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大婚(繼續求票)
裴大將軍一家親自登門,侯府衆人頓時手忙腳亂起來,四姨娘不顧自己有了身孕立即張羅着接待來人,老夫人現在整個侯府最緊張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忙派了李嬤嬤去幫主她,又吩咐了一遍碧荷小心伺候四姨娘,一衆婆子丫環差點人仰馬翻。
裴凌和裴逸跟着納蘭康去了書房,由納蘭康親自招待,他們之間只是說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大多是談論朝局問題的,不過裴凌卻有些看不上納蘭康,尤其是他囚禁了裴芊芊八年之久,只是裴芊芊入了侯府做了他的姨娘,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是給她背後撐腰了,畢竟他們不僅是名義上的關係,連孩子都有過了,這一輩子裴芊芊就只能做納蘭康的姨娘了。
三人進了納蘭康的書房坐下後,管家忙泡了上好的茶端了進來,裴凌眉目間有股英武之氣,雖然年紀大了,但征戰沙場多年,氣勢逼人,不怒自威,連納蘭康都隱隱覺得有些壓力。
裴凌和裴徵今日是有備而來,自從上次裴凌當街在百姓面前將李清婉以前做過的事昭告天下,並當着裴逸和蘇瑾的面負荊請罪,將二人重新接回將軍府之後,蘇瑾和裴逸也漸漸原諒了他。
畢竟,當年的事裴芊芊也有所不對,裴凌那麼做也是事出無奈,在孝字大於天的古代,將父母生生氣死那是大罪,裴凌只將裴芊芊逐出將軍府卻沒有浸豬籠那還算是輕的了,軍人天生都比較耿直,所以沒什麼心眼子,所以他一發現李清婉居然是當年害死父母的幕後黑手,當即便雷厲風行的懲治了她,並可以放下身段去認錯,也不介意蘇瑾曾被賣入過青樓,這樣的胸襟氣度還是令人佩服的。
所以如今的將軍府也算是真正的一團和氣了,只是裴歡從嫡子變成了庶子,但裴逸和蘇瑾也並沒有虐待他,仍然將他養在將軍府,裴凌也不因爲李清婉的罪行遷怒於裴歡,所以,如今將軍府倒算是真正的家宅安寧了。
“裴將軍今日光臨敝府,康很高興,就算將軍不給云溪添妝,我也會將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將軍實在多慮了。”
納蘭康掂量着說話,口氣既不熱烈也不冷淡,畢竟他也是東陵的安寧候,雖然比不上裴凌有戰功在身,但好歹也是受皇上寵信的臣子,他不能自降了身份,去迎合他。
“本將軍已經昭告天下,芊芊是我將軍府的女兒,云溪也是我將軍府的外甥女,如今她就要出嫁了,怎麼也得來給他添個妝,當年我將軍府發生了事,令我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將芊芊趕了出去,令她吃了很多苦,而且還做了別人的姨娘,本將軍自覺虧欠她們母女良多,所以如今想要對她們有所彌補,當年芊芊出嫁的時候沒給她嫁妝,這已是我的過錯,如今云溪出嫁本將軍就算將給她孃的嫁妝轉給了她吧。”
裴凌沉思了一會兒,想着蘇瑾和自己說過的話,他今日來就是爲了要給裴芊芊撐腰,裴芊芊向蘇瑾透露過,等納蘭云溪出嫁之後,她也不想待在侯府了,想要納蘭康給她一紙休書,離開侯府,他虧欠她良多,而且她是他從小就疼愛的妹妹,這個心願她說什麼都是要幫她完成的,今兒就先將話和納蘭康挑明瞭,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省得到時候他不肯答應。
“這…既然裴將軍有如此心意,那本侯自當恭敬不如從命了,就替她收下了,本侯定會讓人好好將東西清點清楚,全部給她帶上的。”
納蘭康聽裴凌說話的語氣有些強硬,心中頓時有些不喜,但他們今兒是來給納蘭云溪送嫁妝的,他也不好和他們冷臉,聽了這話便乾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客氣話。
“恩,這個自然,屬於云溪的東西一定要讓她帶走了,畢竟,她也不是你侯府的親生女兒,而且在你侯府這麼多年,也沒得到好的照顧。”
裴凌自然將之前納蘭云溪母女姐弟在侯府的生活狀況都打聽清楚了,若是照他的脾氣,他當即就要將納蘭云溪和裴芊芊帶走,讓她從將軍府出嫁,可是這畢竟不合禮數,在蘇瑾一再的好言相勸下,他纔打消了念頭,不過,該敲打納蘭康的話該做的事他卻是不能不說不能不做的。
納蘭康一聽裴凌這話便覺得有些不舒服,他這是明顯的有一種找茬的語氣呢。
“裴將軍放心,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今後她仍是我侯府的女兒,我也會好好待她的。”
“哼,好好待她?恐怕你想那麼做,她出嫁後也沒機會了吧,若你真的想要待她們好,爲何要囚禁我那妹子八年?”
