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好幾天時間裡,蕭藝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許澈開口,每次話到嘴邊的時候,她很想說出來,但是,又覺得不是最佳的時機。
而在許澈手臂受傷的這段時間裡,最開始的前幾天,他根本沒辦法用力。蕭藝看了很心疼,同時也覺得自己自私過了頭。
事實上,許澈能夠感受到,蕭藝這幾天的欲言又止,他很固執的沒有詢問,因爲他很想聽到蕭藝主動開口,可直到他傷好,蕭藝也沒能把心中的秘密說出來。
雖然他覺得自己對蕭藝用了足夠的耐心,但有時候,還是會被她這些無意識的舉動給傷到。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後,唐焱親自給盛驍打電話要借用許澈,有個聯合行動,需要許澈敏捷的身手配合。
不知道爲什麼,得到這個任務的時候,許澈鬆了口氣,因爲每天面對蕭藝的那種不甘,已經快要壓着他透不過氣。
這天晚上,許澈回家收拾行李。
蕭藝見此,有些慌亂:“你要離開?”
許澈看到蕭藝緊張的神情,心中的鬱悶,得到了紓解:“有個任務,要出差幾天。”
“去幾天?危險嗎?什麼時候回來?你都沒跟我商量過。”
聽到她如同炮竹一樣的追問,許澈關上行李箱,然後認真的看着蕭藝道:“需要四天左右,高危行動,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週五回來。”
蕭藝得到答案,更加的心慌意亂:“非去不可嗎?”
許澈放下行李箱,握住了蕭藝的手,語氣有些無奈:“我知道你有話想跟我說,但是,又怎麼都開不了口,我有時候會想,我到底是不是你最親密的人,爲什麼你到現在,還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我,也不肯對我付出真心,我以爲我不會介意,我可以繼續等待,但有時候我發現……我也是人,一個平凡的男人。”
“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有一絲的慶幸,因爲我沒辦法繼續欺騙自己了,蕭藝,我不是木頭,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心裡我的位置,終究沒有那麼重要。”
“我離開這四天,你也好好想清楚,如果你確定不能對我付出真心,我想,我們可以選擇別的關係,沒必要這樣相互勉強。”
聽完許澈的這些話,蕭藝頓時愣住了……
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以爲她隱藏得很好,但其實……
根本不是這樣。
“許澈,不是這樣的,你能不能不走?”
許澈搖了搖頭:“我在你身邊,你沒辦法看清你自己,而且,人命關天,現在大家都等着我,這幾天,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相信你,已經可以做到了。”
說完,許澈蹲身,將行李箱拿了起來。
然後,沒等蕭藝繼續開口,他疾步的走出了自家的家門。
本來不想說這樣傷害兩人感情的話,但……如果他再不說,胸腔就要炸裂開了。
所以,趁着這四天,他們可以好好的冷靜。
……
蕭藝眼睜睜的看着許澈離開,眼淚頓時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她不知道她爲什麼到現在,還是缺乏勇氣,明明她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許澈離開的第二天,蕭藝就給慕七七打了電話。
現在也只有慕七七,能解開她的心結了。
兩人約在分局見面,慕七七一看蕭藝就知道她徹夜未眠。
“和許澈發生事情了?”
“許澈說,我不夠愛他,讓冷靜幾天。”蕭藝病懨懨的回答道。
“其實這件事,我們私下就已經討論過了,結論是,你的確不夠愛許澈。首先你不相信他,所以你懼怕婚姻,其次你不夠關心他,你總是沉浸在別人是否傷害你這個點上,所以,結論是,你最愛的是你自己。”慕七七這一刻,作爲許澈的孃家人,說得很直白,“愛這種東西,很特別,對方愛不愛你,你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我不知道許澈忍耐了多久,反正,我很少從你你這裡,感受到對許澈的愛意。”
蕭藝頓時陷入了更深的恐慌當中:“七七,我被傷害了很多年,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愛,也不知道怎麼去相信一個人了,但是,我知道害怕,許澈一說要離開,我就很害怕,我怕他不回來了,我怕他真的會放棄我們這段感情。”
“你說得對,我就是極度自私,我真的很該死。”
“你看清自己的內心,不就好了嗎?我相信許澈離開,也是這個用意。”慕七七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願意爲許澈,做到什麼地步,你要知道,他這次出門手臂的傷還沒全好呢。”
慕七七故意嚇蕭藝。
蕭藝聽完以後,果然臉色慘白。
回家以後,蕭藝整天坐在臺階上張望,有時候也痛哭,尤其是想到許澈爲她受傷,還出去執行高危的任務,她心裡就難受,針扎一樣疼痛。
就這樣過了三天,許澈總算提着行李出現在了自家的門口。
蕭藝坐在臺階上看到人,頓時撲了過去。
事實上,執行任務的時候,許澈就已經想通了,反正他這麼長時間都等了,繼續等下去又如何呢?
可蕭藝的舉動讓他狂喜。
“你終於回來了,嗚嗚……”
“我沒事。”許澈連忙將她扶住,“這是幾天沒休息好了?這麼狼狽?”
“你走了以後,我就好後悔,爲什麼有些話沒有早點告訴你,我怕你回來以後,就想清楚了,覺得我太自私了,要和我分手,我天天想着應該怎麼辦,根本睡不着。”蕭藝哭出了聲來。
聽完蕭藝充滿委屈的語調,許澈心裡知足了。
這人,其實就是心裡有愛,但是自己不知道深淺。
“這大門口的,鄰居看到也不好,我也很累了,先回家行不行?”許澈有些無奈。
“等我把最後一句話說完。”蕭藝擡起淚眼,認真的看着許澈,“你要當爸爸了,還要,有事我再也不瞞着你了。”
許澈抱着蕭藝,捧着她的臉有些不可置信:“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