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裘共寢
此時的劉富全揚聲隨意的說着,話落,臃腫的臉上更是不禁咧嘴一笑,而看着他笑了,同他一起來的兩個衙差,也不由得笑着應聲道
“呵呵~,大人說的是!這位小姐您不知道,當時那情形也確實嚇人的。不過那個人更有意思,隨着下的們一起來的,隨後一看到那屍體,頓時嚇得叫了一嗓子……”
“就是就是,當時還差點兒把小的嚇了一跳,合計着不就是死人嗎,至於那樣嘛……”
兩個略微上了年紀的衙差左一句右一句的說着,聞言,劉富全笑的更歡了,但隨後卻直接臉色一扳,然後瞪了他們兩個一眼
“去去去,一邊去,別多嘴。這裡有你們兩個說話的份兒嗎?”
劉富全低聲呵斥着,隨後討好的對着聶瑾萱一笑。可此時,聽着他們幾人的話,聶瑾萱卻是瞬間眸光一閃
“沒事兒的劉大人。不過劉大人以及兩位大哥剛剛提及,就在那天出事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人跟着那兩個書生嗎?”
“是啊,是有一個!”
“那請問劉大人可知,那人是幹什麼的?”
“嗯……幹什麼的倒是不知道,下官也沒問。不過看那穿戴以及樣子,如果下官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個下人。因爲當時第一天下官帶人來的時候,就是那個人扶着船,在岸邊站着的。只不過當時下官急着救人,倒也沒多注意他……”
“哦,原來如此,那劉大人可否還記得那人的長相?”
“長相有些模糊了……但下官記得那人年紀不大,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老實巴交的,反正就是看起來非常膽小,不像是一般年輕人那麼精神就是了!”
劉富全形容不出那人的容貌。不過等着這邊劉富全的話音剛落,剛剛插話的那兩個衙差,卻不禁再次上前接口道
“大人,您不記得,不過小的記得……那人個子不高,有點兒瘦,看着與其說是老實,小的倒是覺得太膽小……”
“是的,小的也記得,小的還記得第一天來的時候,那人就站在旁邊,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本來小的還想問他些話的,可還沒等小的開口呢,那人就直接嚇得跑到一邊去了……”
兩個衙差倒是個愛說話的,爭先恐後的將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見此情形,劉富全頓時連忙瞪了兩人一眼,同時連聲呵斥。可就在三人在一旁鬧騰的時候,聶瑾萱卻是不禁皺了下眉,然後轉頭看向殷鳳湛
不管是殷鳳湛還是聶瑾萱,都沒有想到,那天和黃虎等人一起來的,並非只有三人,而是一共有四個人。
而對於這個意外的消息,殷鳳湛和聶瑾萱不禁驚覺了起來。可就在這邊聶瑾萱要和殷鳳湛說些什麼,同時劉富全和兩個手下吵鬧不已的時候,忽然便只聽一道叫嚷上猛的從林間小路中傳了過來
“老,老爺……不,不好了……不好了……”
……
慌忙而來的人,正是府衙的師爺。而隨後等着那師爺過來後,一說才知道,原來就在剛纔鎮子東頭山腰上的某戶人家的幾頭牛被驚到了,現在正衝着鎮子的方向跑過來。而這要是到了鎮子上,定然會惹來事端。所以聽到消息的師爺,才匆忙跑到這裡找劉富全。
而顯然,那戶人家的牛,並非是第一次受驚了。所以,一聽這話,原本還嫌棄那師爺莽撞的劉富全頓時嚇了一跳,隨即轉頭和殷鳳湛和聶瑾萱說明原本。而此時,本就在旁邊的聶瑾萱和殷鳳湛不用他說,也知道了來龍去脈,隨即也倒是沒說什麼。接着在又是一番抱歉後,劉富全才帶着他的手下慌忙往山下跑……而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聶瑾萱卻不由得感到好笑,但隨後還是讓鍾離也跟着他們過去,同時吩咐鍾離如果有幫忙的地方,順便幫上一把!
隨後,鍾離點頭應聲,接着便也跟着下山了。所以,不過轉眼的功夫,原本還算吵鬧的湖邊,便只剩下了聶瑾萱和殷鳳湛兩個人。
周圍沒人了,聶瑾萱也不由得呼了口氣。隨後轉頭看向身邊的殷鳳湛
“殷鳳湛,你怎麼看?”
