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自食惡果
納蘭云溪和容雪相跟着緩緩走到九公主和其它衆女面前,然後她抱着懷中的小世子用臉頰蹭了蹭她熟睡的小臉蛋,才遞給跟着容雪的奶孃。
容雪也算是東陵國的一個奇葩,雖然她仗着燕成的寵愛有些刁蠻任性,但皇宮裡從上到下還有在朝中的貴族中,她的聲明竟出氣的好,因爲她性子好,有點沒心沒肺,說話雖直,卻不討人厭,反而很招人喜歡待見,連皇帝和皇后都喜歡她,所以她在朝中貴族中的素來很有威望。
其實這也算是她做人的一門藝術,她如一張白紙般將自己擺在別人面前,沒什麼心機,大大咧咧沒心沒肺,這樣的人在皇宮裡這些善於勾心鬥角的人面前反而容易討人歡心,再說她雖刁蠻任性,什麼話都敢說,那也只限於在燕成面前,一般來說,在其他人面前說話做事她還是有分寸的,她知道如何掌握一個度。
此時衆人看着納蘭云溪和她一起到來,頓時都收斂了看戲的心情,暗道有這尊大佛在,九公主若是想對納蘭云溪做什麼,估計也不能了。
九公主和納蘭云溪之間的過節早在安親王府滿月宴之後便傳遍了京城,她和納蘭云溪比試時失敗,從而惱羞成怒用音控之術招來毒舌欲毒死她,卻沒想到納蘭云溪劍走偏鋒拿住了蛇的七寸,還轉而用蛇代替毛筆雙手寫了一副字……
京城裡早就將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九公主當場被打臉,然後又被趕出安親王府,這件事被九公主視爲奇恥大辱,從此和她結下了樑子。
而方纔看九公主和納蘭云溪之間的說話的樣子,似乎九公主對納蘭云溪突然出現在這裡有什麼不滿,從古至今,八卦都是女人們永恆不變熱衷的話題,衆人一看又有戲可看,頓時精神振奮,一個個如打了雞血般又興奮又期待。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各位小姐們到了客房,怎麼不進去歇息?”
容雪一副主人般的樣子,見這些貴族小姐們都站在外面不進去,便好心的代九公主招呼她們。
“哦……”人羣中支支吾吾的咿呀了幾聲,沒人回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對於容雪,這些京城貴女們是既嫉妒又害怕,因爲但凡有個什麼事,燕成總會成爲容雪的小鬥士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爲她衝鋒陷陣,再有能耐的人,誰又敢和燕成較勁?
九公主本來是興高采烈的要宮女銀杏將眼前的門打開的,但此時突然見納蘭云溪出現,而裡面又的確有人,那裡面的人又是誰?
她此時已經騎虎難下,頓時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打開裡面的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皇后若是追查起來查到她頭上又該怎麼辦?
“王妃,裡面有人哭泣。”納蘭云溪此時聽力比常人要好,她一來便聽到裡面低低哭泣的女聲了,所以她便向容雪稟報,如今這裡地位最高的人便是容雪了,她來了,那這裡的事也就該她來主持了。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有人哭泣呢?來人,將門打開,看看是誰在裡面?”
容雪聽了納蘭云溪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隨即吩咐人開門。
此時九公主那邊的人靜靜的沒一個人敢說話,方纔她們分明聽到裡面傳出別進來的聲音,而且也都猜測到了裡面發生的事,只是容雪和納蘭云溪是剛剛纔來的,並沒聽到那女聲,所以她們不知道九公主現在是什麼意思,是讓開門還是不讓開,所以都沒人表態。
“四皇嫂,這裡面有人,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我們到隔壁去歇息吧,她們也都累了,歇息一會兒我還要邀請她們去我的宮裡坐坐,再行一回酒令呢。”
九公主雖然跋扈,但是皇家禮節更爲重要,她還不敢當着容雪的面放肆,所以只好軟着聲盡力的勸她別開門。
“不行,裡面有人在哭泣,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身爲皇家公主發生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事,你怎麼能不聞不問呢?你,去將門打開……”
容雪頓時生了氣,暗道若是有人在宮裡出了事,那還了得,被皇帝和皇后知道了,必然不會輕饒,所以,她一指站在門口的銀杏,命她打開門。
“是。”銀杏顫抖着聲音應了一聲,眼睛卻一直瞟着九公主的方向,容雪的話她不敢不從,但沒有九公主的命令,她也不敢開啊。
“四皇嫂……”九公主急急的喊了一聲。
“住嘴……”容雪動了怒,瞪了九公主一眼,然後看着銀杏喝道:“作死的奴才,主子叫你開門,你敢不開?是想叫我立即招人來將你拖下去亂棍打死麼?若在皇宮裡出了什麼事,你個小宮女能擔得起?”
