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安凝站到地上,起身,細細打量張華,雖然沒有以前穿着華麗,卻依舊保持着在王府時的風範。
“你倒是個聰明人,只是可惜你的夫人太過自以爲是,我當時只不過是爲了應付太子而已。”安凝看了看張華在地上不敢起身,反而跪下。
“其實是我內子想攀龍附鳳,也是爲了女兒,請王妃不要怪罪。”張華慌忙磕頭。
“哈哈哈……其實也不怪你夫人,要怪就怪你們打錯了算盤,其實就算沒有我,你女兒也嫁不了他,以後你就知道了!”
安凝並不想解釋,只是覺得有必要讓張華知道錯在哪裡。
那個人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但是安凝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想到這裡,安凝不覺之間,輕輕地嘆了口氣。
微微一笑,看了看張華,“你倒是聰明,竟然爲吳不至吳公子做事,起來吧。”
“謝王妃!”張華起身,已經嚇得一身汗,卻低着頭,不敢看安凝一眼。
聽着這一切,看着安凝由一個無所謂的小丫頭,變成了威嚴傲視一切的王妃,只是瞬間,讓吳不至不由得眉頭緊皺,思索着那個纔是真正地她。
雖然不敢動多看安凝,好奇心讓吳不至雙眼微眯,盯着安凝細細打量,微風吹過,長髮扶起,更顯風華絕代。
“原來你是王妃,怪不得要拿我歸案。”吳不至的聲音有些冷意,卻帶着笑意。
“哎,我現在也不算什麼王妃了,出來了,就沒有打算回去。”安凝淡淡的解釋,看了看吳不至,微微一笑,“怎麼,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打算給我飯吃了,是麼?”
額,這是怎麼說的,吳不至愣住了,隨即又哈哈大笑,“來人,快點兒上菜!”
門外終於有人答應,“是!”
看着安凝毫不在意的向門外張望,好像是等不及的樣子——飯菜怎麼還沒有來?
“你傷的很重,但是我卻不知道你那裡受傷!”吳不至看着安凝好似從來沒有受過傷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本來沒事,只是今天動手,動了真氣,纔會牽動了舊傷!”安凝答得痛快,卻也是輕描淡寫。
“什麼傷會這樣,我根本號不出來。”吳不至困惑,卻不追究安凝的身份問題。
對着吳不至淡淡一笑,眼睛又盯着門外看。
“心傷!”安凝答得乾脆。
趁着下人上菜的功夫,安凝起身站在窗口,望着這個看起來荒蕪的山,原來山上並不像下邊看到的那樣荒蕪,由於土質問題,這裡都是矮小的灌木叢,只有稀疏的幾棵松樹,還有兩棵樺樹,而不遠處就是成片的高過腰際的草海,好似到了內蒙古。
趁着晨陽,輕柔的風,草海蕩起微微波浪,然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自由自在。
不在意的看着山上的景色,安凝舒了口氣,如獲珍寶一般,咯咯地笑了起來,“這裡這麼美!你早說啊,我就讓你們截官銀了!”
“額?”吳不至愣住了,這是什麼邏輯啊。
“你們這個山寨叫什麼名字?”安凝不理會吳不至的驚愕,又問。
“不至山,不至寨!”吳不至簡單的答道,很期待的盯着安凝給出評價。
“真是俗!還有些慎人!”安凝毫不留情的說,眼睛卻盯着房外走來的人,就是和吳不至一起打劫的那個黑臉的人。
“你那個黑臉的兄弟來了。”安凝又說。
“啊,那是我的結拜兄弟洪武,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就連藍千夜都敗在他的手裡。”
“當然,千夜武功已經到了極限,可是他的智謀恐怕就是你也無法抗衡。”安凝的稱呼親暱,卻淡淡的提醒吳不至。
“曉月姑娘說的是,你們早就認識,自然知道的更爲清楚,不知道問天太子的功夫如何?”吳不至說話不再傲氣,反而多了些恭敬。
“他的功夫,我想應該沒有你高,但是他的才能卻是可以治理一個國家的。”安凝淡淡的答道,突然驚喜的笑了,“我覺得你這個山應該叫至洪山,這個叫做至洪寨,聽着是不是好很多。而且應該叫你險達,吳不至太過極端。”
“在下字險達!”吳不至越來越敬佩安凝,思維竟然如此敏捷,微微一笑,“還請姑娘寫下這山的名字,這寨的名字。”
說話間洪武已經走了進來,看到安凝,憨厚的笑着說,“你醒了!我給你買了燒雞,啊,還有人蔘呢。”
這個人武功極高,竟然如此憨厚,說白了就是那種一根筋的人,卻是真能交心的人。
思索着,一時間覺得渾身無力,心跳加快,這不是傷,但這是什麼呢?安凝捧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看來真的嚴重了!”
