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翦哪裡不明白白小六的心思,心裡覺得有些不悅,金鎏都把意思說的這麼清楚明白了,白小六還這樣的執迷不悟,臉沉了下來,道:“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好吧,本王回來後,如今西北軍營裡由馮二將軍主事,你若是真的想建功立業,自然不能在本王身邊,你就去西北吧,本王會讓人隨你一起去西北,給馮二將軍帶個話,保證他不會像你三哥一樣自顧護着你!”
秦之翦已經答應了,白小六聽說要讓他去西北,還是跟着馮二將軍,又遲疑了,擡眼看着秦之翦,雖然看不出他的情緒,卻覺得他定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要不也不會把自己送那麼遠,分明便是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和金鎏接觸,況且那馮二跟他三哥是有仇的,曾幾何時在酒宴上的時候,還當衆笑話過他這個白家唯一沒有入伍的男丁,若是跟着馮二的手下,不死只怕也要脫層皮的。
白小六不是怕死,他這幾日都沮喪的要死了,只是不甘心就這麼被趕的遠遠的還要吃苦,他原本打算的很好,留在秦之翦的身邊,便能時常看到金鎏,知道他們之間的進展,然後自己也加把勁,在軍營裡混出個人樣來,金鎏不是喜歡有所建樹的男子嗎?他就要讓她看看自己也不是一個光會吃白飯的,若是金鎏回心轉意,那便是最好了,若沒有,他回去跟白老夫人也有個交代。
可是秦之翦這一番話卻把他所有的希望給破滅了。
見白小六不說話了,秦之翦便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想參軍的了,心裡便像堵了什麼一樣,有心跟他說說金鎏的事情,可是白小六是他看着長大的,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如親叔侄一般,現在他這個叔叔搶了侄兒心愛的人,還要再這裡跟人家講道理,雖然他和金鎏是兩情相悅,他也不想這麼做,不想刺激白小六,又恨他竟然把小心思都動到自己的軍營了來了,不耐的看了他一眼,道:“怎麼?又不想去了,那便算了吧,你來了富源縣這麼久,京城的白老夫人必定擔心,你也是該回去了,明日我便命人送你回京,你去準備一下吧!”
“我不回去!”見秦之翦說完便要走,白小六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說道。
“你不回去想去哪,在這裡待一輩子嗎?”秦之翦也有些惱了,一臉冰霜的望着白小六問道。
秦之翦雖然時常冷着一張臉,卻從來沒有這樣寒着臉教訓過白小六,白小六見狀也有些怯了,卻依然賭着一口氣和他互瞪着,只是最後還是敗下陣來,氣哼哼的偏過頭去,道:“反正我不回去!”說完,繞過秦之翦,朝外面跑去。
“王爺!”看着白小六跑遠,夜隼站在門口喚了秦之翦一聲。
開口說道:“讓人跟着他,別讓他出什麼事!”秦之翦一甩手出了正廳。
金鎏病重不能回京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京城皇帝秦政的耳朵裡,秦政拿着秦之翦親自寫的奏摺臉色發青,越發的覺得秦之翦是有心與自己對着幹了,這若是放在以前,他也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剛坐穩的江山拱手讓人的,再加上明非師太這幾日都打發人來人問他秦之翦的情況,他更是覺得自己這會要做些什麼了,就算不能把鎮\壓住秦之翦,也要把他真實的心意試探出來,這樣也他也好放手去做。
秦政正想着,外面便有稟報說明非師太來了。
秦政原是不想見明非師太的,因着她這幾日的打探,讓他也沒有安神,連帶着要提升慕容勝雪的事情也沒有辦,可是不知這麼的,他卻點了點頭,讓她進來了,只是等他看到明非師太的臉色的時候,又心灰意冷的後悔了。
“前些日子你發了聖旨去富源縣,都這麼些日子了,聽說方纔富源縣送來了急報,可是之翦讓人送來的?他可是要回來了?”明非師太似乎沒有看到秦政的臉色有多難看一般,開口便說出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師太的心裡還真的只有鎮北王啊!”秦政無不酸澀的說道,他總算曉得自己爲何會鬼使神差的讓人防明非師太進來了,她畢竟是他的母親,這麼多年來他獨自在這吃人的宮中煎熬,沒有感受過半分的親情,他對明非師太還是有期望的,期望她能記得他纔是她親生的孩子,能爲他想一分半分,可是見她開口便問秦之翦的情況,他便徹底的心灰意冷了,說話也不免帶了些酸味。
明非師太似乎是鐵了心不給秦政好臉色看了,從進宮一來臉上的表情便沒有變過,道:“之翦是貧尼唯一的孩子,貧尼的心裡自然只有他。”
“師太不是出家人嗎?出家人的心裡應該只有佛祖纔是。”秦政嘴角輕扯了一下,故意激怒明非師太一般說道。
明非師太的臉色微變,擡頭看了秦政一眼,臉色卻更冷了,“貧尼既然是出家人,心中自有佛祖,只是貧尼也記得自己爲何要出家,貧尼可不是那等無恥的人,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不該得的。”
“你……”秦政聞言眼睛都瞪了起來,深知明非師太口中說的那個無恥的人便是自己,說他不該搶了秦之翦的皇位,可是爲了坐上這個皇位,他所受的委屈,吃的苦她有可曾看見?頓時覺得心中又委屈又氣憤,氣道:“師太不要忘記了,當年是師太送朕進的宮!”
