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女人又一次如同小獸一邊扭開頭去,不看他,也不肯回答。
烈北風的手瞬時爬上她的脖頸,牢牢掐住她的脖子:“九月,我警告你,別挑戰的耐性!”
九月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不過就是一瓶藥而己,你可以因爲它而聯想出太多關於我是個細作的原因和證據!不是嗎?”
話音剛落,她便只覺得一陣窒息,冷冷的看着眼前眼神陰鷙的烈北風,脖子上的大手越收越緊,似是就要這樣直接掐死她。
她依舊只是冷笑,開口說話的時候已有些艱難,字句模糊:“你這些年,每收下一個心腹之前,都要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考驗和監視?還是就單單隻對我一個這麼不信任?因爲什麼?就因爲我來歷不明?還是,因爲我是個女人?”
脖子上的手又重了幾分,九月閉上眼,不再看他,心下卻唯有冷笑。
然而下一瞬,脖子上驟然一鬆,九月睜開眼,見烈北風站了起來,她才緩緩坐起身,一邊慢慢揉着脖子一邊將微微敞開了些的襟口收攏。
就在這時,那幾個已經被解了穴的探子被士兵推了過來,幾個在草叢裡差點被狼吃掉的探子忙跪在地上,一臉膽顫心驚的向烈北風磕頭:“主上……”
“你們跟在她身後,都看見了什麼?”烈北風不再看九月的表情,轉眼看向那幾個跪在地上的探子。
他沒有看見九月在那一瞬間滿臉的嘲諷和譏笑,她瞥了那幾個探子一眼,已經料到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誹謗。
“回、回主上的話,屬下們一路跟着九月姑娘下山,她在山下的清湖附近與一個神秘人偷偷相見……”其中一個探子擡起頭來,看見烈北風手裡那瓶被強奪過去的瓶子,繼續說道:“那個神秘人給了九月姑娘一瓶藥,我們因爲離的很遠,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並且那個神秘人內力高深,察覺到我們藏在草叢裡,就直接隔空用石子點了我們的穴道!”
“後來……後來九月姑娘就跟着那個神秘人走了……我們被點了穴道沒能追去!不過,阿東說他看見九月姑娘偷偷拿了她在帳篷裡畫的無悲山地形圖出來,想必,她是將地形圖交給了那個神秘人!你說是吧阿東?”他看向身旁的另一個探子。
名喚阿東的探子連忙點頭:“對對對,主上,屬下是看見了!九月姑娘因爲看見過我們的地形圖,她都默背了下來,畫在了一張羊皮捲上,帶下了山,您現在若是在她身上搜不到那張羊皮卷的話,她就定是將地形圖交給了神秘人!”
其他跪在地上的探子也跟着一起點頭,共同作證。
烈北風濃眉深鎖,赫然轉眼看向正在踉踉蹌蹌站起身的,卻是用着一雙譏諷的眼神看着那些探子的九月,冷聲道:“你還有何話說?”
“我說他們在騙你,你信嗎?”九月不以爲然的哼笑:“他們跟在你身邊多年,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才出現幾天,你當然不會信我!所以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還何苦浪費口舌?”
烈北風擰眉,冷眼盯着她。
黑暗的夜色裡,月兒高掛,九月只是一味的冷笑着,將身上的衣襟細細的弄好,再又將腰帶多繫了幾個死結,冷眼瞟着他:“烈北風,如果有一天你兵敗垂成,我一定會知道你究竟敗在哪裡!你太過自負!”
然而她話音剛落,烈北風卻是忽然臉色難看道:“把她給我捆上,扔到馬廄去!”
在九月瞬間被衝上來的士兵架住的同時,烈北風背過身不再看她,拋下的聲音卻如冰川一般:“多捆幾道,這個女人狡猾的緊。”
呵,再狡猾不也是個被逮住的兔子。她九月又不是什麼武林世家的傳人,研究不明白他們古人這些高深的內功武學,她承認自己暫時打不過烈北風,她也就不自討苦吃,連反抗的力氣都省下了。
在被綁住手腳拽走時,她已是連看都懶得看那幾個跪在地上的探子一眼。
怪也只能怪她沒料到這幾個探子會反咬她一口。
也對,他們若是不反咬她,他們打算偷看她洗澡的事情若是被她說了出來,他們幾個估計就算是不死也要被打上幾十個軍棍,何況她沒幫他們解穴,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九月直到今天才知道爲什麼以前看過的那些電視劇裡的聖母型瑪麗蘇型女主永遠都活的順風順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人家是真的永遠用着以德報怨之心不停的感化世人啊。
她倒好,沒給人解穴,直接被現世報了。
來不及想那麼多,人已經被直接仍進了馬廄裡,這山上條件再怎樣也不會太好,馬廄裡很少有人打掃,一陣臭味鑽入鼻子裡,她渾身被綁的像個肉糉子似的,在地上勉強滾了兩下,依靠在馬廄旁邊那面由黃泥堆造而成的牆壁,一點一點的磨蹭着坐了起來。
轉頭看向外面那幾個來回巡視的士兵,結果旁邊的一匹馬的尾巴一掃,直接掃到了她的臉上,九月當即皺起眉:“真他孃的禍不單行!”
她要不是因爲烈北風那廝救了她一命,她纔不會這麼白癡的明明下了山找到了逃跑的機會卻還自己滾了回來。
早知道要面臨的是這種局面,打死她都不回來!
眼前那匹剛用馬尾巴掃了她的臉一下的高大的馬忽然踢踏踢踏的轉過身,一雙碩大的*盯向了她。
九月驟然往後一縮,一臉震驚的看着眼前的馬兒:“喂喂餵你別靠近我!我這正被綁着呢,要是被你踢上一腳我這小身板兒哪還有命活了?”
她一邊說一邊用一隻沒脫臼的手在身手悄悄試圖解着繩子,結果剛找到繩結的位置,眼中剛有一絲欣喜,眼前的馬突然就朝她用力的噴了一口又臭又噁心的熱氣。
九月當即屏住呼吸,瞪着眼前滿臉囂張的馬,氣的她瞬間便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擡起手便在那馬頭上狠狠一拍,壓低了聲音罵道:“你妹的!看老孃落魄成這樣,你也欺負我!”
馬兒被她拍了一下,似是有些怒了,九月一見,忙又擡手在他頭上假裝安撫似的拍了拍:“別出聲!”
在馬兒沒再有動作的時候,她悄悄的收回手,將身上的繩子都解了開,順便把被掰到脫臼的那隻手腕用力一推,接了回去,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疼,卻好在沒傷到骨頭。
論武力她是打不過烈北風這種操練了多年的選手,論解開繩子,要是連這種麻繩都解不開還要不要混了!
九月看了一眼天邊高掛的月亮,又瞥着在馬廄外來回巡視的士兵,猶豫了一下,忽然又將那些繩子重新系回到自己身上,但都被她巧妙的系成了活結,然後靠在馬廄的牆根底,閉上眼睛開始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