“是,是……”銀杏被容雪連消帶打一頓喝罵,頓時嚇得連連點頭,然後便一把退開了房門。
一股。淫。靡之氣隔着房門傳了出來,屋子裡到處是被撕碎的衣裳和點點血跡,紗帳的盡頭,榻上躺着一個女子,身上蓋着一件男子的衣袍,也只遮住了重要部位,而地上還有另一名女子裹着一件男子的衣裳正在嚶嚶哭泣,除了兩個女子,還有三個男子,全部昏迷不醒,醒着的只有那個在地上哭泣的女子……
“這……這……混賬,這是怎麼回事?這還了得?”容雪看了一眼裡面混亂的場面,登時驚得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不知所措的說了一句話。
衆人誰都沒說上前,都是隔着門板往裡瞧,待瞧清楚那地上哭泣的人時,都面露詫異之色,因爲那女子正是剛回京不久的納蘭雲朵。
“朵兒……”人羣中的許蘭芝起初並沒注意,她還正四處張望想去別處尋找納蘭雲朵,一擡頭便看到納蘭雲朵那散亂的頭髮和紅腫的眼睛,她的心頓時一抽,身子搖搖欲墜,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半晌之後,才嘶聲力竭的喊出一句話,身子也瞬間如離弦之箭衝出了人羣中,奔向裡面的納蘭雲朵。
納蘭雲若眉心急跳,此時哪裡還顧得大家閨秀的風範,向前緊走幾步,然後便看清了榻上之人,正是中途離席的納蘭雲煙,她心中頓時氣得冒煙,她首先想到的是這下納蘭雲煙完了,那她這事對她也一定會有影響的,她嫁給廬陵王之後,人家還不知道要怎樣指指點點呢。
“雲煙……”納蘭雲若考慮了一會兒,才奔了進去,一巴掌就拍向榻上昏睡的納蘭雲煙。
她掃了一眼納蘭雲朵,只見她和納蘭雲煙身上沒有一處肌膚是好的,到處都是青紫瘀痕,有的地方都被掐出了血,血肉模糊,此時還往外冒着血珠子,不知道被這幾個禽獸般的男人如何折騰才能將人折騰成這樣。
納蘭雲煙被納蘭雲若打了一巴掌之後,良久才懵懵懂懂的醒了過來,她一醒來見自己躺在榻上,全身痠痛,像被車軲轆碾壓過似的,又見納蘭雲若站在自己身前,心中隱約一喜,還以爲自己成功了。
“雲煙,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納蘭雲若快要氣瘋了,見她醒來還傻乎乎的,半點傷心的模樣都沒有,不由更加火大。
“我……”納蘭雲煙說了一個字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得說不出話來了。
待她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羣和地上躺着的三個男子時,記憶才慢慢的回籠,然後她才終於發現,和她在一起的並不是裴逸,她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打暈了,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人和她做了那種事,只是自己被折騰的太厲害,暈過去了,所以此時才慢慢反應過來是地上躺着的那三個人玷污了她。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他們,不是他們,怎麼是他們?”
納蘭雲煙瞬間落下淚來,她嘶喊着,和她在一起的是裴逸,是裴逸,根本不是這三個人,她明明去的是裴逸的房間,怎麼醒來就到了這間房裡了?
“雲煙,你怎麼了?你在胡說什麼?什麼不是他們?那是誰?你到底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納蘭雲若聽她說話瘋瘋癲癲的,一時不明白她是哪裡不對了,低聲喝道。
“我,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他們,不是他們。”納蘭雲煙哭着說道。
“不是他們,那是誰?”
