑過來告了沈千璃的狀:“大小姐,你瞧瞧沈千璃,被美人迷暈了腦袋,竟然對楓兒說,說秦傾城纔是對楓兒好,說你是一個壞姐姐,對楓兒一點都不關心。”
莫雨涵冷眼掃向沈千璃,沈千璃垂下眸子,皺眉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莫雨涵擡起手指,指着亭外:“滾出去!”
沈千璃想了想,露出一張苦瓜臉:“王妃娘娘,你不會真的讓千璃滾出去吧?”
“難道,還要本宮將你踢出涼亭嗎?”
沈千璃瞧見她神色冰冷,已經做好了要踢他滾出涼亭的準備。
他忙蹲下了身子,從涼亭下打滾,滾出了涼亭,每翻滾一圈,都會口中喊着:“哎呀……哦!好痛啊……哎呀!”
靈兒和冷秋瞧見沈千璃真的滾出了涼亭,都忍不住笑了,雲楓剛纔還氣鼓鼓的,這一刻兩隻眼睛黑亮的像是兩顆黑葡萄,小嘴彎彎,忍不住笑出了聲。
莫雨涵一點都沒有覺得好笑,因爲她剛纔是真的發怒了,這府中有多少人被秦傾城那個假溫柔的模樣欺騙了,他們就應該好好受受苦,反省一下才是。
“楓兒,你還在生姐姐的氣嗎?”
莫雨涵走近雲楓,雲楓擡眸看向莫雨涵一臉關切的看着他,這一刻他的心很溫暖,他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他不想失去她。
“姐姐,楓兒不生氣了!楓兒是害怕姐姐不喜歡楓兒!”
“小傻瓜,這個世界上,楓兒是姐姐的親人,姐姐永遠都喜歡楓兒的。”
莫雨涵伸出手將雲楓埋在了懷中。
這溫馨的畫面,落入了站在暗處的一雙陰冷的雙眼。
夜剛剛深,靈兒從外面焦急的跑了回來,冷氣見她一張小臉慘白,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大小姐呢,大小姐去哪裡了?”
“王爺來過了,說要和王妃娘娘出去走走,讓我在墨香閣等着他們回來就好。”
靈兒急得跳腳:“他們去哪裡了,快告訴我!”
“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這樣慌張?”
“是楓兒……楓兒被一個陌生男子帶走了!”
“我這就去找王妃娘娘。”
冷秋一聽,如此鎮定的她也嚇出了一頭冷汗,她帶着靈兒一同朝着莫雨涵和百里逸辰走去的方向跑去。
而這時,花前月下,百里逸辰正半擁着她的肩膀坐在假山旁,看着天空中只有一個小缺口的明月。
他劍眉微擰,似有愁心之事,不能從他眉間消散。
莫雨涵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聲問道:“王爺,是不是想起一些事,變得不開心了?”
“我害怕月圓!”
莫雨涵聽到這句話,以爲她聽錯了,可是她仔細想了想,百里逸辰如此堅強的男人,歷經戰場無數,也從未貪生怕死過,可是偏偏看到月圓時他會害怕。
她心裡明白,他爲什麼會害怕,可是屈於男子的很強的自尊心,莫雨涵也沒有把她知道他的秘密,告訴他。
莫雨涵淡淡笑道:“月圓,難道不好嗎?”
“月圓,就意味着團員!而我的母妃卻是在月圓夜生我時而亡,每次看到圓月,我都有種傷心沒落的心情……”
說道這裡,他頓住了話,莫雨涵知道他是不想將他也會有懦弱的露在她的面前,所以纔沒有說下去。
“以後……每到月圓夜時,我就會來陪你!而且我想好了,在月圓夜時,我們成親,因爲,只有這樣你纔會忘記那些不幸,記得這纔是最幸福的時刻!”
百里逸辰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阻止道:“不可以,我已經選好了良辰吉日,那天娶你到雲陵王府。”
莫雨涵知道,他是怕她得知了他在月圓夜血咒纏身,變成了男童被她知道,所以纔會慌張的拒絕了。
她沒有揭穿他,而是想了想:“好,一切都聽你的!但是,我希望王爺你在每個月圓夜時,讓我陪在你身邊,我們一起賞月就好!”
百里逸辰心底掀起了溫柔的觸動,可是他也明白月圓夜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
他在心底嘆一口氣,沒有承諾她,但是他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找到解藥,破除了血咒,變成一個不怕月圓的正常人和她在一起。
他的大手在無意識間已經握住了她的小手,兩個人十指相扣,連月色都變得分外溫柔。
“大小姐,不好了……楓兒不見了!”
莫雨涵和百里逸辰相視一眼,兩個人分開了緊握的雙手,從假山石上站起。
莫雨涵問道:“你看到楓兒是誰帶走的嗎?又被帶到了何處?”
“我沒看清楚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只知道他穿着玄色長衣,從王府的高牆上帶着楓兒跳了出去……”
“雨涵,你在王府裡等着先別心急,我這派人去尋找楓兒的下落……”
百里逸辰先安頓好莫雨涵的焦急地心情,然後疾步離開。
莫雨涵又豈能站穩身子,她讓冷秋去找來一匹馬,出了雲陵王府乘着馬到王府外去尋找楓兒的下落。
可她連一百米的巷子都未乘馬跑出去,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了巷子中間,她勒住馬繮繩,從馬背上翻身而下。
三兩步來到了雲楓身前,從這位男子的手中拉過了雲楓的小手。
她將雲楓護在了懷裡,警惕地望着眼前的高大男子。
“你是誰?爲什麼要帶走楓兒?”