裴凌說着便話音一轉,轉到了這件事上面來,他今日來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好好問問納蘭康這事的,這是他近日來此的主要目的。
“這…裴將軍,這件事請聽本侯解釋…”納蘭康臉色突然一紅,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只是他又不知該從何解釋。
“我妹子身爲將軍府嫡女卻下嫁給你做了姨娘,這也就罷了,你卻還如此作踐她,在她爲你生下孩子之後將她囚禁起來,這是什麼緣故?”
裴凌並不聽納蘭康的解釋,咄咄逼人的問出了這樣的話。
“這……裴將軍,這件事是本侯的錯,不過,本候可以明確的告訴將軍,本候是在爲皇上辦事。”
納蘭康聽裴凌話中的意思似乎並不知道那寶藏的事,所以也不向他說明,只說是皇上的命令。
“哼,罷了,反正我那妹子也受了這許多苦,無論如何再回不去了,後悔也沒用,不過,我那妹子說等云溪出嫁之後,想離開侯府,向你討一封休書,這件事還望侯爺好好考慮考慮,儘快將休書寫好,等云溪出嫁回門之後,我便會派夫人親自來接芊芊回將軍府。”
裴凌雖然氣氛裴芊芊被納蘭康囚禁了八年的事,但這件事終究過去了,況且他今日來也不是爲了算舊賬,而是要按照裴芊芊的意願,讓她離開侯府,否則納蘭云溪走了,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誰都不放心。
“這件事,本候還要考慮一下,如今本候的夫人犯了七出之罪被我休棄,正室之位虛位以待,若是本候立芊芊爲正室,不知大將軍可滿意?堂堂正正的侯夫人可比她被休棄回到將軍府過足不出戶的清貧日子要好得多吧。”
關於裴芊芊的去處納蘭康早就有了想法,老夫人雖然讓他立四姨娘爲正室,他也答應了下來,但今兒裴凌一家上門之後,他又改變了主意,他還沒得到裴芊芊的寶藏秘密,如今想要將她永遠留在侯府,那就只有將她立爲正室,到時候納蘭云溪也走了,他再對她動之以情,關懷備至,總有一日會讓她放下心防,到時候他再哄着她說出那寶藏的秘密。
原來納蘭康心裡還想着裴芊芊的寶藏,他素來貪財,所以對於到手的財物豈能輕易放過?若裴凌今日不來,也許他也就將就着仍然讓裴芊芊在府中做姨娘,可是如今他來了,有了這個強有力的後盾,那裴芊芊的身價也就直線上升了,他這樣做既能讓裴芊芊留下,還可得到寶藏,更能得到將軍府的助力,這真是一個三全其美的法子,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法子了,所以,他是不會輕易放手裴芊芊的。
“哼,如今這件事我也替芊芊做不得主,你既有這個意思,於我來說自然是好的,只是,我還要過問一下她自己的意思,讓她自己拿個主意,對她來說做侯府的當家主母確實比拿着休書回將軍府青燈古佛伴一生的好。”
裴凌心中覺得納蘭康若是真的肯立裴芊芊爲正妻,反正他們二人也過了這麼多年,她也算有了個不錯的結果了,比起拿着休書回將軍府,侯府當家主母這樣的位子的確誘人。
“好,那還請大將軍和芊芊通個氣,問問她的意思,本候過去的確錯待了她,但今後,本候可以發誓,一定會待她好。”
納蘭康見裴凌口風有了鬆動,頓時有些喜出望外的讓他勸勸裴芊芊,以求讓她嫁給他。
“恩,我會讓夫人告訴芊芊這件事的。”
敲定了這件事,裴凌便又和納蘭康淡淡的談起了朝堂中的事,裴逸坐在屋子裡和他們二人也插不上話,百無聊賴的便起身出了書房,在侯府隨意的轉悠去了。
納蘭云溪伴着蘇瑾和裴芊芊去了老夫人的屋子裡,老夫人因四姨娘懷了嫡孫,鬱悶的心情得到緩解,又加上納蘭云溪的精心照料,每日給她按時行鍼,好藥好吃的伺候着,那中風的現象便慢慢緩解了。
這種病本來是可大可小的,若是初中風者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那病情便會加重,而且拖個三五日便很難治好了,若是一中風就立即用鍼灸之法配合中藥治療,那很快便能控制住病情了。