“是裴逸,本來和我在一起的是裴逸啊,是他玷污了我,是他,怎麼會是他們?絕對不是他們,是裴逸,我要他對我負責。”
納蘭雲煙陷入了一個瘋狂的執念,胡亂的揪着頭髮叫囂着。
“雲煙,你還嫌不夠丟人麼?還不快住嘴?”
納蘭云溪聽了她的話頓時有些明白了,想到她居然會做這麼廉恥之事,她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厲聲喝住了她。
而那般納蘭雲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個不停,許蘭芝也哭成了淚人,她珍愛的寶貝女兒竟遭瞭如此橫禍,她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來人,立即去叫御林軍,將這三個登徒子先捆了。”
待納蘭雲若和許蘭芝奔進房間之後,容雪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也是心中大怒,一邊吩咐身邊的一個婆子,一邊又叫香墜去將此事稟報皇后,如今這件事鬧得這麼大,那納蘭雲朵和納蘭雲煙都是大臣家的女兒,現在在皇宮出了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擔得起的。
那納蘭和今日纔剛被皇上嘉獎了一番,還封了安慶侯,可到晚上他的女兒就出了這樣的事,他要是鬧起來,那還了得?
在容雪的主持下,衆人都動了起來,沒過多久,皇后便坐着轎子匆匆而來,她來了之後,衆人向她行了禮,她擺了擺手,隨意的找了一間屋子進去,坐在上首。
此時那三個侍衛已經被人捆起來弄醒,納蘭雲煙和納蘭雲朵也早有人給她們換上了乾淨衣衫,但她們出了這樣的事,還有什麼臉面?所以死也不肯再見人,由許蘭芝和納蘭雲若陪着在隔壁休息,皇后無論如何都是要將這事審問清楚的。
“這三人是什麼人?”皇后坐在上首,此時御林軍首領也早就來了,既然這事都驚動了皇后,那一定是要將事情的原委查個明白的,究竟那三人是如何和納蘭雲煙納蘭雲朵私通在一起的。
“啓稟皇后娘娘,這三人是九公主宮裡的侍衛。”那御林軍將首領不敢隱瞞,將方纔就已經查明的這三人的身份稟報給皇后。
“恩,你們三人是如何到了那房裡的?又是爲何玷污人家清白,都從實招來吧,否則,不僅你們三人罪無可恕,還要株連九族。”
皇后心裡其實也明白這事必然是有人暗中指使,只是如今許蘭芝不依不饒,向她告了狀,若不將這件事弄清楚,沒法給她們一個交代,若是有人指使這三個侍衛毀了二人的清白,那必然要將那人懲治了的。
“皇后娘娘饒命,奴才三人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們也是被人下了藥……”
其中一個侍衛此時還恍惚着,此時他們也只有硬撐了,九公主明明派他們去是玷污安寧侯府三小姐的,可是中途突然有了變故,自己三人被納蘭云溪暴起打傷,接着就不知怎麼的也中了媚藥,所以在看到納蘭雲煙和納蘭雲朵的時候明知道不是目標,但也忍耐不住了,所以就將二人都玷污了。
反正如今這事被皇后知道了,肯定是一死,他們也不敢出賣九公主。
“大膽奴才,本宮問的是誰指使你們做這樣的事的,別混淆視聽。”
皇后一見那人神情便知道他在掩飾,不由心中惱怒,厲聲呵斥道。
“娘娘,奴才三人真的不知道,求娘娘賜死。”另一個侍衛也知道這件事既然鬧了出來,那必然是要查個明白的,他們橫豎都是一死,所以便主動要求賜死。
“哼,你們三人污人清白,以爲還有活路麼?本宮現在是問你們幕後主使人是誰,你們若是不肯說,那本宮便稟報皇上,治你們個株連九族之罪。”
“娘娘饒命,奴才三人真的不知道啊,奴才是被人打暈之後下了藥,然後帶到房間裡的,等我們醒過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那三人也算硬氣,無論如何都不肯供出九公主,九公主站在一邊心中暗暗發急,生怕他們將自己供出來,其實明眼人暗中 已經有了猜測,這三個侍衛既然她宮裡的,那幕後主使除了她還有誰?