聶瑾萱低聲的問着,話落,擡眸對上殷鳳湛的眼。可聞言,殷鳳湛卻只是抿了下脣,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現在可以完全肯定,當年的死者就是金靖遠沒有錯!並且,也可以確定,金靖遠的死,絕對和黃虎和王放有關係!”
殷鳳湛這話說的肯定。聞言,聶瑾萱也贊同的點了下頭
“是的,確實如此!就像昨晚你說的,黃虎和王放如果真的想救金靖遠的話,定然要馬上找離自己最近的人求救。而剛剛劉大人也說了,這附近就有人家住。那麼即便當時黃虎和王放並不知道,但如果高聲呼救的話,應該會引來周圍住戶的注意。因此,單從這個角度看,不管當初金靖遠是真的意外墜湖,還是被人推下湖,黃虎和王放都沒想着讓他活着!”
“並且,有一點讓我更在意的是,第二天死者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肚子是豁開的,身體多處破損……那麼我想大膽推測一下,這些是不是也是黃虎和王放故意安排的呢?因爲屍體毀損的那般嚴重的話,不就不能確切的判斷死亡原因了嗎?那麼就算金靖遠是被他們二人用其他方式害死的,也無法被別人發現的!”
微眯着眼,聶瑾萱從法醫的角度,懷疑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可隨後,聶瑾萱卻微微一頓,然後才又接着說道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天和黃虎他們一起來的,竟然還有第四個人……殷鳳湛你說,這第四個人會是誰?”
“不清楚!但應該是個下人沒錯!可現如今,兩年多過去了,這個人還能不能找得到,就不好說了!”
“嗯,說的也是。畢竟如果當初那個下人真的看到什麼的話,那麼黃虎和王放定然不會放過他……”
點頭再次贊同殷鳳湛的話,但說到這裡,聶瑾萱卻是猛的一停,接着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眸光一閃,同時瞬間擡頭看向殷鳳湛
“等等,也許那個下人還活着也說不定!”
聶瑾萱忍不住的驚叫,聞言,殷鳳湛頓時皺眉撇了他一眼,而這時卻只見聶瑾萱神情一凜,然後說道
“你想,當初黃虎和王放有意置金靖遠於死地。那麼那個下人不可能什麼也不知道。而在正常情況下,爲了掩蓋真相,黃虎和王放應該要將那個下人殺人滅口的……但這樣一來,殷鳳湛你想,本來是三個人遊湖,卻是忽然死了一個,現在唯一一個跟去的下人也死了,這樣是不是會引來別人的猜忌?!”
“……你是說,黃虎和王放沒有殺那個下人滅口?!”
“怎麼?你覺得不可能嗎?!畢竟,只有那個下人還活着,才能徹底的證明,黃虎和王放根本和那件事兒沒有任何的關係不是麼?”
聽着聶瑾萱的話,殷鳳湛微微眉頭一動,隨即擡眼看向眼前的一片碧波……可這時,聶瑾萱卻不由得勾脣一笑
“並且,聽着剛剛劉大人和那兩位衙差的描述,我也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嗯?那人你認識?”
“不止我認識,你也應該認識吧~!”
“誰?”
聶瑾萱的話,成功的勾起了殷鳳湛的好奇。隨後更是目光一收,徑自斂眸看向身邊的聶瑾萱。而一對上殷鳳湛的眼,聶瑾萱瞬間眉頭一挑,接着緩緩的說出兩個字
“週四!”
……
聶瑾萱說出了一個不慎陌生的名字。聞言,殷鳳湛果然神情一震,接着瞬間眯起了眸子
“……你是說,那個人,就是之前已經死去的第三名死者?!”
“對!就是他!”
點頭應聲,隨後聶瑾萱也微微收起嘴邊的笑,同時神色一凜
“之前週四的屍體是我驗的。記得當時我記得週四的容貌和身體特徵,都和剛剛劉大人以及那兩位衙差說的相仿。並且,當時我記得墨公子也曾和我說過那週四的基本情況……那就是週四性格懦弱膽小,平時從未何人結下仇怨。所以,除了週四,我再想不出另外的其他人來!”
“嗯~,這樣說的話,卻是如此……對了,記得當時那週四死的時候,是被兇手挖去了雙眼是吧!”
“對!就是挖去雙眼!而正是因爲,才能更肯定,當初和黃虎,王放以及金靖遠一起到這裡來的人,就是週四沒有錯……因爲在兇手看來,當初週四是和他們一起來的,那麼定然是看到了金靖遠究竟是怎麼死的。可就是這樣,週四卻什麼也沒說,所以兇手才挖了他的眼睛。藉以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那就是:你週四瞎了,看到了爲什麼不說出來?那麼還留着你的眼睛有何用!”
