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容貴妃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金鎏清楚的知道容貴妃絕對不是一個這麼容易放手的人,從她深藏不漏,在宮中樹立這麼好的形象,又建立了自己的威信看來,她便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況且從她一直想坐上皇后的位置,現在慕容勝雪捷足先登,還壟斷了皇帝的寵愛,她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金鎏帽子了突然靈光一閃,容貴妃既然能深藏不漏這麼多年,必定私底下也培養了不少的力量,加上皇帝棄她而獨寵慕容勝雪,她在恨慕容勝雪的同時,連帶着也開始恨起了皇帝也是有可能的,這麼說那些謠言很可能便是她放出去的了,而且也只有她又資本和端王爺合作。
想到這裡,金鎏一下子豁然開朗,別了封清雅帶着碧璽回了何楠的宅子。
馬車緩緩靠近何家宅子,門口的小栓頭早就在哪裡等着了,見到自家的馬車過來忙迎了上去,金鎏一下馬車便覺得不對了,忙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小栓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小的也不曉得,不過老爺說了讓小的在門口等着,說是讓少爺們一會來便去見他。”
金鎏聞言轉頭看了碧璽一眼,心想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和她一起趕緊往北苑走去。
“你們這是到哪去了,這個時候纔回來!”何楠一見到二人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伺候的丫鬟們都趕了出去,關了門才拉着金鎏問道:“沒讓人認出你們來吧?”
“沒有,我們這身打扮,誰能認出來!”金鎏笑着說道,見何楠還是一臉的憂慮,笑容一斂,道:“舅舅,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何楠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半晌才忍不住開口道:“是這樣,我今兒個回來的時候瞧見兩個人在咱們家門前晃悠,我一進門又聽說你們兩個出去了,我還以爲是你們泄露了身份,不過既然你說沒有人認出你們來,應該是我想多了,沒事的!沒事的!”
何楠連說了兩個沒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金鎏還是在安慰自己。
金鎏卻被他的緊張感染了,細細一想也覺得那兩個人的來歷有些可疑,或許是朝廷的人也不一定,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她的身份有被泄露的一日,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她纔來京城兩日啊!
“不管怎麼樣,你們以後可要小心點了!”何楠擔憂不已的說道。
金鎏張嘴想說話,見何楠眉頭緊皺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點了點頭,就和碧璽一起下去了。
“小姐,你方纔是不是有話想說?”一出門碧璽便低聲問金鎏道。
金鎏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看來我們是被人盯上了,大半是朝廷的人……”
“朝廷……”
“噓!”見碧璽嚇的叫了出來,金鎏瞪了她一眼,沒讓她把話說完,你旁邊有小丫鬟走過好奇的看了她們一眼,拉着碧璽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不悅的道:“你嚷什麼,害怕別人不曉得咱們的身份!”
“奴婢錯了,小姐你別生氣。”碧璽回來的路上便後悔不已了,知道金鎏要訓自己,忙開口說道。
金鎏瞪着碧璽,看着她一身男裝打扮,自己也是一樣,倒真的覺得自己有些沒大沒小教訓哥哥的樣子了,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啊,以前在那邊府裡的時候跟梔子比起來,你是個穩妥的,現在怎麼越來越咋呼了!”
“這奴婢還不是嚇的嗎?奴婢幾輩子也沒有跟着小姐這段時間來的驚險,機會死裡逃生,膽子不被嚇破就算不錯了!”碧璽見金鎏笑了,膽子也大了一些,也笑着的說道,一想之前金鎏說的話又覺得不對,拉着她道:“小姐方纔說咱們被朝廷盯上了,可是真的?”
“我也只是猜測!”金鎏在圓桌邊坐了下來,看着桌子中間的一個水晶磬,伸手敲了一下,道:“或許朝廷只是覺得我們可疑,並沒有真發現我們回京了,要不也不會只派人在外面查看,早就派人來抓我了。”
“那我們以後就不要出去了,這樣見不找我們,他們也就無從下手了!”碧璽忙道。
金鎏卻不以爲然,“你以爲我們不出門,他們便不能引我們出去嗎?”
碧璽一怔,覺得金鎏說的也對,便有些着急起來了,道:“那這樣咱們豈不是遲早會被他們發現,那可怎麼辦好!”
金鎏沒有說話,她沒有想到朝廷這麼快就發現了她已經回了京城,加上秦之翦和端王爺合作,一路上京,必定會驚動朝廷,這樣一來也間接堅定了朝廷抓住她的決心,可這個時候她還什麼都沒有做,看來她要加快腳步行事了!