“娘娘,既然他們三人是中了藥物,那娘娘可請御醫來檢驗一番他們是中了什麼藥,說不定可找出蛛絲馬跡來。”
這時候納蘭云溪突然上前一步,向皇后稟報道。
“三小姐說的也有理,那……”皇后沉吟了一下,準備採納她的意見。
“娘娘,安慶侯在外面等候召見……”
就在此時,有個宮人跑進來稟道。
“宣……”皇后對這件事也心知肚明,若是將九公主揭出來,那必然有損皇家顏面,若是這三人死撐着,那便只好讓他們做替死鬼了。
宮人又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納蘭和便匆匆走了進來,他一進來便滿腔悲憤的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娘娘,微臣請求娘娘將這三人處死,至於其他的事,還請娘娘勿再追究,小女已被傷害至此,不願再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納蘭和口氣悲憫,說完後不由得向納蘭云溪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怨恨的神色。
想來是納蘭雲朵將自己和九公主聯合陷害納蘭云溪的事告訴了許蘭芝和納蘭和,所以納蘭和這才匆匆趕來向皇后說明並想息事寧人的,萬一真的追查起來,九公主若是被暴露,那納蘭雲朵哪裡還能保得住?
到時候若是被人知道害人者反被害,打臉打得啪啪啪,他這剛封的安慶侯就要顏面掃地,那日後在京城還能怎麼立足?
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原本遭殃的應該是納蘭云溪,可是到了後來就成了納蘭雲煙和納蘭雲朵,這背後的事還不能明說,難道你還能說你害人家人家反擊了你,反擊得不對麼?
所以他這才急着來此,想讓皇后就將玷污納蘭雲朵的那三個侍衛處置了便好,至於幕後主使,大家心知肚明,可是誰都不能放到明面上說出來。
“安慶侯,這可是你的真心話?本宮現在可是要爲你的女兒和安寧候的女兒做主,若你覺得只殺了他們三人就夠了,本宮也可以依你,畢竟你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日後你卻不可再有怨言說你的女兒在宮裡出了事,而皇上和本宮卻不肯爲你做主。”
皇后是掌管後宮的主人,宮裡每天要發生多少這樣勾心鬥角的事?今日的事她一眼就看穿了,比起宮裡的女人們各種鬥,今日這事兒只算小兒科,根本上不了檯面,手段也太拙劣了些,她之所以會主張查出幕後主使,便是爲了給安寧候和安慶侯一個交代,而到時候查到哪一步,會出現什麼意外之事,只要查了那便也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必定要水落石出。
所以若是他們自己來請求不必查得太嚴格,她才懶得管這樣的小事,只是這事還需要和他們商量好,若是他們自己親口說了不必再查,那自己當然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不敢有怨言,都怪微臣的女兒命不好,如今事已經出了,無論再做什麼都無法彌補了,微臣只祈求能夠讓女兒的傷害降到最低,就請皇后娘娘體恤微臣的心,不要再查下去了。”
納蘭和幾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本來起初這裡大多抱着看戲心思的貴族女子們,這時候也不免有些同情,畢竟平日裡你爭我斗的那都是些小孩兒過家家的把戲,如今納蘭雲朵和納蘭雲煙姐妹二人被人污了清白,這一輩子也就算毀了,以後大概也只能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了,要不也是三尺白綾了斷此生,反正以後無論如何也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好,既然安慶侯這麼說,那本宮就應承了你,只是不知道安寧候是什麼意思?也和你一樣麼?”
皇后想着納蘭和和納蘭康雖然是兄弟,不過他估計做不了納蘭康的主吧,這種事還是要將他們二人的意思都問明白的好。
“娘娘,大哥一定和微臣也是同樣的意思,這件事微臣可以替大哥應承下來,日後絕不會生埋怨之心。”
納蘭和雖然不知道納蘭雲煙爲何也在那房間裡,但他卻知道這裡頭一定也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想來納蘭康和老夫人更加重視侯府的顏面,更加不可能將這事鬧大了,若是查到最後查出居然是他們自己準備陷害人來着卻自己吃了苦果,不僅沒人同情她們,安寧侯府就算一輩子都要擡不起頭了。
“本宮還是覺得要派個人去問問安寧候的意思,是不是也放棄繼續追查下去,只將這幾個侍衛懲治了便可?”
