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撲朔迷離
納蘭云溪一把抱着流觴,眼神狠戾的看向暗箭來源之處,卻見方纔射來箭的方向已經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誰偷襲的,好在公孫錦已經追了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公孫婉兒見流觴爲了救自己替她擋了箭,頓時抱着受傷的手臂撲了回來,也蹲在她的面前,和納蘭云溪一起將她扶着回到了馬車邊。
“表嫂,這可怎麼辦,都是我闖了禍,讓流觴受傷了。”
公孫婉兒也知道流觴是容鈺身邊的兩大侍衛之一,地位不是普通的下人和侍衛能比的,她頓時嚇壞了。
“婉兒,現在怪怨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要趕快爲她治傷,止毒拔箭。”
納蘭云溪並沒有怪怨她,也沒心情安慰她,只是急切的說了一句話。
“該死的卑鄙小人,就會暗中放冷箭,有本事出來,和姑奶奶大戰三百回合,別我哥逮到了,若是被他逮到了,我定然會將他的皮扒下來。”
公孫婉兒看着自家哥哥已經去追那刺客,恨恨的說道。
清泉見流觴受了傷,頓時大叫一聲,從黑衣人隊伍裡衝了出來,然後飛向馬車邊,一把將流觴抱了起來,語氣焦急的叫道:“流觴,流觴,你怎麼樣了?”
“清泉,你將她放下,這箭上有毒,待我先給她治傷。”
納蘭云溪見清泉失控,滿眼焦急,一副想要找人拼命的樣子,就知道清泉對流觴早已情根深種,可是她試探過流觴,這傻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感覺她對清泉不是很感冒,其實,他們二人若是能在一起的話,那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哎,她心裡暗暗嘆一口氣,這次倒不失爲一個好機會,看清泉這傲嬌老冷帝焦急的樣子,她倒有些不認了,暗道自己可以給他們二人創造一個機會,趁着流觴這次受傷,讓清泉好好照顧照顧她,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時候,感情是需要培養的,而且,對於流觴這樣雖然性子活潑情商卻有些低,有點憨的姑娘來說,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吧,或者,她還沒到了情竇初開的時候,讓他和清泉相處一段時間,也許她就能體會到相濡以沫的感覺,從而發現自己的感情歸屬了。
“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流觴……”就在納蘭云溪心中有些惡趣味的想着要通過這件事撮合清泉和流觴的時候,清泉又急急的開口說道。
“清泉,流觴現在是我的丫頭,她受了傷我比你還着急呢,所以這一點你不用懷疑,我一定會救她的,竭盡全力。”
納蘭云溪擡起頭看着他,原來在這傲嬌高冷帝的眼中也能看到這般急切的神色,若不是對流觴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他這般連她這個國師夫人的賬都不買的人如何會這樣?
“多謝夫人。”清泉聽了這話,想到納蘭云溪那神秘莫測的醫術,才稍微放下了心,懇切的說道。
“恩,你先在外面守着,我要立即給流觴拔箭去毒。”
納蘭云溪見流觴此時臉色已經發青,毒氣迅速的從她的胸口向四周擴散,再也顧不上和清泉唧唧歪歪,吩咐了他一聲便忙上了馬車,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着的麻沸散和容鈺給她的匕首,讓公孫婉兒在一邊幫忙,給她治傷。
