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九月隨着那陣聲音而驚的大叫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看着從黑暗的深處飛出來的那羣黑色的蝙蝠。
來不及回頭去給樓晏解穴,她只知道這些衝出來的數十隻蝙蝠兇狠異常飛動的速度疾快,不知道是有毒還是沒毒。
爲免這些鬼東西近身,她努力壓下心頭的驚詫,立即出劍!
一羣灰黑色的蝙蝠睜着恐怖的眼睛撲動着翅膀同時嘴裡還發出恐怖的叫聲向着他們的方向衝來,九月擡劍便在手中舞成如流水般迅速而疾快的劍花,眼見着有數只蝙蝠被劍砍傷連叫都沒有叫一聲便落在了地上,滿地發黑的血色開始蔓延。
要不是因爲樓晏這會兒被她巧合的封了穴道不能動,她這段時間被欺壓的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身手也還算不錯,起碼對付這些小動物讓它們不能近身也還算綽綽有餘。
不過這蝙蝠一看就是兇狠異常,像是沒有經過訓練,而是常年被關在這裡,不知道以什麼爲食,像是餓瘋了,在聞到氣溫又發現了光亮之後便都飛了出來覓食。
她一邊出劍揮砍着那些蝙蝠,一邊還儘量不讓它們的血落到她和樓晏的身上,畢竟不知道有沒有毒。
出劍的招式越來越快,甚至還學上了之前樓晏在眨眼間刺死食人燕時的動作,揮劍如閃電般疾速劃過,另一手揚起自己順手抽下來的腰帶去阻擋着那些瘋了一樣拼着命也要衝過來咬人的蝙蝠,兩手交錯,劍勢如風如電,直到一隻漏網的蝙蝠在旁邊忽然衝向了她的耳朵,上來就要咬她一口,她面色一滯,頓時怒火朝天又覺得噁心的向後疾退一步,揚起劍便將那蝙蝠砍成了兩半。
眼見九月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越打越興奮,越打越痛快。
樓晏立於她身後看着她這像是在撒潑似的卻還算有點用處的打法,衣袖下暗釦的手指,終於漸漸鬆開。
直到九月累到不行,砍死最後一隻蝙蝠後就向後退了一步,靠在烏白的高大的身上深深的喘了幾口氣,然後轉過臉看向樓晏:“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裡面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這種莫名奇妙的危險機關或者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有必要進去送死嗎?”
同時,九月撿起剛剛落在地上的火摺子,聽了聽周圍的聲音,確保暫時安全後,重新將火摺子點燃,看了看滿地的蝙蝠屍體,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來,她滿臉受不住噁心的向樓晏身邊靠了靠,聞見他身上那股子清香的異香才覺得胃裡舒服了許多:“我剛纔幸虧是就這麼摸着黑砍殺了這些蝙蝠,剛纔要是就已經看見了這滿地的鬼東西,估計早就吐了。”
“還不解穴?”見她那因爲覺得噁心而微微有些發白的臉色,樓晏眸色淡淡,冷瞥着她。
九月這會兒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想必現下這種時候樓晏也不會再回山上,便擡手在他周身幾處大穴點了幾下,但因爲剛剛抵擋那些羽箭和砍殺那些蝙蝠的時候用勁兒太猛,這會兒手腕已經痠軟無力,解穴時的力道有些輕,有幾個穴位是連點了好幾下才幫他通開,特別是他咯吱窩下邊兩寸處的一個穴位,她點了四五下才好,眼見着樓晏那有些難看的臉色,也不知道他是癢了還是怎麼着,她擡眼對着嘿嘿一笑:“好了。”
因爲這裡已經聽不到那所謂的喚魂笛,所以她將他靈墟、神道、神堂三穴也一併解了開,順便還在他位於胸前的靈墟穴處摸了好幾下,然後就直接一副虛脫了似再次往烏白身上一靠,側着頭笑嘿嘿的說:“我累死了,要是真走進去的話,可就靠你了啊,反正你穴道都已經解了。”
樓晏卻是瞥了一眼自己胸前剛剛被她趁機摸了好幾下的地方,本是乾淨的衣袍上此刻已經多了一片烏黑的爪印,九月見他在看見衣服上的黑印時那有些諱莫若深的表情,便伸出手去要在他肩上拍一下,結果這會兒他卻是向前走了一步,正好錯開了她的手。
她悻悻然的放下手,卻是笑着雙手環胸說:“不就是髒了嗎?不至於哈,我這剛剛挖了半天的大坑,手上肯定很髒,我一個姑娘家都沒嫌髒呢,麻煩您老人家暫且收回你那些潔癖,現在是攸關性命呢,再怎麼幹淨之前不也一樣被海水給濺了一身?”
樓晏卻是回頭瞥她一眼:“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家?”
九月笑着將劍杵在地上,靠在烏白身上懶洋洋的瞟着他:“本來就是啊。”
樓晏難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幾眼,那眼中竟似乎有幾分譏諷之意,聲音卻是輕輕淡淡的:“還是個未及笄的姑娘,卻是處處佔我便宜,若是再過個三五年,你這丫頭還了得?”
“……”九月的眼皮驟然狠狠抽了抽:“我靠啊!樓晏你這廝真是睜眼說瞎話!是誰在無悲山下偷看老孃洗澡來着?我都已經不想計較了,你居然還敢跟我提這茬!你的臉呢?回答我!你的臉呢?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的?”
“彼此彼此。”樓晏哼笑一聲,竟邁過那些蝙蝠的屍體直接向裡走。
九月亦是滿心不甘的跟着走了進去:“樓晏你給我等會兒,既然難得遇到這種險情,說好聽點就是同生共死了,咱倆必須說清楚!”
“你既然看光了我,爲表歉意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拿這扶搖劍來抵債了?何況我一直都沒跟你計較,這劍又不是你的,是那刺客留下的,就算他留下的東西歸了你,你轉贈於我,可你偷看我洗澡,這事情是不是就這麼抵消了?那我的奉銀怎麼辦?兩年啊,兩年的奉銀是二十四個五兩,就是一百二十兩!”
“一百二十兩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你堂堂一個養尊處優不愁吃穿的王爺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啊?”
“這些錢足夠我一個人在外面跑江湖,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的過上五六年了!你就這麼一邊佔我的便宜一邊剋扣我的奉銀,這事情我直到現在還憋着火氣呢,既然咱們現在談到了佔便宜的事情,你說說,我佔你什麼便宜了?”
“我又沒偷看你洗澡,又沒對你怎麼樣,我剛剛是在幫你解穴,我怎麼就算是佔你便宜了?”
九月嘴裡不停嘰嘰喳喳的說着,一邊說一邊緊跟在他身後,直到樓晏忽然停下腳步,她一直不查直接在他背後一撞,她忙捂着鼻子連退兩步,無語的擡眼瞪他:“你故意的?”
結果樓晏卻是回頭淡淡睨了她一眼,聲音低淺:“再好好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