關於一些犯罪心理學上的問題,聶瑾萱並不十分了解。但從前世的一些工作接觸中,多少都有所耳聞。所以,當聶瑾萱瞬間的推測到週四就是當初和黃虎等人一起來的第四個人的時候,便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是的,兇手心裡有恨!
他恨黃虎和王放,所以黃虎纔會死的那麼慘!而現在王放行蹤不明,定然也是凶多吉少……可除了他們兩個,兇手也恨週四,畢竟如果當初即便週四身爲一個下人,不能阻止黃虎和王放的惡行,但至少在事後可以說出真相!
可膽小的週四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躲在了自己的家裡……所以,週四雖然不是兇手,但他的行爲,卻讓兇手直覺的認爲,他該死!
這樣一來,現在之前的幾宗兇案,基本上可以肯定,撇開王放之外,已經發現的五名死者中,有兩名是和兩年多前金靖遠的死有關聯的。那麼也就是說,剩下的三人同樣也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嗎?!
看來,回去之後還是要馬上確定一下,剩下的三名死者王二強,陳鑫,以及趙良這幾人的詳細情況,估計應該還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斂下眸子,聶瑾萱徑自想着,而此時,聽着聶瑾萱的一番說辭,殷鳳湛頓時微微一怔,隨後也皺起了眉頭……
案情至此,彷彿又前進了一大步。所以,隨後聶瑾萱和殷鳳湛便又討論了些事情,接着爲了保險起見,聶瑾萱更是徹底將湖的四周搜尋了一遍,而這一晃,便到了下午。
聶瑾萱查的仔細,不放過一絲細節。甚至還找到了當時發現金靖遠屍體的溪邊,可只顧着查案的聶瑾萱和殷鳳湛,卻是忘了,山裡的天氣最是多變,所以就在聶瑾萱查看結束打算和殷鳳湛下上的時候,山林裡卻忽然下起了雨來。
這雨來的湍急。剛剛還是好好的天色,轉眼的功夫幾個雷閃一打,便直接下了起來,所以,隨後還沒等聶瑾萱和殷鳳湛弄明白什麼回事兒,便已然淋得渾身溼透了。
隨後雨勢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卻反倒是越漸大了。所以,見此情形殷鳳湛便直接拉起聶瑾萱往旁邊的密林中跑,接着一會兒便看到了一戶人家。
那是一戶極爲簡單的農家,四周架着柵欄防範着野獸,院子裡放在一些打獵以及住家用的工具,可此時此刻,聶瑾萱和殷鳳湛已然不在乎這些了,匆匆忙忙的便直接來到那戶人家的房檐下避雨……可就在兩人剛剛抹去臉上雨水的時候,卻只聽房間裡響起一道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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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
說話的是個女人,聽着聲音年紀應該不大,聞聲,站在外面的聶瑾萱和殷鳳湛不由得一愣,可緱沒等兩人說話,便吱嘎一聲房門便被打開了,接着便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探出頭來說道
“你們是誰啊?”
“哦,不好意思大姐,我們是在山裡迷了路的,又忽然碰上下雨,所以過來這邊躲一下雨的~!”
這個時候,就別期待殷鳳湛那個悶葫蘆男人能說什麼,所以聶瑾萱便直接應聲的和眼前這個農戶大姐搭話。而此時,一聽是避雨的,那大姐頓時恍然大悟,隨即叫道
“哎喲,原來是避雨啊,那快進來吧,在外面站着幹什麼?來吧,快進來吧~!瞧瞧,這身上都溼了,快點兒進來吧!”
山裡的女人最是樸實而善良,揚起的大嗓門,更是響亮的讓人感受到暖暖的熱情。見此情形,聶瑾萱自然也不好拒絕,隨即便和殷鳳湛一起走進了屋子……
……
這是一戶最是樸實的農家。聶瑾萱和殷鳳湛進了屋子,隨後那熱情的大姐便馬上拿過一些乾淨的布巾,同時找來了兩套衣服
“妹子,咱這小地方,也沒什麼好衣服,不過這雖然不像是妹子和妹子男人身上的好,但也是乾淨的,所以如果妹子不嫌棄,就換上吧,這外面的雨啊,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彆着了涼,就不好了~!”
笑呵呵的說着,隨後那農戶大姐便將手裡的衣服交給了聶瑾萱,而一聽這話,聶瑾萱自然感謝連連
“那真是謝謝大姐了~!”