“是。”清泉只好答應了一聲,然後站在馬車邊守住,以防再有人偷襲。
“表嫂,先將這箭拔出來吧,”
二人上了馬車之後,公孫婉兒見流觴氣息微弱,臉色灰敗,便想要將箭拔出來。
她自己手臂還留着血,她也沒有在意,硬氣的在自己裙子上撕了一塊布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便急切的給納蘭云溪打下手了。
“不可……”納蘭云溪見公孫婉兒說拔箭就拔箭,頓時驚懼的大叫出聲。
“怎麼,這箭若是不拔出來,那毒素蔓延在全身就不好了。”
公孫婉兒納悶的問道。
“這箭不能這麼拔,這箭上不僅有毒,還帶着倒刺,倘若就這麼拔出來,那等於是在她的胸口又補了一箭,這非但對她無益,還會立即就要了她的命,你聽我的指令,我現在要立即給她進行手術,等不到回府了。”
納蘭云溪此時已經麻利的拿出她的工具箱,尋找酒給手術刀進行消毒工作,她的着小藥箱她此刻是寸步不離身的,無論去哪兒都要帶着,反正這都是流觴的活兒,每次出門,她都要將她的工具箱帶上,裡面不僅有她的手術工具,還有她動手術用的一些止血消炎止痛的藥品。
也虧得她今日將這箱子帶上了,她才能在這裡給她動手術,否則若是等回到府中的話,那毒素就不好控制了。
“哦,原來如此,表嫂,是我魯莽了,那你快救流觴吧,我聽你的吩咐。”
公孫婉兒聽完後頓時不敢再隨意碰流觴了,生怕有什麼閃失,只是是她害得流觴中了箭,所以她只好在一邊吶吶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婉兒,這也怪不得你,流觴保護你是應該的,若是讓你這赤水部落日族的聖女出了事,這纔是我和國師的不是了,你和你哥哥好心進京來幫助我和國師,我們卻你受傷,到時候,我沒法向你的族人和父親交代。”
納蘭云溪一邊手中不停的解開流觴的衣裳,準備給她的身上消毒,一邊瞟到公孫婉兒的神情,知道她心裡過意不去,於是又出聲安慰她。
“表嫂,什麼忙都沒幫到你,倒給你添了麻煩。”公孫婉兒還是過意不去,悶悶的回到。
“好了,婉兒,流觴她也不會怪你的,否則她就不會替你擋箭了,你放心,她的傷,我還是有把握治好的。”
納蘭云溪此時已經將麻沸散覆到了流觴的傷口上,她雪白的肌膚上,插着一把箭,此時插着箭的地方已經成了黑紫色,傷口處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還有黑血不斷的流出來。
她先是在她胸口的幾處穴位推壓擠按一番,將那毒素集中在胸口的部位,使它們不再向全身蔓延擴散,然後纔拿出手術刀來,在緊挨着箭矢的地方順着橫切了一個十字切口,然後講刀子伸進去,將瘡口擴大。
“唔……”流觴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痛得大叫了一聲,又醒了過來,雖然敷了麻沸散,但那藥並不純,所以疼痛感還是很強烈的,況且納蘭云溪又順着箭頭方向將傷口切得更大,也相當於是在傷口上再次補刀,所以流觴痛得喊了出來。
“流觴,你忍着點,我要給你拔箭了,這箭上不僅有毒,還帶着倒刺,十分霸道,所以肯定會很疼,你若忍不住就咬着這塊帕子啊……”
納蘭云溪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來折成小方塊然後放入她的嘴中,手上卻不停頓的繼續深入切開裡面的皮膚……
公孫婉兒看着她這般做法已經嚇得失去了語言,她不忍心看這樣血腥的場面,想要轉過頭去,但又想到納蘭云溪都不怕,她若是轉過頭去,豈不是顯得她膽小?而且,這樣的話,她還怎麼幫助她?
