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安皓謹有些犯愁的樣子,安凝知道還有地方,是他沒有辦法掌控,換句話說,是他“不忍”下手的地方。
不忍心下手,壞了他一世英名,這全國乃至很小的縣城,他都派人管制了起來,可以說全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這個聖都還沒有控制住。
“這裡你也不用擔心,”安凝深吸一口氣,“我來處理,”看了看安皓謹依舊依舊保持着自己一貫的作風,想到夢中的情景,安凝就想把這笑容刻在腦子裡。
“皇室成員你比我熟悉,能用則用,不用則罷,反者殺無赦。”安凝淡淡的說着,卻讓人脊背一緊。
一旁的奉茶的梅逸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安凝命令式的,明確的說事情。
接過梅逸遞過來的茶,安皓謹吹了吹熱氣,不待喝,好似想到什麼一樣,“太子那裡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安皓謹想了很久,太子多年來荒淫無度,皇帝雖然生氣,卻也捨不得教訓,近年來,越加放任了,如果他殺了,那就是搶奪皇位,天下人雖然感念,但是奪權,也會影響他的聲譽。
瞭解安皓謹的想法,安凝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應該不會影響我們的行動。”
心裡盤算着,幾次接觸安浩煌,這個人雖然荒淫無度,但是內心深處卻也是善良的,只是再這樣胡鬧下去,她是不會不管的。
車子飛速前行,安凝看了看梅逸,“梅逸,你先回王府,打點一下,若蘭想必也已經知道了,你就說老王爺病重,我纔回來的。”
聽到安凝的話,梅逸會意的點點頭,“梅逸知道了。”
對於若蘭的表現,安凝一直是讚許的,可是相比較之下,安凝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若蘭的身份很可疑,安皓謹雖然不說,但是安凝明白,這其中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看了看安皓謹,安凝欲言又止,回想起若蘭既想表現,又想隱忍的那個永遠也平衡不了的表情,安凝心中充滿憐惜,卻也無奈。
聰明的女人要麼掌握自己的命運,要麼就是被人利用,只有傻乎乎的女人,安全的無憂的活着。
突然街道上傳來哭聲,那不是一個人的哭聲,那是好多人的哭聲,聲音抵擋着安凝,好似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涌過來。
看了看安皓謹,安凝明白了,他們路過的是兵部,戰場上死難的人的名單都會貼到紅榜上,讓家人來領補償金。
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哭什麼哭,不就是死個人麼?”
只看安皓謹無奈的搖頭,安凝立刻明白,這個人就是安浩煌,飛揚跋扈,以前還有同情心,如今同情心都沒有了。
“啊,你要做什麼?”一個女子聲音,刺耳的傳來。
“太子殿下,兒媳不懂規矩,求你大人大量,放了她吧。”老婦人央求的聲音接着傳來。
“嗯?我只不過是想說,小女子長得不錯。”安浩煌的聲音裡帶着淫-蕩的腔調。
“停車!”安凝的聲音陰沉沉的響起。
車伴着馬的嘶鳴停下了。
聽到嘶鳴聲,本來喧鬧的人羣,突然安靜了下來,看着那華麗的馬車呆愣住,安浩煌也靜了下來。
車門慢慢打開,梅逸下了車,微微蹲下身,揚起手腕。
從車裡走了出來,安凝扶着梅逸的手,踩着凳子下了車,安皓謹隨之下了車。
兩人站在車前,相互看了一眼,安皓謹牽起安凝的手,向安浩煌走去,站在安浩煌面前兩人一拜,“謹王,參見太子殿下。”
“謹王妃,給太子殿下請安。”
看着兩個人,哭鬧的人們安靜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好似怕驚走了剛剛下凡的仙侶一般,都跪了下來。
看了看那些淚流滿面的人,安凝慢慢走過去,看了看榜上人名,大約有一百多。
看着安凝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安皓謹慢慢的走過去,“每日都會有人專門從戰場回來,彙報傷亡人數,戰事起,兵部變每日如此。”
聽到安皓謹的話,安凝微微嘆息,“戰爭所帶來的痛苦,又豈是現在的白髮人送黑髮人。”
聽到安凝的話,安皓謹點點頭,看了看跪倒的人,雖然不敢出聲,卻依舊流着淚。
“大家起來吧,不要悲傷,戰場上死去的人,只是爲了你們的生活能夠安定,能夠越來越好,如果你們總是悲傷地去看待浴血沙場的戰士,那就是侮辱戰士的使命。”
這個男人聲音本就帶着蠱惑,本就吸引人,本就像施了魔法一般讓聽到的人忘記悲傷。
聽到安皓謹的話,所有人雖然依舊流淚,卻認同的點頭。
“王爺說的對,他們是戰士,戰士,就要流血犧牲。”人羣裡的老者悲傷的拄着柺棍起身說道。
跟着老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卻沒人離開,而是靜靜地看着兩個人。
看到如此景象,安凝不置一言,反而轉身看向安浩煌,“太子殿下的功夫,凝兒,一直想領教,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能和謹王妃一較高下,本太子求之不得。”安浩煌看到安凝的真面目之後,早就按耐不住,時不時的嚥着口水,露出的色態,讓跪着的人擔心的看了看安皓謹。
看了看安皓謹,安凝微微點頭,袖子一甩,“太子殿下請。”
一邊說着,安凝騰空而起,飛離喧鬧。
看到安凝飛起,安浩煌看了看安皓謹,“死在美人手裡,我此生足矣。”
聽到安浩煌的話,安皓謹表情依舊,“皇兄,”
聽到安皓謹改了稱呼,安浩煌冷冷的笑了,“我一直讓大家失望,因爲我早就知道,我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蹟。”
“那我呢,能活下來,不是也是個奇蹟麼?”安皓謹痛苦看着安浩煌,似有訴苦的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