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九月穿戴完畢,雖然還沒有正式封后,但是宮裡的人看見她都會行皇后的大禮,九月也已經習慣了,沒辦法,入鄉隨俗,誰叫她男人現在是一國之君,她總也不能嬌情的一會兒扶這個起來一會兒扶那個起來,大家不適應,她自己也彆扭,生活嘛,抗拒不了就要享受。
自己現在還不是正式的皇后,自然不能跟着樓晏一起去迎接各國使臣,不過她現在的身份尊貴到無人敢攔,所以九月便趁着樓晏在宴請各國使臣時,直接溜去了前面正在大擺宴席的清波殿。
路上順便還遇到了浮墨,見浮墨似乎也有要去那邊看看的意思,她直接先把浮墨帶回了宮殿裡,找來宮裡相熟的太監拿了套衣服給她,最終浮墨不情不願的換上了一套太監的衣服,再拿着拂塵的樣子看起來……
“別說,你還真像個公公。”九月有感而發。
浮墨冷眼看了她一眼:“若不是不想被迦爾國人認出來,我絕對不會穿這種衣服假扮太監。”
“行了你,有我這麼便利的人能帶着你進清波殿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麼的。”九月斜了他一眼後,轉身指了指清波殿的方向:“走吧,會一會那個上官晴雪去。”
九月帶着兩個小太監和兩個宮女進了殿中,正在外面把守的承封看見是她,不禁走上前來對她拱手:“阿九姑娘。”
九月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聲張,並且小聲說:“我來看看那個迦爾國公主,你懂得。”
她同時給承封拋了個媚眼。
承封眼皮一抖,忙低下頭向一退開,沒有阻攔她,但是忽然一側首,看向她身旁其中的一個小太監有些眼熟時,九月忽然回頭給他使了個眼色,承封無奈,只好繼續放行。
清波殿中的宴席已經設下有半個多時辰了,九月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裡面載歌載舞,各國使臣齊聚,觥籌交錯好不快哉,而正在中間跳舞的粉衣女子,九月一眼就看清了,這種近似中原但卻又有一點點南疆風采的打扮,這麼漂亮的臉蛋,就像是用了美圖秀秀P過了似的完美迷人的臉和身段,除了迦爾國那個十五歲的公主上官雪晴還能是誰?
這上官雪晴跳的也是賣力,果然像個仙女兒似的,美的連冉皇后都比不過。
說起冉皇后,也不知道太后是怎麼搞定她的,不過她最近還沒有回迦爾國,大有要親眼看着樓晏大婚後纔會離開的意思,她這會兒正坐在臺下的一處桌後,安靜的看着正跳舞的上官雪晴,眼神有些複雜,更有些低落。
想必不管這上官雪晴有沒有可能被樓晏看中收進宮裡,終究以這種十幾歲的年紀來看,還是有爭取的空間,一來是年輕,二來雲英未嫁,喜歡什麼男人都可以大膽的追求,而她冉雲知,即使有可以傾一國而回來嫁給樓晏的魄力,卻終究難免被太多東西束縛,不想放棄,也只能放棄。
九月的目光就這樣環視了一圈,看過了所有人的臉色,才輕輕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殿中正在欣賞迦爾國公主跳舞的衆人一看見九月的出現,皆是愣了一下,有些元恆皇朝的官員卻已經自發的先起身對她行了禮,即使九月沒被封后,但官員們也都輕道:“娘娘千歲。”
那迦爾國公主本來沒將走進來的九月當回事,還在笑着跳舞,聽見大家稱呼剛進來的那個女子爲娘娘,才忽然停了下來,卻是腳步一晃,像是沒有站穩,整個人直接向着樓晏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
樓晏沒動,伺候在一旁的萬全眼疾手快的繞過桌子便上前扶她起身:“公主,小心吶……”
上官晴雪僵了一下,看見來扶自己的太監,本來是想說什麼,但知道他是樓晏身邊最吃香的紅紅,一時間也不敢嫌棄,只能尷尬的站起身來,回頭又看了一眼樓晏,見他似乎並沒有對自己險些摔倒的事有什麼憐惜的表情,目光已經看向那剛剛走進殿中來的女子,便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纔回過頭去,看向九月。
“我聽說清波殿裡熱鬧,但畢竟封后大典還沒有舉行,各位不必如此客氣。也正是因爲我現在身份不適合陪同皇上一起來接見諸位使臣,但又一時難免忍不住想來見見,沒想到會驚了公主的舞。”九月坦然的走進來,走到那一身粉衣打扮的上官晴雪身邊,轉過眼就對她笑道:“聽聞迦爾國是信奉神祀的地方,像公主這樣美麗的人,該就是傳說中的迦爾國神女吧?”
上官晴雪剛扯開的一抹客氣的笑容頓時僵了一僵,雖然迅速轉變回笑容來,但那僵硬在九月眼裡卻是生生紮了根。
看來,這些篡位奪權的上官皇室家人,還是挺忌憚迦爾神女,也很害怕這神女的神喻的。
“是晴雪剛纔跳舞跳的太入神,沒聽見娘娘您進殿的聲音,還請娘娘莫要見怪。”上官晴雪馬上向後退了一步,恭敬的對九月行了個大禮。
九月彎脣一笑,擡起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神情莫測高深的樓晏,他亦是在這時看向了她,顯然她剛剛直接提到神女二字,是他也沒料到的。
估計樓晏以爲她是想和這上官晴雪好好磨幾天,自己可沒這耐心陪她磨,她又不是來這地方宅鬥宮斗的,當初陪蘇衿之玩了那麼久,最後還是自己一時心慈手軟導致自己後悔萬分,現在她更不可能再走曾經的舊路,早點摸清了這些迦爾國使臣的底細,讓他們哪兒來的滾回哪去就得了。
“公主免禮吧,我現在還不是皇后。”九月輕笑,也沒再理她,直接繞過一衆人坐到了冉雲知那邊的位置上去。
所有人都驚訝於她竟然沒去皇上身邊坐着,樓晏卻是笑了笑,淡然的拿起酒杯啜了一口。
冉雲知更也沒料到九月會忽然向自己這邊走過來,甚至在自己的身邊坐下,那邊的上官晴雪也有些驚訝,卻是沒敢表露出來,在使臣們起鬨讓她繼續爲大家跳舞時,上官晴雪還紅着臉看向樓晏,向他請示。
樓晏隨意擡了擡手,示意她可以繼續,上官晴雪才一臉羞澀的笑了一下,讓樂官繼續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