起初納蘭云溪想着老夫人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即就治好,所以才覺得有些棘手,不過在她給她行鍼並配了丸藥和食補治療之後,她立即便有所好轉了,她就放下心來了,這纔在兩三日之內,就將她這病症治了過來,她也這纔敢冒險將她引到佛堂去捉姦侯夫人和納蘭和。
到了房中之後,老夫人落了座,便招呼蘇瑾也坐了,她近日也聽了關於將軍府的事了,對於蘇瑾的遭遇也是有些同情,她聽說蘇瑾自毀容貌,等她在房中坐了之後,還特意打量她一番,卻發現她臉上的疤痕也沒那麼明顯,若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老夫人,今日冒昧到訪,實在是不得已纔來的,當年公公婆婆疼愛小姑子,將她視如掌上明珠,就算我這個當嫂子的,也是打心眼裡疼愛她的,誰知將軍府出了那樣的事,公公婆婆被人暗害致死,小姑子和我也因爲這件事受了牽連,被趕出將軍府,當年公婆給她準備的嫁妝也便一直擱置在將軍府沒能送出去…”
“如今,連雲溪都要出嫁了,而當年給小姑子準備的嫁妝還放在將軍府,所以,我和夫君商量之後才決定將這些嫁妝都給了芊芊,嫁妝多一些,去了夫君家也總是有底氣的,聽說國師府姬妾衆多,云溪過去了,也好彈劾壓制那些姬妾們。”
蘇瑾將話說得滴水不漏,並沒有明着說自己是來給裴芊芊和納蘭云溪撐腰的,只是說給納蘭云溪添妝。
“好,好,將軍夫人既然這麼說,我也便代云溪收下這嫁妝了,就算我們侯府給她準備的,也和雲若的嫁妝是一樣的,絕不會給她的嫁妝少了一擡,而且,云溪這孩子雖不是我侯府親生的女兒,卻也得了我的眼緣,這些個孫子孫女裡頭,就屬她最孝順了,辦事也穩妥,就算是我,也是要給她添置一份妝奩的。”
老夫人說着便囑咐紫衣將她炕上大櫃子裡的一個小匣子拿出來,紫衣是負責管理她房裡衣裳櫃子財物的,她聽了老夫人的話點點頭,當即便拿了鑰匙開了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小匣子來。
“祖母,我在侯府還多虧你照料了,我的嫁妝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你再爲我添置了,你還是自己留着養老吧。”
納蘭云溪見老夫人當着蘇瑾的面拿出了匣子,自然是要向她證明自己對她的疼愛之心的,忙上前說了幾句話想要拒絕。
“云溪,我掌管了侯府半輩子,爲孫女們添置些嫁妝的錢還是有的,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一份,這一份是給你的,雲若也有份,一會兒派人將她那一份也給她送去。”
拉夫人不由分說將那匣子遞給納蘭云溪,又向紫衣點了點頭,示意紫衣將鑰匙交給她,紫衣會意,拿出那小匣子的鑰匙將匣子打開,又將鑰匙給了納蘭云溪。
納蘭云溪此時也不好再推辭,接過鑰匙,打開匣子,一眼便看到那匣子裡滿滿的一匣子金銀珠寶,有十幾個金元寶,還有金銀玉飾頭面各一套,還有幾張契紙。
“這裡面是一百兩黃金和金銀玉飾頭面各一套,還有一套東珠頭面,是我單獨給你的,這個雲若也是沒有的,還有這契紙是侯府的兩間鋪子一處莊子,還有五十畝上好的田地,這些都是當年我嫁過來時的嫁妝,如今我就把她們都給你了,也算是你再侯府受了苦的補償,還有我們祖孫之間的情分。”
老夫人說着眼裡忍不住泛起了水光,納蘭云溪這一出嫁便是她人的妻子了,以後想要回來侯府也不能了,這麼些日子,她對納蘭云溪已經生了感情,對她也頗有些依賴,如今她這一走,她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心中有濃濃的不捨。
“那云溪便收下了,多謝祖母。”老夫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納蘭云溪也沒有再推辭的理由,也罷,就算侯府虧欠她的補償罷。
“謝老夫人給云溪添妝。”這是裴芊芊也站起來施了一禮向老夫人道謝。
“芊芊,侯府終究是虧欠了你們母女,你放心,如今,侯府日後便會太平了,我會好好的彌補你的。”