皇后卻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堅定。
“皇后娘娘,臣女可以替父親做主,臣女的意思也是和二叔一樣的,請求皇后娘娘不要再追查了,就讓這件事就此平息吧,鬧得大了只會讓臣女的妹妹傷害更大。”
正在這時,納蘭雲若卻幾步奔上前來跪了下去,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十分可憐,她悽楚的說道。
“這……那好吧,今日之事就到此爲止吧,來人……”
皇后得了納蘭雲若的保證,她是安寧侯府嫡女,又是燕翎即將過門的王妃,她的話倒是可以代替納蘭康,想來納蘭康不出面估計也是沒臉出現了吧,所以她點了點頭,便算是答應了她和納蘭和的請求,只將這三個罪魁禍首斬首示衆,其餘的便不再追查了。
對於她這樣歷經後宮風雨的人來說,這件事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所以她處理起來也得心應手,連皇帝都不需要稟報。
“是。”御林軍頭領上前答應了一聲,等着皇后的示下。
“將這三個敗壞御林軍侍衛名聲的敗類押下去,即刻處斬,以儆效尤,同時要加強御林軍侍衛的管制,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必株九族。”
皇后此刻雷厲風行,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直接就下令將人處死了事,足可見她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是。”那御林軍首領答應了一聲,向後一揮手,上來幾個侍衛,片刻間就將那三人拖了出去,準備驗明正身,即刻行刑。
“饒命啊,饒命啊,饒命……”那三個侍衛早知必死無疑,但此刻真的被下令處決後,卻還是十分怕死的,三人垂死掙扎,被拖出去的時候還淒厲的喊着。
不過這麼會兒功夫,皇后便將這件事處理了,也給了安寧侯府交代,房中圍觀的一衆貴族少女和夫人們頓時噤若寒蟬,紛紛覺得皇后行事狠辣,再也不敢私下議論紛紛了。
“對了,今日之事本宮會命人將在場之人全部記錄下來,等出了宮之後若是有誰敢將這件事傳出去半個字,只要讓本宮有所耳聞這件事的半點風聲,那所有的人便一同獲罪,到時候全部押入大牢,一人謠傳,所有人一起受罰,記住,對誰都不能吐露半個字,親朋好友家人都不能,出了這座宮門,你們便徹底的忘掉這件事。”
皇后坐在上首沉思了片刻後,又對在場的一衆看熱鬧的女眷們說道。
這……這一招還真是……毒辣啊。
納蘭云溪暗地裡對皇后點了個贊,這裡是皇權社會,言論向來都不是自由的,要謹言慎行,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今日的事若是不對她們進行約束,這件事想必今夜便會傳遍全京城。
而皇后這一招一人謠傳,所有人都獲罪的法子恰好是抓住了這些女眷們愛八卦的心思,她這麼一下令,那知道的人也只有這些人了,不會傳到哪兒去,這樣就保全了安寧侯府和安慶侯府的名聲,對其他人也不會造成什麼牽連,所以納蘭云溪才覺得皇后這個法子簡直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妙。
“臣婦(臣女)遵旨。”衆人聽了皇后的話都是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齊齊上前答應。
皇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凌厲的掃了一眼這些原本打算看熱鬧的女眷們,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茶低頭喝了一口,低頭的的時候她的嘴角分明向兩邊翹了翹,幾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
“今兒既然出了事,大家也便都早些回去歇息吧,來人,仔細的將各位夫人小姐們安全送出宮,切不可再有任何差錯。”
皇后喝了一口茶將碗放在桌子上,吁了口氣向各位女眷下了命令,才站起身,扶着一位宮裡的嬤嬤打算離開。
“是。”
