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祖母。”納蘭云溪舒了口氣,站了起來。
“祖母,其實,自雲飛得病後,孫女便瞞着父親和母親偷偷開始學習鑽研醫術,想要找到救治雲飛的方法,這些行醫的法子,都是云溪從古書上看來的,至於剖腹生子,我朝《周氏醫經》裡提到過,孫女那日確實是爲了自保也爲了不拖累侯府冒險一試的,所幸,安親王妃有佛祖保佑,讓孫女僥倖成功救了她。”
“不過孫女鑽研了一年多,直到雲飛去的時候也沒能找到救治他的法子。”
納蘭云溪說完又有點傷心難過,若是她早點到來,也許可以在這裡提煉出卡介疫苗或者聯合化療藥物,最起碼也能減輕他的痛苦,延緩他的生命,可是一切都是天意啊。
她用最簡單的方法敘述了她會醫術的事,這種事她們其實也無從可查的,納蘭云溪雖然每日裡學習的都是列女傳,女戒女訓這樣的書,但是她也是被允許去書房的,而侯府書房中自然是囊括了百科全書,醫書也是有好多本的,她這麼說也算有據可依。
再加上她說是爲了解救納蘭雲飛才偷偷學習醫術,也是打了一張親情牌,她賭老夫人對納蘭雲飛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是侯府唯二的男丁,以前對他的疼愛必然不是假的,此刻她提起他想必也能勾起他心中的惻隱之情。
“你是爲了治雲飛的病,才偷偷學習的醫術?”老夫人有些詫異的問道。
“是的,祖母,那時候母親怕弟弟把病傳染給我,不肯讓我去看他,我心中焦急,無奈之下只好偷偷學習醫術,但有半點希望我也不願放棄,可是,那孩子還沒等到我找到方法便去了。”
“哎…飛兒啊…”
老夫人說着也有些傷心,語氣明顯沒有剛纔那麼嚴厲了,對她的話似乎也信了幾分。
“喲,三妹妹,你糊弄誰呢,你一個閨閣女子,之前對醫術一竅不通,就偷偷的去書房看了幾本醫書便能有這麼高超的醫術了,敢用刀子剖腹生子,你就不怕你一不小心斷送了安親王妃母子的性命,連累我們整個侯府?”
納蘭雲煙聽她提起納蘭雲飛,怕老夫人怪怨侯夫人,冷笑一聲不管不顧的便和她槓上了。
“混賬,安親王妃豈是你能排揎的?”
老夫人突然怒喝一聲,打斷了納蘭雲煙的話,沈素秋也知道她這話說的過了,若是被別人聽到了,她這是殺頭的大罪。
“啪…”
“雲煙,再若口沒遮攔,我便打斷你的腿。”
侯夫人氣急,見這個女兒簡直驕縱的無法無天,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詛咒安親王妃,這可是死罪,又見老夫人動了怒,只好打了她一巴掌平息老夫人的怒火,打完後不免又心疼,恨恨的瞪了一眼納蘭云溪。
“母親,你打我做什麼?就憑她幾句話,你們就相信了麼?我是不會相信她的,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納蘭雲煙捂着臉掉下了眼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侯夫人打了一巴掌,她臉上哪裡還能掛得住,此時她越發的恨納蘭云溪了,都是因爲這個小賤人才讓她捱了打。
“雲煙,若不是云溪將功贖罪,安親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侯府也逃脫不了干係,我今日叫云溪來只是問問她的醫術是從何而來的,並不是想要怪罪於她。”
老夫人此時突然對納蘭雲煙的驕縱跋扈有些心煩,以前覺得她活潑伶俐,這驕縱跋扈看起來還有些可愛,沒想到她今日口出狂言,半點腦子都沒有,和納蘭云溪的聰慧隱忍相比,半點都沒有侯府嫡女的風範,頓時對她又是失望又是氣悶。
“老夫人息怒,媳婦會好好管教雲煙的,她也是一時心急,幸虧云溪習了醫術,也誤打誤撞的將安親王妃的孩子接生出來了,否則她不是將我們侯府的人也都連累了麼?雲煙也是心中後怕才如此的,還望老夫人不要怪罪。”
侯夫人見老夫人神色不對,忙開口替納蘭雲煙解釋,心中卻將納蘭云溪罵了個狗血淋頭。
“恩,好了,這件事就此揭過吧,云溪會點醫術是好事,只是,那日那馬車如何就驚了馬?”
老夫人也不忍太過責怪納蘭雲煙,畢竟她和納蘭雲若兩個嫡女是她從小寵着長大的,對於孫子孫女,她心裡的疼愛是與生俱來的,這份感情是沒法說放下就放下的。
“老夫人,這件事那日到了寺廟,兒媳就讓侍衛去查了,那匹母馬剛好在發情期,許是見了合意的公馬,所以才發生了那樣的事…”
侯夫人胸有成竹的對老夫人說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這不是意外,這兩日一直提心吊膽,想想都覺得後怕,安親王妃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佛祖保佑啊…”
老夫人終於鬆了口氣,站了起來道:“好了,今日你們便在寺中隨意遊覽一番吧,聽說白雲寺的景色很不錯,明日一早,我們啓程下山回府。”
“是。”衆人答應了一聲,才紛紛回房去了。
納蘭云溪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心中想着侯夫人方纔說的話,她說她們乘坐的那輛馬車是母馬拉車的,母馬到了發情期?雖然母馬發情期精神不穩定會主動找公馬進行交配,但也不至於飢渴成那樣啊。
她想到小青臨死時給她留的那封信,她偷偷換掉了侯夫人原本給她準備的摻了烈性春藥的迷藥,心中恍然大悟,是了,一定是臨行時侯夫人給她們那匹馬吃下了春藥,母馬在路上忍不住發狂。
其實就算沒遇到安親王妃的車隊那匹馬也會在那個地方發狂,將她和納蘭雲心納蘭雲依一起摔下懸崖,而遇到安親王妃的車隊純屬是巧合。
想到這裡她不禁咬牙切齒,這賤婦好毒啊,居然想將府中的幾個庶女全部摔死,她若是這次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她們點顏色瞧瞧,以後真的在侯府沒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