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瞬間!於歡歡已經靠近了雪兒!感受到危險來臨的小銀胸一股懼怕,它仰起頭朝着於歡歡射去。
"不好!小銀,不可以!"雪兒能清晰的感受到小銀對於歡歡的殺意,一下子回過神來,想要抓住小銀,卻已經來不及。
"嘶……王妃!"廚房的下人們一個個面色緊張。
小銀快如閃電般的度,忽然,在於歡歡那雙如黑寶石般晶瑩透亮的眼眸被無限的放慢,拉長。衆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於歡歡就已經準確的撲捉到下手的空間。只是,小銀並不是一般的小蛇,當它一靠近於歡歡,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子來自靈魂的懼意。小銀原本下落的身體沒有憑藉任何的助力點,直接在空生生拔高,朝着另一個方向射去。於歡歡沒有想到小銀在空會突然變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雪兒嚇得趕緊上前,寬大的袖袍一卷,小銀已經回到了她的袖。
於歡歡瞪着雪兒不說話!
小銀十分不安分的鑽出雪兒的袖子,望着不遠處黑着臉的於歡歡,綠色的眼眸露出濃濃的懼怕——現在於歡歡和容長蘇一樣,都列爲它斷絕往來的黑名單了!
這個時候,下午的陽光已經不太熱切!八月未央,長安卻已經變得涼爽了起來。爽利的風吹過五王府的小道發出獵獵風聲。
雪兒冷着臉,望着於歡歡!已經很多年,她沒有像今日這般生氣了……至於上一個把她氣成這樣的人早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雪兒伸手輕撫小銀,那動作柔情的像是對待自己的親人。
於歡歡失望的後退兩步,保持一個防備的姿勢——她知道雪兒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更不是一個大氣的女人!
"於歡歡,你好大的膽子!"雪兒現在怒火攻心,完全沒有心思去掩飾自己的生氣,她寶藍色的眼閃耀着恐怖的殺意,玫瑰色的脣瓣染上涼薄的冰冷,周身裙裳無風自動,滿頭銀髮狂亂的飛舞。
於歡歡能夠感覺到從雪兒體內發出的氣流割着自己的臉頰,十分難受。她身後的下人們一個個也被雪兒散發出來的內力漩渦吹的東倒西歪。
這一次,雪兒絲毫沒有興趣和於歡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的目的很簡單……殺了於歡歡解恨。
雪兒武功深不可測,於歡歡能從周圍樹木枝條橫斜和沙石飛躍看出來!原本爽利的風因爲雪兒的內力催動,一下變得恐怖駭人了。周圍的花草樹木在風各自緊緊抓着泥土,不讓自己被連根拔起,身上的枝丫葉子不由的向着一邊倒去。
忽然之間,雪兒動了!那纖纖十指併攏成掌,朝着不遠處的於歡歡拍了過去。凝聚着雪兒十層內力的一掌彷彿卷着狂風巨浪,壓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於歡歡四肢僵硬,她發現自己根本不能看清楚這一掌從哪裡來,只能感受到滾滾殺氣撲面而來,幾乎將她碾碎。這一掌,疾如風快若電,只一瞬間,就向於歡歡呼嚎撲去。
忽然,那捲着雷霆之氣的一掌彷彿擊了什麼堅硬的護盾,爆發出"轟"的一聲震耳巨響,周圍的沙石塵土掩埋了站在爆炸心的於歡歡。於歡歡身後不遠的下人們一個個臉色慘白的望着塵煙漸漸褪去的間,他們內心不停的祈禱——王妃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啊!不然他們就死定了。
雪兒優雅的收回手,像是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御風而飛!臉上的殺氣和憤怒隨着這一聲巨響消散,一如既往的高貴典雅。小銀此時盤踞在雪兒的肩頭,伸着自己扁扁的小腦袋,眼神灼灼的望着於歡歡站立的地方,興趣盎然。
隨着濃濃塵土的褪去,那裡,於歡歡被攬在一個安全馨香的懷抱裡,身上沒有絲毫傷痕,連爆炸的塵煙都沒有染上她的衣衫。
"是王爺,是王爺!"廚房管事彷彿見到了神靈下凡一般,驚喜的呼叫着叩頭,"奴才叩見王爺!"
他身後跟着的一衆下人也都齊齊跪下,紛紛叩拜容長蘇。
容長蘇看也沒看衆人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關注着於歡歡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受了一丁點傷:"歡歡,有沒有事?剛纔沒有受傷吧?!"
於歡歡從容長蘇的懷抱擡起腦袋,大大的眼睛有殘留的恐懼和壓抑不住的驚喜,她伸手攔住容長蘇的腰,眼有盈盈的霧氣閃耀:"蘇蘇……"
那一刻,於歡歡真的以爲自己會死!