寧和宮偏殿西北角的屋子裡,茹夫人真在給老夫人喂藥,纔剛剛餵了一半,老夫人便不願意喝了,擺了擺手示意茹夫人把藥端下去。
茹夫人看了一眼碗裡的藥汁,這已經是老夫人喝的最多的一次了,也不勉強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把藥碗放在旁邊,轉手想拿顆蜜餞給老夫人甜甜嘴,才發現三日前送來的那盤蜜餞已經一粒也不剩了,無奈只得起身去倒了一杯水來。
老夫人就這茹夫人的手喝了一口水,終於覺得口中的苦澀淡了一些,纔開口道:“外面可有什麼消息了,我怎麼聽說最近宮裡有些不太平了?”
雖然被囚禁在寧和宮中無人問津,在四處走動的宮女卻是不少,老夫人便是從她們口中聽說的,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她也沒聽個真切。
茹夫人愣了一下,確實比老夫人還要茫然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自從明非師太死了之後,日日都在吃齋唸佛,根本不管外面的事,也懶得跟她說了,揮了揮手讓她回去歇着了。
茹夫人本就是個木訥的性子,見老夫人吃了藥,也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做的,又想起今日的功課還沒有昨晚,便起身行了一禮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卻聽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一擡頭,門打了開來,慕容勝雪走了進來,一身華貴的宮裝和頭上閃亮的金玉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屋子。
“看見貴妃娘娘來了,怎麼也不行禮問安!”慕容勝雪身邊的小紅還沒有說話,一個這些日子備受慕容勝雪寵愛的小宮女便臉色一冷,瞪着茹夫人說道。
茹夫人只是沒想到慕容勝雪會到這裡來,聞言軟軟的便深深的蹲了下去。
“老婆子身子不便,不能起來給貴妃娘娘請安,還請貴妃娘娘見諒!”老夫人冷眼看了茹夫人一眼,開口說道。
“老夫人何必如此客氣!”慕容勝雪笑着對老夫人說道,往前走了幾步,像是沒有看到茹夫人一般,還是小紅滯後一步伸手扶起了她,她才低頭站了起來,便聽慕容勝雪道:“其實本宮今兒個來是有件喜事要告訴二位,鎏兒……”
“鎏兒怎麼了?”茹夫人聞言一驚,聽見金鎏的名字眼睛裡終於有了些亮色,被老夫人瞪了一眼,才慢慢的低下頭去。
慕容勝雪輕笑了一下,順着老夫人的視線轉頭看了茹夫人一眼,不以爲忤的道:“鎏兒可能回京了!”
“什麼?”老夫人神情一怔,望着慕容勝雪,雖然她不知道秦之翦要造反的事情,可是卻知道皇帝和秦之翦之前已經有了嫌隙,之所以會把她們扣在宮中,就是想通過拿住金鎏,來拿住秦之翦,若是金鎏真的回來了,那豈不是讓皇帝得逞了?
老夫人畢竟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人,又親眼見了明非師太死在皇帝手下,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她現在想的不是自己的安慰,而是金家,金家所有人的安慰,若是金鎏真的被皇帝抓住了,秦之翦被迫才臣服,秦之翦是皇親國戚,皇帝或許不會讓他死,可是他們金家便不好說了,即便不死幾個人,也會因爲牽連進這件事永遠無法入仕的。
一想到這裡,老夫人倒是寧願秦之翦真的造反打進京城來,這樣他們金家就能借着金鎏一步登天了,即便這樣會讓她丟了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只是在此之前,金鎏是一定要抱住的,可是她怎麼那麼糊塗,竟然會送上門來!
此刻的老夫人是又心疼金鎏的孝心,又氣她不知輕重,思來想去覺得慕容勝雪說的不一定是真的,秦之翦不應該會看着金鎏以身犯險,遂又鎮定了下來,輕輕的笑了笑,道:“貴妃娘娘玩笑了,鎏兒在富源縣,怎麼會回京城?”
茹夫人原還想着金鎏回來便好了,聽老夫人這麼一說,也猛然清醒過來,覺得金鎏還是不回來的好了,她不是爲金家着想,而是爲金鎏,只要金鎏和秦之翦在一起便一定會是安全的,只要金鎏安全她便放心了。
“看來老夫人是不相信本宮說的話了!”慕容勝雪也不生氣,仰着頭笑了笑,轉身往門口道:“那老夫人便等着好了,不用幾日本宮就會把鎏兒帶來和你們團聚的,說起來,本宮還真有點想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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