所以強忍着心中不適,在一邊看着。
費了好大的功夫,終於將切口切開了,納蘭云溪才用手握着箭頭一點一點慢慢的拔出來。
“噗”的一聲,只剩最後箭頭部分的時候,納蘭云溪不再猶豫,極快的一把拔出箭頭,流觴慘叫一聲,納蘭云溪一把將那箭頭扔在車廂裡,然後無視流觴的叫聲,又將刀子伸進去傷口中,將傷口周圍的腐肉颳了出來……
“啊……夫人,好痛……”流觴咬着帕子忍耐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哭叫了出來,這真不是人能忍住的痛苦啊,她一聲叫出來後,頓覺胸臆間暢快了些,就此便不管不顧的大聲哭喊起來……
公孫婉兒見了納蘭云溪的手法,又是害怕又是噁心,忍不住想要阻止她,卻也知道她是爲了救流觴才這樣的,所以最後便改成壓着流觴的手和身子,防止她亂動。
清泉在外面聽了流觴的慘叫聲簡直比自己受傷還難過,心裡如一萬隻螞蟻爬過般直想替流觴承受痛苦,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他打擾不得,只好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急出來的汗,穩如磐石的把守着車廂外。
而裡面納蘭云溪在流觴的淒厲尖叫之下終於將她裡面的腐肉刮完,全部清理了出去,如今就只剩那箭上的毒了,她想着這毒恐怕要清泉和容鈺用內給她逼出去,她想了想便一低頭用嘴對準她的傷口,一口一口的吸起來。
“表嫂,你……”公孫婉兒看到納蘭云溪的動作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一時間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流觴也感覺到了納蘭云溪脣角的柔軟,好像正在她的傷口上吸着,她心中感動,此時卻已經精疲力竭,方纔的疼痛幾乎讓她快喊破了氣管,這時已經發不出聲了,她逼着眼睛忍着疼痛,眼角卻忍不住滑落下一顆感動的淚水……
半晌之後,納蘭云溪看着她傷口處的血漸漸的成爲紅色,才停止了吸血,然後又麻利的給她講傷口包紮起來,暫時是將傷口處理好了,不過,回去之後她身體裡的殘餘毒素還需要用內力逼出去,她如今只是保住了她的性命而已。
在納蘭云溪給流觴治傷的時候,容鈺也開始發號施令了,他接到流觴的信號便馬不停蹄出了宮,一邊又命清泉去調動自己的暗衛,這次出動暗衛就是爲了要將刺客一網打盡,決不能像上次一般再讓他們逃脫,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他一邊部署暗衛包圍刺客,一邊注意着納蘭云溪這裡的動靜,怕她有什麼閃失,見她和公孫婉兒都全身而退,流觴受了傷,頓時怒氣勃發的看向對面的刺客。
“你們是要束手就擒?還是要再掙扎一番?無論你們選擇哪一種,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容鈺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對面黑衣人中的首領,冷冰冰無情的說出了這話。
“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我們寧死也不會投降。”
爲首的黑衣人見這次刺殺行動已經失敗了,便是生了退意,他一邊和容鈺說話,一邊暗中做了個撤退的手勢,想要同伴一起撤退。
他這句話剛一說完,突然見半空中一團紅影迅速朝自己飄來,他想也沒想舉起手中的劍便一劍刺向來人,半空中那人也沒見如何動作,來勢卻不減,迎着他的劍衝了過來。
容鈺此時着實動了怒,他施展輕功一個回合便到了刺客首領的面前,離他只有兩丈遠的距離,然後半空中他身形沒喲落地,手中的一段紅綢隨即飄出,在空中蜿蜒而來,直奔那首領的面門。
那首領見容鈺的兵器居然是一段紅綢,頓時有些放心,又見他是個坐着輪椅的人,料想武功也高不到哪裡去,便揮着劍迎了上去,想和他拼殺一番。
而容鈺卻志不在此,他要的是速戰速決,而且他不出手則已,他既出手便使用最狠辣最直接的招數直接取對方性命。
在他看來,這刺客的首領就算抓住了活口也沒什麼用,既然能被培養成首領,一定不會吐口說出他們的秘密,所以,他這一招用的是擒賊先擒王的招數,先要從氣勢上壓倒他們,再從心裡上戰勝他們,讓他們吐口。
他的紅綢飛出,那刺客首領的劍也橫劈而來,準備劈斷他的紅綢,容鈺深處兩個人手指一夾,夾住了他的劍尖,然後紅綢趨勢不減,仍直直的飛向那首領頭顱。
只聽“噗”的一聲,紅綢繞在了那首領的脖頸上,容鈺手下並不容情,紅綢已經繞了個死結,他一拉一轉收緊紅綢,只聽“咯咯”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響起,然後那刺客首領的劍便被他奪了過來,隨意扔在了地上,而他在那咯咯聲之後也迅速又向自己的輪椅飛了回去。
他剛一坐回輪椅,便聽到那刺客首領喉間發出沙啞嗚咽的聲音,然後頭一歪倒了下去,死了。
這一招快如閃電,狠辣凌厲,片刻之間便要了刺客首領的性命,絲毫不手軟,在場的人都被他鎮住了,刺客首領一死,那些黑衣刺客頓時羣龍無首沒有了發號施令的人,又被容鈺這般高強詭異的武功所懾,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上。”容鈺回到輪椅上之後,還掏出一塊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掌,然後才慢條斯理的對自己的暗衛下了命令。
他的暗衛在聽到他的命令之後也沖天而起,撲向包圍圈裡的刺客,那些刺客此時才反應過來,各個舉劍抵擋,只是他們一來被容鈺雷厲風行的手段所懾,二來首領被殺,氣勢上便弱了許多,又被這麼多人包圍着,戰鬥能力下降,所以,和容鈺的暗衛交戰沒多久便丟盔棄甲,被刺傷的刺傷,被殺的殺,還有被活捉的……
容鈺這次動了大氣,納蘭云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三番兩次的被刺殺,而且還是在京城這樣光明正大的地方,他若是再抓不住他們,那他國師的威名何在?