衆人此時還哪有心情再在宮裡待下去,齊齊答應了一聲,便意興闌珊的離開了,方纔衆人還興致高昂的說要去九公主的殿裡繼續行酒令,如今誰還有那個心思啊,不明原因的人還怕下一個遭橫禍的就是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皇后離開後,衆人便紛紛出了宮門,帶着早就等在外面的隨行丫環們回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不到,皇宮裡便基本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納蘭云溪見衆人都走了,自己也和容雪告別準備回府,估計今日回府之後還會有一場大動靜,此時她和侯府的關係可真是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了,若不是有個老夫人,她早就搬出侯府去了,帶着裴芊芊隨便去哪裡置一處莊子,過清淨自在的小日子。
“云溪,再有幾日你便要嫁到國師府去了,你這幾日還是好好在家準別,就什麼都別幹了,也什麼都別想,一切有我和鈺兒,你放心,一定不會委屈了你的。”
納蘭云溪準備離開的時候,容雪突然叫住了她,拉起她的手拍了拍,然後溫和的說道。
“是,王妃,云溪記住了。”納蘭云溪暗道今日回去還得和何嬤嬤還有裴芊芊好好合計合計,到底要不要嫁給容鈺這可是個難以抉擇的事。
“恩,去吧,記住,凡是都有我們。”容雪此事一臉正色的囑咐她,沒有半點平日裡不着調的樣子。
“好。”納蘭云溪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她心中此時還掛念着裴逸,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出了房間,便往先前看大裴逸的那間屋子裡走去。
她推開房門,往裡看了看,便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了人影,她鬆了口氣,想着裴逸應該是已經離開了,那就代表他可能沒事了。
她轉身準備往宮門外走,先去找宮門外等候的流觴,再去將軍府一趟看看蘇瑾和裴逸是否回去了,然後再回府。
可她這一轉身,便看到了一臉高傲卻氣急敗壞的九公主,正目光森森的盯着她。
“九公主。”納蘭云溪目光嘲諷的看了她一眼,問了她一句,便越過她打算走開。
“站住。”九公主 分明看到了納蘭云溪眼中的那股嘲笑和鄙夷,她心中不由暗驚,難道她知道了什麼?她只是不明白,明明那房間裡的該是她,爲什麼最後卻成了納蘭雲朵和納蘭雲煙。
“九公主有何吩咐?皇后娘娘可是下令了,叫臣女等沒事便儘快離開呢,公主有話請直說。”
納蘭云溪心道這次事件之後,雖然沒將她揭出來,但皇后心裡一定知道她是幕後主使,她又不是皇后親生,她做出這樣有損皇家顏面的事,皇后明着雖然沒有懲罰她,恐怕暗中給她使些絆子是少不了的。
“哼,本公主只是想問你,你如今還是要嫁給國師麼?”九公主見納蘭云溪對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眼中快噴火了,卻終究還是不得不放低身段放下臉面來正式和她談這件事。
“日子都定了,公主說我要嫁麼?如今恐怕不是我想不想嫁的問題了吧,而是不嫁也得嫁吧,你覺得,國師那般位高權重的人,會允許我臨陣退縮或者悔婚麼?他……我可惹不起呢。”
納蘭云溪一聽她的話心中便明白了,她肯這麼低聲下氣的和她說話,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國師。
“哼,若你非要嫁給國師,那本公主也只能勉爲其難的允許你做個平妻了,本公主已經稟報父皇,要公開在東陵選駙馬,到時候,本公主一定會選擇國師,所以,你若執意嫁給國師,那本公主也只能和你平起平坐,做個平妻了。”
九公主說這話的時候一副趾高氣昂的高姿態模樣,好像讓納蘭云溪做平妻是她施捨恩賜於她的一般,明明是自己要死皮賴臉的嫁給人家,還想端着架子,顯示自己的端莊與高貴。
“呵呵,公主這話恐怕和我說不着,既然您是要嫁給國師,那便應該和國師去說這些話,這事的最終決定權還在國師,若國師答應,云溪自然雙手歡迎公主的到來,也願意和公主做一對好姐妹,公主請自便吧。”
納蘭云溪說着便擡步準備離開,她覺得和她真的沒什麼說話的必要,即使皇帝賜婚,恐怕也要容鈺同意吧,她如今心裡對容鈺有了隔閡,所以心裡升起的那股醋意被她強行壓了下去,這件事她只需要和容鈺說,徵得他的同意便好了,和她說得着麼?