“哎呀,謝什麼啊,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倒是害怕妹子嫌棄呢~,行了行了,你們夫妻快換上吧,別凍着了~!”
話落,那農戶大姐便直接轉身出去,便關上房門。而等着那農戶大姐一走,聶瑾萱隨即便將手裡的那一套乾淨的男人衣服交給始終都沒有吭聲的殷鳳湛
“給你,快點兒換上。”
“……”
聶瑾萱低聲開口,但此時的殷鳳湛卻只是靜靜的看着她沉默不語。見此情形,聶瑾萱隨即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便直接將手裡的衣服塞到他手裡,然後轉身開始自己換自己身上的溼衣服。
四五月的天氣,最是乍暖還寒,再加上山裡的氣溫低,所以此時此刻聶瑾萱確實覺得有些冷了。而那農戶大姐拿過來的衣服雖然粗糙了些,但卻還厚實,因而等着一換上後,聶瑾萱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
可等着這邊聶瑾萱自己都收拾好了,連着頭髮都放下來重新用布巾擦拭乾淨了,這才徑自轉身……可就在轉身之後,聶瑾萱卻不由的愣住了,隨即忍不住叫道
“喂,殷鳳湛你幹什麼呢?怎麼還不換上?”
瞪着眼睛,聶瑾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聞言,殷鳳湛卻只是瞬間擡眸瞥了聶瑾萱一眼,然後便又將視線落在了手上的那團衣服上
殷鳳湛不吭聲,但此時此刻,看着他的表情和樣子,聶瑾萱卻頓時明白了,隨即忍不住瞬間翻了一個白眼
“行了,粗糙就粗糙點兒吧,人家大姐也是好意,再說,這雖然是衣服粗糙了些,也總比你這一身溼衣服強!”
“……”
聶瑾萱壓低着嗓音勸着,可話落,殷鳳湛卻還是沒反應。見此情形,聶瑾萱直覺的心裡泛起了一抹無形火焰,隨即上前一把拿過那團衣服放到旁邊,接着伸手便開始扒殷鳳湛的衣服!
由於之前給殷鳳湛換藥的緣故,所以此時的聶瑾萱扒起衣服來,分外的動作利落,隨後還沒等殷鳳湛回過神來,聶瑾萱便已然三下五除二,將他的那身溼衣服脫了下來
接着聶瑾萱又是一揚,將那身溼衣服扔到旁邊,然後拿起那套粗布衣服,便幫着殷鳳湛穿了上去
可這一穿,聶瑾萱才發現,由於殷鳳湛的身材高大,手腳太長,所以那身衣服明顯有些小,以至於殷鳳湛一套上這身衣服,頓時讓人感到一絲說不出的喜感。而見此情形,聶瑾萱先是一愣,但隨即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呵呵……”
聶瑾萱的笑聲不大,但卻讓殷鳳湛瞬間臉色一沉
“笑什麼?”
“呵呵……沒,沒什麼……”
嘴裡說着沒什麼,但聶瑾萱還是不禁擡眸看了眼前的殷鳳湛一眼,然後再次笑出來聲。可這回一看着聶瑾萱笑了,殷鳳湛隨即想也不想的便伸手要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見此情形,聶瑾萱頓時神情一愣,然後一把拉住了他
“你幹什麼?”
“脫了!”
“穿的好好的,脫什麼啊?你想凍死?”
眼睛一瞪,隨後聶瑾萱一把將殷鳳湛的胳膊拉下來,然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旁邊又沒有別人,誰看你啊?你就穿着吧!我這不是也穿着嗎?有什麼的,難道就你嬌氣?”
受不了殷鳳湛使性子,隨後聶瑾萱更是伸手將他扯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你給我坐下,頭髮還溼着呢,我給你擦擦!”