在納蘭云溪給流觴拔出了箭頭包紮好之後,容鈺也結束了戰鬥,暗衛將幾個活口押到了他身前將他們按在地上跪下,然後等着他的吩咐。
“若是你們好好回答本國師的問話,答得讓本國師滿意的,可以留你們一條命,廢了武功讓你們離開,若是有反抗的,那只有一條路,死路……”
容鈺看了一眼身前的幾個黑衣人,清寒如雪的說道。
“我們寧願死也不會受你的嚴刑逼供……”此時他們的面巾都已經被扯了下來,一人梗着脖子喊了一句,便嘴角蠕動了兩下,然後嘴裡流出一口黑血,頭一歪栽倒在地。
容鈺見此情形,瞬間出手點了其他幾個人的穴道,以防止他們也尋思。
“哼,想這麼痛快的死,那也要看本國師答應不答應。”容鈺點了剩下幾人的穴道之後,恨恨的說道。
剩下的幾個人被先前的人一吼,本來也想咬開牙齒中的毒藥自盡,卻被容鈺點了穴道,頓時動彈不得,只能乖乖的跪着,接受他的審問。
“是誰派你們來的?幕後主使是誰?”容鈺看了幾人一眼,緩緩的開口問道。
那些黑衣人都是一副決絕求死的神態,堅決不肯說。
“不肯說是麼?本國師有的是時間和你們耗着,有的是手段讓你們受盡折磨。”
容鈺說着便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一把抵在一個黑衣人的腹部,然後將刀子一寸一寸往他的肉裡推。
那黑衣人立即汗如雨下,有些忍受不住疼痛,容鈺這般做是讓他自己親眼看着自己被慢慢的殺死,而且這樣的手法會讓人疼到極致,他一開始憋着不肯說,等容鈺將刀推到一半的時候,終於崩潰了,開口大聲叫道:“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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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容鈺厲喝一聲,手中刀子停頓了片刻,卻見那人露出陰毒的笑容,身子隨即向前直直的一傾,容鈺手中的刀突然一下子沒入他的身體,只剩刀柄留在外面。
待容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提起他的身子,卻見他已經氣絕身亡。
“混賬……”容鈺沒氣得喝叱了一聲。
他沒想到這些刺客如此死扛,這分明是一批死士,無論如何都不會泄露秘密,甚至他們也許都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一般這樣的死士就如機器一般,訓練出來之後,爲了防止他們泄密,一班幕後主使都不會以這面目示人,唯一知道的人大概只有他們的頭領了,而他們的頭領方纔已經被他以極端的方式殺死了。
其餘幾個人見同伴自殺而死,紛紛露出兇狠憤怒的目光,都一瞬不瞬不順的瞪着容鈺,容鈺看着他們的神色,知道此時就算再嚴刑逼供,他們也一定不會說了。
沉吟了一會兒,他纔對自己的暗衛下了令,他的暗衛頭領點了點頭,一刀一個將剩下的那幾個刺客也都殺死了,最後只留下一個人。
容鈺本來也可以對他們實施酷刑嚴刑逼供,但他當着他們的面殺了他們的頭領和同伴,即使他再使出嚴酷的手段,對於死士來說也是沒用的。
“殺了我……”最後剩下的一個人見其他人都被殺死了,卻獨獨留下自己,頓時聲色俱厲的喝道。
“幕後主使人你知不知道,你告訴我,我便殺了你。”容鈺看了一會兒那刺客,忽然開口凌厲的說道。
“知道,但我絕不會輸,無論你使什麼手段,我絕不會說。”
那人被容鈺的眼神和話一刺激,頓時開口喝道。
沒想到這批死士是知道他們的幕後主使的,這倒讓容鈺有些意外,他頓時心思活動了一下,只要他知道幕後主使,那遲早會逼供出來。
“你不說不要緊,本國師會慢慢的折磨你,最終讓你說出來的。”
“你……你這個騙子,你說的我若說了你便會殺了我,你個狡猾的騙子,不講信用。”
那人被容鈺的話一氣,頓時大怒出聲,他方纔一心求死,便順口回答了容鈺的話,他壓根沒想到容鈺這樣的人會出爾反爾。
“兵不厭詐,這個道理你不懂麼?而且,你們幾次三番刺殺本國師的妻子,你覺得本國師會輕易就殺死你麼?”