老夫人也當然知道裴芊芊以將軍府嫡女的身份做了納蘭康的小妾着實委屈了她,所以纔想着日後要好好彌補她,這樣也能得到將軍府的助力,侯府日後的發展定然不會差,她做事什麼時候都會將侯府的前途利益放在第一位,這是她多年來就 已經形成的習慣了,很難改變。
“老夫人倒是個明白人,雖然芊芊在侯府受了很多委屈,甚至無辜被侯爺囚禁了八年,本來我和夫君心裡氣不過,想要和侯爺套討個說法的,但如今見老夫人如此,我也能放心了,想來以後只要有老夫人在,便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吧。”
蘇瑾和裴凌今日來侯府的主要目的便是爲了給裴芊芊當強大後盾的,也因爲侯府無理在先,所以她才以晚輩的身份敲打老夫人,意在告訴她,裴芊芊以後在侯府有任何差錯,將軍府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將軍夫人請放心,我那逆子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不知爲何近年來變得越發的乖張,連我的話有時候也是陰奉陽違,不過,這一次,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若再有發生,便請大將軍向皇上彈劾,撤了他的爵位。”
老夫人被蘇瑾話趕話逼到了這個份上,也只好將話說得重一些,她最在意侯府的前途,如今可是拿侯府的前途做了保證,也是下定決心日後不會再讓裴芊芊受苦。
“好,老夫人果然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這次也總算沒有白來,小姑子在府中我也便放心了。”
蘇瑾的目的達到,便也沒必要再在老夫人的房裡了,她說完之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將軍夫人這就要走了麼?不如在府中用過午膳再走不遲,四姨娘已經去準備宴席了,罷了,你們就在云溪丫頭的屋子裡吃去吧,也好說說話,她明兒就要出嫁了,也剛好和你們道個別。”
老夫人見蘇瑾站起來,估摸着她是要走了,所以也跟着站起來說道。
“舅母,既然如此,你便留下來吧,自上次一別,我還沒好好和你說說話呢。”
納蘭云溪見如此,也開口留蘇瑾,蘇瑾反正如今也沒什麼事,便點頭答應了。
納蘭云溪起身向老夫人告辭,老夫人接待了這半日也乏了,點了點頭,讓她們自行離去,又派了紫衣將給納蘭雲若添的妝奩匣子送到了她的院子裡去。
納蘭云溪帶着裴芊芊和蘇瑾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裡用飯,路上邊走邊將侯府這幾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蘇瑾,蘇瑾又恨恨的罵了半晌侯夫人才罷休。
幾人剛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轉過一座水池和假山,便聽到一陣怒罵喝叱之聲,蘇瑾聽了那聲音一驚,便快走幾步,轉過假山,一眼就看見裴逸正一臉怒氣的站着,他面前一個女子紅着眼睛攔着他的去路,卻是納蘭雲煙。
納蘭雲煙本來被老夫人禁足,讓她待在院子裡哪兒都不許去,納蘭雲朵已經不歸她管,自是要跟着被再次外放的納蘭和去雁門關的,而納蘭雲煙她是一定要將她送到白雲寺去出家的,只是剛好明兒是納蘭雲若和納蘭云溪出嫁的日子,所以她纔將她拘在府裡,打算等二人成親之後再偷偷的派人將她送出去。
而納蘭雲煙在自己的院子裡整日哭鬧,將東西打砸一空,又將伺候的丫環下人也打罵得都不敢近身,今日一早她便聽說了將軍府有人來給納蘭云溪送嫁妝,她一打聽之下聽說裴逸也來了,頓時便從自己的院子裡跑了出來,剛好碰到出來散步的裴逸,便擋住了他的去路。
她要將那日的事向他問個清楚,本來她是要和他生米做成熟飯成好事的,可是爲什麼等她醒來的時候便和納蘭雲朵一起被三個侍衛給那樣了?