“你就是他口中說的姐姐?”
“是又怎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何要帶楓兒走。”
他狹長的鳳眸微眯,眼底有着陰鷙的氣息在流轉:“他是我的兒子,我爲什麼不能帶他走?”
“你的兒子……這怎麼可能?”
莫雨涵很是詫異,仔細地瞧了瞧雲楓,再看一看身前的男子。
發現他的眉毛很秀氣,都長着一雙狹長的鳳眸,不同的是,雲楓還小,眼睛像葡萄粒一樣黑亮,而他的雙眸陰沉,黑夜中更是墨黑的如同兩個黑洞,深不見底。
他們的鼻子和嘴巴也極爲相似,這是莫雨涵細細看到後,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
她問向楓兒:“你……認得他?”
雲楓搖了搖頭:“不!我不認得他……姐姐,我們走吧!我有些餓了,我想吃你給我做的點心!”
雲楓拉着莫雨涵的手臂往回走,莫雨涵邊走邊回眸望着站在巷口的那位高大男子,見他神色陰鷙盯着他們瞧,一動不動。
最後,巷子裡傳來了幽幽的聲音:“天俊,你不要再躲了,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一定會將你帶回去。你要記住,你身上流着賀家的血,早晚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
百里逸辰趕來的時候,站在巷口的那位高大男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他也聽到了巷子裡曾傳來了幽幽的聲音,警惕地望着已經空了的巷子。
“剛纔……是不是有人站在那裡?”
“嗯!”
他看了眼一直低着小臉拉着莫雨涵往回走的雲楓,聯想到了剛纔他在巷子裡聽到的話,有種奇怪的感覺——雲楓的身世一定很特別,只要不傷害到雨涵就好。
雲楓回來後,就變得神色有些奇怪,臉上一直帶着笑容,可是莫雨涵怎麼看,都覺得他的笑容很牽強,像是有着什麼心事,一直藏在心底,怕她知道了會擔心他,所以他就裝作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秦傾城急匆匆地跑進了屋中,雲楓看到她時,眼底帶着深深的恨意,別過了小臉。
秦傾城露出很關切的模樣問道:“楓兒,聽說剛纔你被壞人帶走了……沒有受傷嗎?”
她上上下下打量他,卻遭來了雲楓的白眼。
莫雨涵仔細一想,雲楓先前對秦傾城可是很尊重和喜歡的,怎麼這麼快就變得厭惡了呢?
是因爲她不喜歡秦傾城,所以雲楓也變得不喜歡?
還是……
秦傾城將雲楓的下落,告訴了剛纔的那個男子?所以他找到雲楓,這讓雲楓變得很不高興?
莫雨涵想到這裡,牙齒在口中咬了咬,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爲何這個女人總要在裡面攪合?
先是要搶走她的百里逸辰不說,這次又要搶走她身邊的楓兒,這個女人,她真是應該和她好好談話了。
“傾城妹妹,你跟我來一下,姐姐有話要和你說!”
秦傾城擡眸看見莫雨涵眉心含笑,一臉的溫柔,她的心咯噔一響,覺得她一定是有話要詢問她了。
莫雨涵轉身先走,秦傾城緊隨其後,在路徑百里逸辰的身旁時,從她的身上落下了一封書信,掉在了百里逸辰的腳邊。
百里逸辰撿起書信時,莫雨涵和秦傾城已經離開了屋子。
他看到了信封上寄予的收信者墨名,深邃的雙眸中頓時掀起了暗浪,着急地將信封拆開。
……
莫雨涵讓冷秋守在了花園門口,她和秦傾城一同走進了花園。
秦傾城望了一眼,花園裡只有他們二人,有些太過僻靜,再一看她一直垂下的雙眸,總感覺有不詳的事情發生。
“王妃嫂嫂,你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她停住了腳步,莫雨涵回身淡淡掃了她一眼:“說吧,你來雲陵王府有何目的?”
秦傾城有些心急的辯駁道:“王妃姐姐,我知道我們之間一直都有誤會,可是你也不能一直懷疑我,妄自菲薄我啊?”
“妄自菲薄你?你怎麼解釋,從你來到雲陵王府之後,楓兒就被人帶走了。”
“可是楓兒已經安全的回來了啊?”
莫雨涵眼底一片冰霜,指着秦傾城的鼻子,冷冷道:“秦傾城,我警告你,我身邊的人,你誰也別想帶走。要是你真的想帶走,那麼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秦傾城咬住了嘴脣,忍住了怒氣,委屈的雙眸盈淚:“王妃嫂嫂,傾城又沒有做錯什麼,爲何你就這樣厭惡傾城?將所有不好的罪名,都加在傾城的頭上?”
“你……還在狡辯?”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秦傾城突然神色變得誇張,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一樣,尖叫了一聲:“王妃嫂嫂小心……”
莫雨涵已經感覺到了身後有一陣涼氣,她轉身間發現是一支長箭朝她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