容鈺慢條斯理的說完一句話,然後又吩咐自己的暗衛道:“將屍體清理了,把他押回府中,本國師要親自審問。”
“是。”他的暗衛答應了一聲,便招呼人悄無聲息的將場中的十幾具屍體清理了。
這時候納蘭云溪也從馬車上下來了,清泉問明情況之後親自守着流觴,寸步不離了,她走到容鈺的身邊問道:“可問出來幕後之人是誰了麼?”
容鈺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沒事,才緩緩開口道:“娘子,讓你受驚了,都是爲夫的錯。”
“沒事,我總不能時時刻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總得有自保的能力才成,不過這一次,也真的好驚險。”
納蘭云溪此時才拍了拍胸口,後怕的說道。
“嗯,流觴怎麼樣了?”
“她暫時沒事了,傷口我已經處理過了,不過還有餘毒沒有清乾淨,需要你和清泉用內力幫她逼毒。”
她將清泉的情況和容鈺簡單說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只要你沒事就好。”
容鈺點了點頭,也放下心來。
“他不肯招供麼?”納蘭云溪看了一眼剩下的那個刺客問道。
“嗯。”容鈺氣悶的應了一聲。
“沒關係,將他押回去,我幫你審他。”納蘭云溪看了一眼刺客,凌厲的說道。
“好,你審就你審。”容鈺搖了搖頭,他雖然留下了他的性命,可是希望也很渺茫,這些死士在訓練的時候都有過抗擊酷刑和忍受疼痛的訓練,十有八九他是不會說的,不過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還是要試試的。
“對了,那弩箭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聽流觴說,那兵器我們如今根本就造不出來,不過,我覺得,我表哥應該可以。”
納蘭云溪見容鈺的暗衛已經將屍體清理完畢,將他們先前射擊的弩箭都收了回來,眉頭一皺問道。
“這件事我還要好好查查,這裡面的原因肯定沒那麼簡單。”
容鈺也眉頭微蹙搖了搖頭緩緩的道。
“你把那弩箭給我一把,改天我拿着去問問我表哥。”
納蘭云溪想了想然後說道。
“好。”容鈺答應了一聲,然後對他的安慰做了個手勢,那暗衛拿了一把當即遞給了她。
“公孫錦去追那射冷箭之人,不知道會不會追到?”
納蘭云溪想到流觴中箭之時,公孫錦剛好飛奔而來接公孫婉兒,看到流觴中箭之後,他便轉而去追那放冷箭之人了。
“都這麼久了,他也該回來了,我覺得,他不會追到那人。”
容鈺嘆了口氣,眉頭越蹙越深,他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那你覺得幕後主使是不是蘇玉落?”