“裴公子,你說說,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納蘭雲煙身爲侯府嫡女,哪裡比不上納蘭云溪了?爲何你們一個個都喜歡她?她有什麼好?她只不過是個專門勾引人的狐媚子,你到底喜歡啊什麼?”
納蘭雲煙起初攔着裴逸質問他,裴逸不搭理她轉身就走,被她問得實在煩了,便忍不住喝叱她,可是她不死心,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他來了安寧侯府,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定要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這樣魯莽惡毒,心如蛇蠍的女子,連她一根手指甲都比不上,你一個女孩兒家,居然如此大膽且不知廉恥的勾引男人,還問自己哪裡比不上她?我便是出家做了和尚,也不會娶你這樣的女子。”
裴逸想起那日自己被九公主用音控控制住的事便怒氣橫生,納蘭雲煙居然夥同九公主想要謀害納蘭云溪的清白,他想起這件事便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一掌劈死,更別說喜歡她,娶她爲妻了,他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我會那麼做,也是因爲我真心喜歡公子啊,自從公子第一次來侯府,雲煙便對你芳心暗許,我性子雖然魯莽,但也敢愛敢恨,我做的事也敢承認,只是公子看不上我便看不上,爲何要讓人毀我清白?”
納蘭雲煙被裴逸說得臉上掛不住,一陣通紅,想了想不甘心又轉了言語問道。
“你那是自作自受,自食惡果,倘若你不夥同別人欲毀她人清白,別人又怎麼會毀你的清白?”
裴逸惱怒的看了納蘭雲煙一眼,見她擋着不肯讓路,便一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剛走到假山旁,便看到了納蘭云溪和蘇瑾裴芊芊,忙上前向幾人見禮。
“表哥,你理她做什麼,何必和她一般見識,舅母要隨我去我的院子裡吃了飯再走,你和舅舅要不要也留下來吃飯?”
納蘭云溪幾人自是聽到了裴逸和納蘭雲煙的對話,蘇瑾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看了納蘭雲煙一眼,便不再看她,這般無恥的女子多看她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
“既這樣,我便去稟告父親,先和他回去了,我們就不留了,母親吃了飯我再派人來接她。”
裴逸聽了納蘭云溪的話後皺着眉頭說了一句,若不是爲了來看一眼納蘭云溪,他纔不會來安寧侯府,好巧不巧的就這麼倒黴的遇到了納蘭雲煙。
“也好,那你去吧,我們先回院子了。”納蘭云溪看了一眼納蘭雲煙,對裴逸說道。
“恩。”裴逸點了點頭便準備走開。
“納蘭云溪,你個野種,你憑什麼到處勾三搭四的,我和大姐姐喜歡的人你都要勾搭,你都和別人定親了,還這般不知檢點,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納蘭雲煙見納蘭云溪和裴逸說話中透着親熱,不由得嫉妒的眼紅髮狂,衝着她便噼裡啪啦的吼了起來。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確實裴芊芊出手打了納蘭雲煙一個耳光。
“你罵她賤丫頭,我的女兒至少沒用下流的手段勾引男人,我的女兒不知檢點,她也沒主動向男人寬衣解帶,投懷送抱,我是沒有教過她,但她自己也長得很好,不像你,上樑不正下樑歪,只有你娘那般。淫。蕩的娼婦才能教出來你這樣的小娼婦。”
裴芊芊向來是柔弱的,控制能力很強的,但此時她卻不能忍受納蘭雲煙對納蘭云溪口出污辱之言,還說她沒娘教,她倒是有娘教,可是她如今是什麼樣子?還敢來編排納蘭云溪的不是。
“你…你不過是一個姨娘,還敢打我?”納蘭雲煙捱了她一巴掌,氣得就要撲上來動手,卻被裴逸輕輕一腳便踢開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如今都這樣了,還敢出來蹦躂,還敢肖想我表哥,我也真是無語了,娘,別生氣,和她計較什麼。”
納蘭云溪冷笑了一聲,安慰了裴芊芊一句,接着又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兩個丫環道:“你們還在那兒愣着做什麼?她已經被祖母和父親禁足,你們卻由着她跑了出來,是想被髮賣出去麼?”