說着,聶瑾萱便伸手將殷鳳湛頭上的紫玉盤龍冠拿下來,放下那一頭已然沾溼了的長髮,然後開始幫他細細的擦乾頭髮……而剛剛還鬧着彆扭的殷鳳湛,這下倒是不再亂動了,但一雙深邃的眼,卻始終盯着眼前神情認真的女人,然後抿脣不語……
……
折騰了好一頓功夫,聶瑾萱和殷鳳湛終於出來了。重新換上了衣服,雖然沒有錦衣華服舒適,但好在很是暖和。隨後那農家大姐更是端過來兩碗薑湯讓兩人喝下,熱情的勁頭兒,讓聶瑾萱大有受寵若驚之感。
就這樣,聶瑾萱和殷鳳湛便暫時留在了這戶農家,可隨着時間的流逝,轉眼便到了黃昏時候,可外面的雨勢,卻絲毫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接着沒過多久,那除外打獵的大姐男人終於回來了。一進門看着家裡有人,大姐男人先是一愣,但隨後一聽大姐的解釋,頓時明白了過來,隨即趕忙熱情的上前搭話。
大姐的大姐男人都是熱心腸,看着天色晚了,便開始做晚飯,而雖然是農家,但因爲是靠着打獵爲生的,所以倒是做了很多的野味兒,一頓飯下來,卻是讓聶瑾萱吃的飽飽的。
可吃過了晚飯,外面已然全黑了,雨還在下,接着那大姐和大姐男人便熱情的將聶瑾萱和殷鳳湛留了下來。並建議明早再走,要不然,天黑林子裡不好走不說,還比較危險。一聽這話,聶瑾萱心想着也確實有道理,隨即便答應了下來。
聶瑾萱和殷鳳湛留宿在了這戶農家,而山裡人向來講究日耕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天色一暗,那大姐便將聶瑾萱和殷鳳湛領到了隔壁的一個屋子,然後說道
“妹子,我們這鄉野農家,也是讓妹子受委屈了,這屋子原來是婆婆住的,不過去年的時候,婆婆去世了,這間屋子便空了出來。所以今晚上,妹子就和妹子男人在這裡委屈一下吧~”
臉上帶着笑,農戶大姐緩聲說着,而一聽這話,聶瑾萱趕忙笑着應道
“哪裡哪裡,大姐客氣了,這我們連吃帶住的,哪還有嫌棄的道理?沒事兒,這裡挺好的,哪有大姐說的委屈啊~!”
“呵呵~,妹子真會說話,行了,既然妹子不嫌棄,那就好了,來,這是被子,晚上的時候山裡涼,可別凍着了~!”
說着,那農戶大姐便將手裡的被子交給聶瑾萱,然後便轉身走了。
……
漆黑的夜,一室寂靜。
簡陋的木桌上,一燈如豆。驅散了黑暗,讓房間裡落下一片昏暗的光影。
而此時,等着那大姐一走,聶瑾萱這才微微抿了下脣,然後將手裡的被子放到一旁,同時開始打量四周,可這一看之下,卻不由得皺起眉頭
原來只見,不大的房間裡,便還有一個簡陋的木桌,然後靠着牆邊有一個不算大的木牀,而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便再無其他!
所以,見此情形,聶瑾萱頓時心裡着急了起來,畢竟房間裡連個椅子都沒有,地上有沒有打地鋪的東西,這……這讓她怎麼住啊?!
聶瑾萱有些犯愁,可此時,殷鳳湛卻在掃了房間裡的擺設後,便直接拿着被子尚了牀,接着直接伸直身子躺了下去……而一看着殷鳳湛躺下來,聶瑾萱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即趕忙衝了過去
“喂,殷鳳湛,昨天就是你睡的牀,今天該輪到我了吧!”
“誰說的?”
“誰……殷鳳湛,這是道理你懂不懂?就算是你不讓着我,但總要公平吧!憑什麼每次都要你睡牀?”
“本王就是道理!”
“你……”
閉着眼睛,殷鳳湛想也不想的直接揚聲開口,聞言,頓時把聶瑾萱氣的想撲上去狠狠的咬他一口,但隨後聶瑾萱還是冷靜了下來,斂眸瞥了眼躺在牀榻上的殷鳳湛,隨即不禁咬了咬牙,接着也跟着尚了牀,然後一把將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而此時,感受到身邊多了一個人,殷鳳湛頓時睜開了眼睛,可隨後還不等他說話,便只聽聶瑾萱搶先一步說道
“閉嘴!睡覺!別惹我生氣!”
“……本王什麼也沒說!”
“那就連這句話也別說!”
說着,聶瑾萱瞬間轉眸看向身邊的殷鳳湛
“別打歪腦筋,否則我和你沒完!”
壓低嗓音,聶瑾萱語帶威脅的說着,隨即便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
其實對於殷鳳湛,聶瑾萱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在她眼裡,殷鳳湛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此時此刻,聶瑾萱雖然嘴上說的兇狠,但心裡面卻也有些緊張。畢竟之前雖然和殷鳳湛同牀共枕過,但卻從來沒有蓋過一牀被子,並且身下的牀還這麼小,小的即便此時聶瑾萱已然緊貼着牀邊了,卻依舊能感到身邊那條胳膊與自己似有若無的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