雪兒看到容長蘇的出現,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線,她微微後退幾步,找個安全的位置站好,才挑眉,望着不遠處相擁的兩人,淡然而笑。
容長蘇的大手撫摸着於歡歡的腦袋,眼神帶着後怕,剛纔那一瞬間他比任何人都緊張,度提到了極限,他簡直無法想象失去於歡歡的日子!容長蘇的另一隻手依然緊緊的摟着於歡歡的小蠻腰,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消失不見了。
"有你真好!"於歡歡再次將腦袋靠在容長蘇的胸口,語氣甜蜜。
"咕咕咕!"於歡歡的肚子發出不和諧的聲音,抗議着兩人膩死人不償命的模樣,它自己早就已經"餓了!"
"呀,對了!王妃來之前就說她餓的不行了,從昨天王妃和王爺睡了以後到現在都沒有進食!"和衆人一樣一直跪在地上的秋水一驚,擡頭,口無遮攔的說道。
於歡歡被秋水的話弄得滿臉通紅,這丫頭還真是個耿直的性子,這事情被她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她置我這個王妃的威嚴於何處啊?!
容長蘇回頭看了一眼還都跪在地上的廚房下人們,臉色一變:"那個給歡歡做火蔻櫻糕點的廚娘呢?不是讓她做好了就差人給歡歡送去嗎?!"
"這……"廚房管事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說。
於歡歡卻是沒什麼忌諱,對着一衆下人吩咐道:"這也時辰不早了,快到晚飯時間了,你們都下去忙活吧!"
"是!"衆人紛紛叩頭離去。只留下秋水站在於歡歡和容長蘇不遠處,聽候差遣。
那個十來歲的燒火丫頭走的時候念念不捨的望了一眼於歡歡,小小的臉上掛滿悲傷!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後,於歡歡纔開口對着容長蘇道:"那個廚娘已經死了!連同幫她打下手的兩名丫鬟都死了!"
"什麼?!死了?!怎麼回事?!"容長蘇看了一眼不遠處站着的雪兒,眼露出濃濃的不悅,似乎明白於歡歡和雪兒起衝突和廚娘之死有着必然聯繫。
於歡歡瞥了一眼雪兒,大眼睛帶着憤怒和恨意,像個跟家長告狀的小孩子,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給容長蘇聽。
"就是這樣?"容長蘇看了一眼於歡歡,胸無奈!
本來他以爲這個丫頭只是沒有任何等級觀念,現在看來遠不止這樣……這件事若是在平常人眼歡歡的確有點小題大做了!然而容長蘇跟於歡歡相處了這麼久,他自然瞭解她那套人權理論,一時間有些爲難的蹙眉。
正在容長蘇沉默思索的時候,驚濤忽然從一個地方跑了過來:"王爺,剛纔怎麼一瞬間你就原地消失不見了呢,害的屬下好找!"
容長蘇看了一眼於歡歡那雙大眼睛,原本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了!他是她的相公,是她的男人,是她這一生的倚靠,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站在朝廷,站在五王爺這個位置上去考慮這件事情呢?
"雪兒,這件事小銀必須負責!"容長蘇語氣有毋庸置疑,"然而這件事本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小銀只是個畜生,要不是本王聽大夫說火蔻櫻對小產的婦女是極好的藥材,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本王自願受十大板子,小銀就罰它以後再也不準在五王府傷人!這個,雪兒是否能做到?!"
雪兒身體一抖,驚訝的望着容長蘇……爲了幾個下人打自己十大板子?值得嗎!容長蘇雖說是習武之人,可以用內力護住身體,可是那板子是實心木鑄造,一板子重五十斤!十板子下來,即使不皮開肉綻,那也會淤青一大片。雪兒藍色的眸子閃過震驚,容長蘇和她一樣都是皇上疼愛的不得了的孩子,身份尊貴,從小到大受傷的次數屈指可數。
"五哥哥這是何意?"饒是雪兒再淡定冰冷,對容長蘇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兄長,也有着幾分動容。
驚濤也是被容長蘇出口的話嚇到了,他不明白雪兒和於歡歡,還有容長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傻呆呆的站在一邊。秋水更是震驚的望着容長蘇挺的筆直的脊背。
容長蘇淡淡的掃了一眼雪兒,轉頭吩咐驚濤:"你去找廚房管事處理好三個下人的後事,有家眷的話,多給些銀子,跟他們家人好好配個不是!"
驚濤這纔回過神來,莫名其妙的領了命令,轉身離去。
"怎麼可以!這不是你的錯……"於歡歡被容長蘇的話下了一跳,她知道容長蘇是因爲自己才做出這樣的決定,既心疼又感動,她故作生氣的說,"你不就是想要逼迫我放過那條畜生嘛!那好,你贏了,我捨不得看你受苦!"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