那兩個丫環聽了納蘭云溪的話立即小跑着過來,連連向納蘭云溪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然後便拽着納蘭雲煙走了。
納蘭雲煙哭鬧着一定要裴逸給她一個交代,卻被丫環死死的拉着去了,納蘭云溪搖了搖頭,眼神不明的看了裴逸一眼,要笑不笑的和他道別,裴逸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她們三人告辭,去納蘭康的書房找裴凌去了。
納蘭云溪三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見四姨娘已經整治好了一桌酒菜,就等她們回來用膳了,同時納蘭雲心和納蘭雲依也在她的房間裡。
“兩位妹妹也來了,那就一起坐下來用飯吧,以後我們能一起吃飯的日子也不多了。”
納蘭云溪見納蘭雲心和雲依在這裡,想來是自己明天要出嫁了,估計是來和她道別的,所以便邀她們一起和她吃一頓飯。
“三姐姐,你明兒就要出嫁了,妹妹替你高興,你也知道,妹妹向來沒什麼銀錢,這是我繡的五十個荷包和五十個帕子,是這段時間趕出來的,送給姐姐可以打賞下人。”
納蘭云溪說着捧出一個包袱來,有些戰戰兢兢又有些羞澀的遞給納蘭云溪。
納蘭云溪忙雙手接過,笑了笑道:“四妹妹,今後四姨娘會好好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的,同時你的月銀也不會再被剋扣,以後你手裡慢慢會有銀錢的,這東西都是你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這剛好是我需要的,我得好好謝謝你。”
納蘭云溪將那包袱慎重的收起來交給綠意,讓她收好,並沒表現出半點嫌棄,納蘭雲心這才暗中鬆了口氣,放下心來,她還生怕納蘭云溪會嫌棄她送的這東西呢。
“多謝姐姐不嫌棄小妹寒磣送的這東西。”
“四妹妹說什麼呢,你放心,你拜託我的事我會好好留心的,你就安心吧。”
納蘭云溪見納蘭雲心眼中滿是羨慕的神色,知道她是感嘆自己的親事沒人張羅,她想着等過了門找個機會便讓容雪給她挑一門好親事。
接着四姨娘和納蘭雲依也給了她一支羊脂玉鐲子,算是給她添了妝,四姨娘還差點跪下要謝她的大恩,納蘭云溪忙扶着她坐了,不讓她動彈,畢竟,她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
幾人在她的院子裡一起吃了飯,四姨娘才帶着納蘭雲心和雲依走了,蘇瑾眼見天色也不早了,也起身準備告辭,臨走時她問了裴芊芊一句話。
“芊芊,云溪出嫁後你有什麼打算?”
“大嫂,我不會再留在侯府,我會讓侯爺給我一紙休書。”
裴芊芊語氣堅決的說道。
方纔裴逸已經將納蘭康要立她爲正室的意思告了她,但她還是要離開侯府。
“也罷,既然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那便等云溪回門之後,我和你大哥來接你。”
蘇瑾得知她的決定後點了點頭說道。
“恩。”裴芊芊應了一聲,便起身和納蘭云溪一起將蘇瑾送出了侯府,派了馬車將她送回去,並沒讓裴逸來接。
回來後,裴芊芊便催着納蘭云溪趕快洗洗早點歇着,明日還要早起,納蘭云溪心裡卻百感交集,又有些婚前恐懼症,哪裡能睡得着?她將何嬤嬤叫來,將她留在了侯府,讓她跟着裴芊芊,貼身保護她。
“云溪,還是讓何嬤嬤跟着你吧,如今皇帝那邊意思尚未明確,若是有個什麼緊急的事,何嬤嬤武功高強,完全可以帶着你逃走,我在這裡不會有什麼事的,今兒你舅舅和舅母來過了,納蘭康即使再有什麼心思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裴芊芊皺着眉頭不肯答應納蘭云溪的要求,如今她最大的擔心應該是皇帝會如何處置她,皇帝一定知道了她就是鳳星,之所以現在按兵不動,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一方面可能是國師從中斡旋,另一方面可能當年的事他還有一些沒查清楚,也或許他暗中已經在部署什麼事了,這都說不準,云溪此時可以說一步都不能錯,所以更加需要人保護。