納蘭云溪實在忍不住了,便將自己在蘇玉落那裡發現袖箭和令牌的事以及在蘇玉落的別院發現相同令牌袖箭的事說了一遍,還將自己上次遇刺的時候可能留下的線索在燕翎身上的事也告訴了他。
“是不是她現在還不好說,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贊成你去找燕翎。”
容鈺聽完之後,緩緩的說道。
“啊?可是,我不去找他,就不知道上次遇刺之時留下了什麼物證,也就不能確定蘇玉落是不是幕後主使啊,反正這件事我已經確定,八成是她乾的,我只是想找他問問看有沒有物證,然後便能確定了。”
納蘭云溪沒想到容鈺連這個都反對,頓時一陣無語,極力的和他爭辯道。
“我會替你去問他要的,你別去,他現在正千方百計的想要見你,你卻送上門去見他,我堅決不許。”
容鈺施展出霸道的本性,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比起找到幕後主使人,他更在意她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時半刻他都不能忍受,大不了他就寸步不離的守着她,護着她,不讓她再被刺殺,哪怕找不出幕後主使,他也絕不讓燕翎有機會單獨見她。
燕翎這次被皇帝以皇子的身份派出去接待各國使臣,連太子都被皇帝找了個藉口派去做其他事了,這無疑就是一個風向標,看來朝中快要變天了。
“呃,這真是……”納蘭云溪心裡盤算着要悄悄的去找燕翎了,不能讓容鈺知道,他寧可不查幕後主使也不讓她去見燕翎,那可不行,她是一定要去找燕翎問問看的,她都被人追殺兩次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次?
二人正說着,便見公孫錦回來了,他幾個起落轉眼間便到了跟前,納蘭云溪頓時忍不住先一步上前問道:“怎麼樣?抓到射冷箭之人了麼?”
納蘭云溪看着他兩手空空獨自回來了,心裡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了,但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公孫錦面色很不好看,他看了一眼納蘭云溪又看了一眼容鈺,才氣呼呼的道:“沒有,別他逃掉了,不過,看身形和打扮,我覺得,她應該是個女子,我還和她過了兩招。”
公孫錦說着又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遞給納蘭云溪道:“這是我和她過招的時候從她的身上掉落下來的,所以我判斷她應該是個女子,只是,她的武功十分高強,尤其輕功很好,我感覺,比一般的暗衛武功都高。”
“什麼?你說她是個女子?這帕子是從她身上搜到的?”
納蘭云溪一把接過那帕子,然後急切的開口問道。
“是。”公孫錦應了一聲,然後還絮絮叨叨的說道:“其實本王子的武功也並不比她差,只是這女子十分狡猾,轉揀偏僻的地方走,我是因爲不熟悉京城的地形,所以吃了虧,這纔跟丟了她。”
“這也怪不得你,誰讓人家武功高呢?”納蘭云溪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半是諷刺的說道。
“小表嫂,你諷刺我?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公孫錦見納蘭云溪一副小瞧人的語氣,頓時不服氣的開口爭辯道。
“沒,我怎麼敢諷刺你啊,你一口一個小表嫂,這就不是歧視我了?不過,還好你還算有點用,得到了這帕子,最起碼,我們額可以判斷她是個女人啊。”
納蘭云溪看着這帕子的繡工和花色都十分精緻,料子更是上乘的雪緞,帕子的一角繡着一朵紅梅,很是好看,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蘇玉落的身上去了。
“娘子,無論是不是她,她的去處我已經給她安排好了,等百花盛會開始,你就會知道了。”
容鈺嘆了口氣,見納蘭云溪拿着那帕子沉思,知道她心裡想着的人是蘇玉落,頓時忍不住將這個消息提前告訴了她。
“什麼意思?你安排她去哪兒了?”納蘭云溪聽了這話奇怪的問道。
“如今我只是有這個想法,還沒和皇上提,也不知道他是否會答應,不過,我會盡力促成此事。”
容鈺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這件事是大事,在沒有定下來之前是不能亂說的,所以,他只是和納蘭云溪透了個口風,沒有詳細向她說明。
“哼,就算你安排好了她的去處,若真的查明是她刺殺的我,我還是不會放過她的,我要親手懲治她。”
納蘭云溪恨恨的說道。
“好,娘子,就隨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以保護自己爲第一要事,保護你就是保護爲夫,若你有個閃失,我也不能獨活。”
容鈺今日也是擔驚受怕,此時公孫婉兒也過來了,公孫錦問她事情的詳細情形,她已經嘰嘰喳喳的將幾個人經歷的危險和自家哥哥說了一遍,容鈺在一邊聽了之後,頓時不管不顧的拉住納蘭云溪的手,鄭重的和她說了那番話。
公孫錦和公孫婉兒兄妹二人本來正說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到容鈺的這句話,頓時停了下來,齊齊轉頭看向他。
“表哥,你方纔說什麼?我……我沒聽清楚。”
公孫錦痞痞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掏了一下耳朵,然後斟酌着問道。
“是啊,表哥,我也沒聽清楚,你方纔對錶嫂說什麼?我……我也想再聽一遍。”
公孫婉兒也抱着個手臂湊了過來,隨着公孫錦問道。
容鈺身邊的人早就對於他如今的這番改變習以爲常了,而公孫錦兄妹二人今兒還是第一次見,所以聽到他說出那句話之後便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
自小便是他們兄妹倆心中的膜拜的對象,天人之姿邪肆狂放又風華絕代潔如月華的大國師居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他們覺得他一定是被鬼附體了。
“哼,我說,你表嫂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會隨她而去,不會獨活。”
容鈺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沒搭理他們,而是一本正經的將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啊,表哥,你……你怎麼成了這樣?”