“貧尼爲何送你進宮?”明非師太問道。
“先帝身染重病,百官奏請先帝立太子,衆位皇子結黨營私企圖登上太子之位,宮中局勢緊張,師太怕之翦在宮中毫無根基,進宮後被迫害,所以犧牲親生兒子來做替死鬼,要說起來,師太還真是大公無私的人!”秦政一口氣說道,語氣裡帶着埋怨和委屈。
明非師太卻依然面不改色的望着秦政,“是貧尼讓你進宮,當時你可曾反對過?你不是欣然前往宮中了?你可敢說你當時沒有動過取代之翦的心思?”
明非師太一連串的問題讓秦政開不了口,當年秦之翦寄居在他家中,因着秦之翦的身份特殊,全家上下都把他當成神一般的對待,有誰記得他這位原本該被人捧在手心裡疼的大少爺了,所以他恨,纔會在明非師太讓他代替秦之翦進宮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答應,他是想用這種辦法報復秦之翦,秦之翦既然奪走了他的一切,他便也要拿走秦之翦的一切作爲交換。
可是進了宮以後,秦政才知道一個毫無根基的皇子要在宮中生存是多麼的難,若不是佔着先帝的憐惜,再憑着他的機智,躲過了一次次的暗殺,他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張龍椅上?
在秦政看來,和秦之翦互換身份只是一個契機罷了,能坐上這張龍椅,是他憑着自己的本事從哪些皇子的手中奪來的,他躲避暗殺躲在柴垛裡等待皇帝身邊暗衛來救的時候,秦之翦在做什麼?他被幾位皇子嘲笑的時候,秦之翦在做什麼?他日日也不能寐守在先帝身邊伺疾的時候,秦之翦又在做什麼?
秦政的憤憤不平,明非師太都看在眼裡,眼神微閃了一下,卻在秦政又要開口之際,張口說道:“你什麼都不要說了,貧尼不想再跟你爭論此事,你只要告訴貧尼,之翦是不是要回來了!”
“朕不曉得!”秦政帶着怒氣說道。
“不曉得?”明非師太也被他這樣的態度惹怒了,臉一沉,道:“你便是不念着你現在的位子是怎麼來的,也要念着之翦是你親表弟,他現在生死不知,安危不定,你卻一門心思的寵愛嬪妃,還想着立後提貴妃,好好好,真是做的好!”明非師太連說了三聲好,也沒跟秦政打招呼,轉身便往外走。
“師太要去哪?”秦政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急問道。
明非師太站在門口停了下來,“你既然不曉得之翦的消息,那貧尼自己去打探,貧尼養的好兒子,奪了不該屬於自己的一切,卻還這般無情無義,貧尼對不起已去的貴妃娘娘!”說完,擡腳便要往外走。
這麼些年來,秦政還是頭一回聽明非師太親口承認自己是她的兒子,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便被她後面的話氣的臉色發青了起來,想到依着明非師太這樣拒絕的性格,若是爲了秦之翦把他真實的身份說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飛快的走到門口,一把抓住明非師太道:“不可以,你哪裡也不能去!”
“怎麼?你是怕貧尼說出你的秘密,想要把貧尼困在這宮裡不成?”明非師太被氣的頭髮昏,轉頭瞪着秦政喝道。
秦政的確是有這樣的心思,見明非師太這般氣憤,又有些遲疑了,剛要說話,便見慕容勝雪帶着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走了進來,笑吟吟的給他行了一禮。
“你怎麼來了?”見到慕容勝雪不打招呼便來了,又讓她看見自己和明非師太這般,秦政不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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