難到是那個人身上的毒還沒有清理乾淨,還是他被人傷着了,記得以前,只要他受傷,她真真實實都能感覺到那種痛苦,只不過忍着,不說。
也就是這樣的感覺,讓她一步一步的接近他,總覺得彼此的心都是透明的,又隱隱約約的隱藏了什麼。
突然間,安凝好似明白了什麼,哈哈大笑,轉身看着吳不至,輕輕的唸叨,“清風千夜寒不至,哈哈……哎,就當我沒來過,你不認識我!”
一轉剛剛的態度,安凝似乎也不餓了,要轉身離開,斜眼看了看洪武手上的燒雞,微微一笑,一把抓了過來,“謝謝你呦!”
“童巖,你不是都收留了麼,我知道我比不上他,但是自認爲也是個有能力的人。”吳不至有些激動地說。
“啊,你就是那個什麼王妃!”洪武依然幫腔似的說,然後對安凝傻傻一笑。
“小月姑娘,難道我真的不值得您賞識麼?”吳不至有些傷心的低垂眼簾。
想當年,他就是這樣懷才不遇,一步一步被逼上這個荒山成了這山上的大王,如今手下已經有了上千人,就是希望有一天得到傳言中人物賞識,如今人以至,卻得不到賞識,心中更爲悲涼。
“是啊,我大哥,在這個山上就是爲了等你。”洪武肯定的說着,還一邊點點頭,表示千真萬確。
“可我只是想逍遙自在的生活,像以前一樣,每天都是吃喝玩樂。我幫不了你了。”安凝無奈的嘆了口氣。
“可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你想逃避也未必能逃得出命運的安排。”吳不至似在提醒安凝,又像是在極力說服安凝。
感到自己無力,安凝忙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也不讓,吃起菜來,看了看手裡的燒雞,“是啊,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可……”吳不至還要說什麼,卻被安凝打斷,“我知道你想有一番作爲,這樣吧,你帶着這朵梅花去找風行烈,童巖的病可能還沒有好,如果你幸運,就能看到謹王爺。不過放心不管怎樣風,都能安排妥當。”
無奈的嘆了口氣,安凝似乎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有一番大作爲。
扯下一個雞腿,安凝笑嘻嘻的走到洪武身邊,“聽說你的武功很高,那你願不願意跟着我,聽我的命令啊?”
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洪武的肩膀,雙腳交叉站立。
聲音柔細,絲絲入耳,洪武傻傻的愣住了,安凝嘆了口氣,“看來你比胡虎更憨厚。”
許久,洪武傻傻的笑了,“大哥說以後都要聽你的,我當然要聽你的。”
對於這樣憨厚的人,安凝點點頭,淡淡的笑了。
“好,那你就做童巖的貼身護衛,保護他不受任何傷害,而且你還能和卓一鳴切磋武藝。”安凝誘惑着。
“嗯!”洪武答道,然後傻兮兮的對着吳不至笑。
“沒想到卓一鳴早就投靠了朝廷,怪不得這些年音信皆無。”吳不至淡淡的說道,又像是讚歎卓一鳴很有遠見。
“卓一鳴本是安平王的侍衛,自謹王爺十歲起,就一直暗中保護着他。”安凝淡淡的說。
瞄了一眼張華,安凝微微一笑,“張華,好好打理這個山寨,有機會我會跟謹王爺說你的功勞的。”
聽到安凝的話,張華急忙跪下,“謝謝王妃。”
“那這裡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其他人知道,包括你的夫人,還有你的那個比較聰明的女兒。”安凝一雙眼睛變得雪亮,盯着張華給出答案。
擡頭看着安凝一雙眼睛雪亮,好似能看刺穿他的內心,張華慌忙低下頭,答道,“王妃放心,小人絕不會說的,也會打理好這裡的一切。”
看着安凝開始活波可愛,談到正事,有變得嚴謹,對待張華之時,又是那樣的威嚴,不可侵犯,吳不至心中暗喜。
這個山從此叫了至鴻山,吳不至把“洪”字改爲“鴻”字,這座山慢慢的變成了一些懷才不遇的人隱居的地方,卻也成了避過科考,一躍龍門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