兄妹二人這下可聽清楚了,頓時無線鬱悶的說道。
“哼……”容鈺卻不理他們二人發神經,吩咐暗衛將那個活口帶着,打道回府。
納蘭云溪先是將燕回好好的送回府中,吩咐他回去等着,自己安排完了府中的事還會來找他,燕回答應了下來,之後她才又轉道回國師府。
一行人回到國師府後,納蘭云溪先是讓容鈺和清泉二人給流觴逼毒,清泉自然沒話說,和容鈺一起將她的毒用內力逼出體外。
何嬤嬤見她們出去了一趟,又是帶着傷回來了,不由得心中焦慮,這下流觴受了傷,她便和納蘭云溪稟報說自己要親自跟着她,近身保護,這只是小事,納蘭云溪自然答應。
她吩咐翠竹和綠意二人讓她們想辦法去蘇玉落的屋子裡將她平日裡使用的帕子偷一塊出來,兩個丫環答應之後便去蘇玉落的院子裡和她的丫環套近乎想辦法偷帕子去了,這邊公孫婉兒的傷口也重新包紮之後卻告訴了她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公孫婉兒說,蘇玉落並不會武功,而且公孫錦也證明了,他們兄妹二人都齊齊否認那放冷箭的刺客是蘇玉落,納蘭云溪本來有了一點頭緒並確定幕後主使就是她的時候,卻又得到了這個消息,這樣就說明兩批刺客可能不是一個人派來的,這次的刺客另有其人。
可是,她成天待在國師府,哪裡來的那麼多刺客來刺殺她?事情一下子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第二日,等流觴傷勢穩定之後,她便拿着從容鈺那兒要來的弩箭,帶着何嬤嬤偷偷出了國師府,又去榮王府接了燕回,三人直奔驛館而來,先來找燕翎。
燕翎此刻正在驛館中接待各國使臣團,北齊的使臣團那日被公孫婉兒打了之後,出城之後稟明瞭北齊太子,北齊太子頓時大怒,覺得東陵欺人太甚,在自己的國土上讓來使人員捱了打,親自寫了一封書信交給東陵皇帝,要求皇帝捉拿打人之人,並向北齊道歉。
所以,北齊使臣團便在城外駐紮下來,直到現在還沒進京,皇帝得到書信之後,瞭解了事情的原因,知道是公孫婉兒和公孫錦挑釁了北齊使臣團,便下了一道聖旨得到國師府,讓她和納蘭云溪親自出城迎接北齊使臣團,化解北齊和落日族的矛盾。
納蘭云溪找到燕翎的時候,還並不知道皇帝的旨意已經下到了國師府,而是在驛館中和燕回等待燕翎。
燕翎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北齊使臣團之外,北疆和一些附屬小國也都進了京,安排在驛館之中,當他聽到納蘭云溪和燕回來找他的時候,正在接待安排幾個附屬小國的使臣團,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便將後面的事吩咐給禮部官員安排,他匆匆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而來。
因爲有燕回的面子,驛館中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和納蘭云溪,不時的給二人泡茶添水,還端上來各色糕點讓他們吃着,在燕回不耐煩的有一次催促人去尋燕翎的時候,只見門簾一掀,一條人影走了進來,正是燕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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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親們的票票,麼麼噠,繼續求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