難不成她也想像納蘭雲朵那般讓自己去說服容鈺將她娶進府做平妻麼?
“反正,這件事你不同意也是沒用的,你最好識相點,說服國師讓本公主進府做平妻。”
九公主突然就被她激怒了,一怒之下便說出了這樣的話。
“呵呵,我爲什麼要去說服國師?娶妻納妾本來就是他的事,他喜歡娶誰也是他自己該做決定,我有什麼資格替他做決定去說服他?若我真的可以左右他的話,那我一定不會讓他答應娶你,哪怕是做妾也不行,更別說你還妄想做平妻?”
納蘭云溪此時也是真的氣着了,這一個一個的她不發威還真的將她當病貓了,容鈺招惹的風流債總讓她來受氣,這算什麼事啊,這腦殘的九公主和納蘭雲朵納蘭雲煙聯合起來陷害她,還想讓她說服容鈺娶她做平妻?
她腦子若是沒問題那就是她自己抽風了,她若真的嫁給容鈺,別說不允許他娶平妻,即使納妾也堅決不許,哼,看來,回去之後,她要修書一封派流觴給他送過去了,她也該向他提寫婚前婚後的一些約定事項了,八榮八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棄,她要開始她的忠犬調。教計劃了。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庶女,你居然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
九公主沒想到納蘭云溪拒絕的這麼幹脆,頓時氣得伸手指着她,不知該說什麼。
“哼,九公主,我就是不識擡舉了,你覺得我會將自己的準夫君滾手讓給別人?還是要舉薦和別人聯手欲毀我清白的蛇蠍女子和我共侍一夫?你腦子沒病吧?要是有能耐,就自己去爭取啊,若你能憑着自己的本事讓容鈺娶你爲平妻,我願自己下堂,將國師夫人的位置讓給你,若不能,那不好意思,只要我嫁給了容鈺,我便不允許他娶平妻,更不容許他納妾,通房侍女一個不許有,整個國師府只能有我一個女主人……”
納蘭云溪越說越暢快,而九公主卻被她的話說得驚得瞪大了眼睛,等她停下的時候,嘴巴張了幾張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她沒想到天下竟有這般善嫉的女子,她這話若是傳出去,哪個富家還敢娶她?
“你……你這個善嫉的女子,居然敢獨霸國師那樣的男子?你……你這是犯了七出之罪。”
九公主指着她語無倫次的喝叱她,納蘭云溪卻擺了擺手,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道:“九公主,臣女的這番話絕不會改變,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告辭。”
納蘭云溪說完便再也不看九公主一眼,只是輕蔑的瞧了瞧她,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九公主一個人站在暗夜中發呆。
良久後,九公主才一跺腳氣得往自己的宮殿裡跑去了。
待人都走了之後,容鈺才推着輪椅走了出來,他一直走到納蘭云溪方纔站過的地方,停下沉思良久,才長長的吁了口氣,嘴角不自覺的上翹,甚至心情愉悅的打了個口哨。
還好,那丫頭這次終於沒再無所謂的將他推給別人,而是明明白白的顯示了自己的所有權。
嗯,很霸氣,雖然像個囂張跋扈的女霸王,不過,他喜歡……
納蘭云溪出了宮門找到一直等着她的流觴,和她簡單說了今日宮裡發生的事,便和她一起出了宮,去了將軍府一趟,見蘇瑾和裴逸果然已經回去了,便也放下心來,進去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離開,一路回了安寧侯府。
回府之後,她顧不上已經鬧得人仰馬翻的侯府,先就伏在桌子上寫了一封長長的夫妻手冊,交給流觴,叫她連夜送給國師,若他答應她的條件,那她就按時出嫁,若不答應,那她便要再好好考慮考慮。
流觴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寫的那些東西,嘴角都快笑抽了,但還是依着她的吩咐,將那東西給國師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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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幾天我家寶貝回來了,更新有些不定時,但會盡力早更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