“不,他對燕翎都能那般寵愛,除了不肯給他皇位將什麼都給他了,我覺得他不一定能下得了決心殺我,我身邊有流觴就夠了,況且,如今我自己也回了武功,以後我會加緊練習武功,這樣便可以自保了,倒是你,我走了,綠意翠竹小蓮這三個丫環我也是要帶走的,就留你一個人在府中我不放心,這件事,您就別和我爭執了,聽我的。”
納蘭云溪搖了搖頭不容反駁的說道,雖然她在出嫁之前將侯夫人和納蘭和一家已經收拾了,但納蘭雲煙和納蘭雲塵還在府中,而且尤其是納蘭康,他對那寶藏必然還虎視眈眈的,她不能讓裴芊芊再出什麼事。
“那,好吧,就聽你的安排吧。”裴芊芊的精神很差,見她堅持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答應。
納蘭云溪又和她說了一陣話,正要起身早早的洗漱完睡覺,便聽到外面門上來報,說榮王府派人給她送了東西來。
“榮王府?”納蘭云溪心中一動,想到這些日子一直忙着,還沒空親自登門去問燕回關於那鬼影的事,只能等成親之後再去了,不過,她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榮王妃還會給她送東西來。
這樣一來她的身份無形中便被太得更高了,榮王府的主子沒來,但送東西的人卻是榮王妃身邊的一等嬤嬤,她帶着人擡着一個大箱子直接擡到了納蘭云溪的院子裡,說是榮王妃聽聞納蘭云溪明日要出嫁,特意給她送了些東西來給她添妝,以表示對她治好燕回的病的感謝。
納蘭云溪想着這也是拒絕不了的,便也沒客套收了下來,又給那嬤嬤打發了賞錢送走那嬤嬤。
她和裴芊芊將箱子打開,不禁又是一陣讚歎,這箱子裡的東西包括金銀,飾品、藥材,還有糕點,精緻的小傢俱擺設,有好些都是宮中的貢品,看來榮王妃也是用了心的,裴芊芊面露喜色的對納蘭云溪說道以後成了親讓她多去榮王府走動走動,這也算是一個護身符。
納蘭云溪一一點頭應了下來,最後纔在裴芊芊的再三催促下睡了。
第二日一早,剛過二更天,還沒到三更,裴芊芊便起來了,幾個丫環和何嬤嬤也都起來了,因爲知道她貪睡,所以幾人輪流上陣叫她起牀,直到三更的時候,她才睡眼惺忪的起來。
幾個丫環喜氣洋洋的趕緊給她梳妝打扮,納蘭云溪困得什麼似的,呵欠連天,閉着眼睛坐在梳妝檯前讓幾個丫環給她梳頭,嫁衣是裴芊芊和綠意繡的,她只是在繡完的時候象徵性的縫了幾針,人家的嫁衣都是自己繡的,唯獨她是由別人代勞的,估計全天下也就她一個女紅差到姥姥家的奇葩了。
四更的時候,幾個丫環便動作麻利的給她裝扮好了,大紅的嫁衣,鳳冠霞帔,頭上珠釵翠玉滿滿的墜了一頭,壓得納蘭云溪幾乎擡不起頭來,還是她將那些頭面挑個大的拆下來幾個,才能勉強走得動。
妝倒是她親自化的,淡掃蛾眉,輕描黛眉,略施薄粉,最後擦點胭脂和口脂,一番裝扮下來,她整個人看起來嫵媚動人,又靈巧飄逸,如畫中仙子飄飄欲飛,若不說話,便是個不食人間煙火氣的仙女,幾個丫頭圍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頻頻點頭稱讚。
裴芊芊自然是早就起來了,她看了一眼妝扮好的納蘭云溪,臉上也終於掛上了笑容,老夫人親自請來的全福奶奶給她梳了頭,然後又說了吉利的話,之後便等着容鈺前來迎親。
與此同時,納蘭雲若也準備好了,想必納蘭云溪這邊的熱鬧,她那邊便顯得有些冷清了,到了五更時分,侯府門前便吹吹打打的有一隊人馬先到了,不多時,流觴便跑進來向納蘭云溪稟報,正是容鈺先到了。
本來納蘭云溪是應該由納蘭雲塵揹着送上花轎的,可是他要背納蘭雲若,而且納蘭云溪也不肯讓她背,所以納蘭云溪這邊便沒了兄弟送親,她扶着裴芊芊的手,正要自己走出房門,自己上花轎,便見燕回一身新衣裳,帶着僕人匆匆而來。
他一來便向裴芊芊拜了下去,口中說道:“我的命是三小姐所救,我已向母親和父親說明,願認她爲義姐,父母也都答應了,今兒是她出嫁的日子,我特來揹她上花轎。”
他說完後,便又繞到裴芊芊身邊,一屈膝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孩兒拜見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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