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所住的房屋雖然古樸,可是卻很是堅固結實,而且房間裡面的傢俱一應俱全,更是純手工打造,這種傢俱在現在的市場上就算是出再高的價錢估計也買不到。張奶奶此時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雪白的頭髮上插着樸素的髮夾,可能是由於歲數大的原因,眼睛有些不好使,只是聽覺卻甚是靈敏,身上鋪着一條毛毯。
“是誰啊?”張奶奶將耳朵朝着凌凡這邊傾了傾,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問道。
凌凡忙躬身,道:“張奶奶,怎麼說呢,想必最近家裡發生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吧,我是來過來調查的警察,想來向您瞭解下情況的。”
張奶奶一聽說是警察,忙摸向凌凡,道:“原來是警察啊,快快請坐,德兒,快給警察倒水。”
凌凡忙道:“張奶奶,不用了,我不渴。”
一杯熱氣騰騰的水放在凌凡的面前,阿德在倒完水之後便貼着張奶奶坐了下來,張奶奶則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道:“真是報應啊,可是沒想到卻報應到家樹少爺和家雅小姐身上,真是報應啊……”
凌凡望着張奶奶,問道:“張奶奶,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此次前來是想向你詢問一個人的情況的。”
“誰啊,我老太婆只要知道,我一定配合警察調查。”張奶奶渾濁的眼睛看向凌凡,忙道。
凌凡道:“張奶奶,想必您一定知道鄭家詛咒這件事吧?”
張奶奶聽到詛咒身軀一震,而後不可思議地盯着凌凡,抖動着乾枯的嘴脣,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鄭家詛咒的?”
凌凡道:“那個我是聽家明少爺說的,而且他還提到碧雲姑娘,所以我纔來向張奶奶詢問下那個碧雲姑娘的事情的。”
張奶奶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縷憂色,嘆了口氣,道:“唉,你所聽說的那個咒語其實只是老太太編造的而已,鄭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咒語,只是老太太對碧雲的怨恨所以才編造的這個詛咒。”
凌凡不解,問道:“您的意思是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詛咒嗎?”
張奶奶雖然年紀近九旬,可是口齒卻是清楚,零落的幾顆牙依然能發出哧哧的風聲,道:“其實老爺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再說碧雲小姐雖然棲身紅樓,可是卻是守身如玉,一向只是賣藝不賣身的,而且碧雲小姐在流落紅樓前也是一個有名的茶商的女兒,端的是才貌出衆,所以老爺對於少爺迎娶碧雲小姐也不是太反對。
但是由於老爺之前已經和當地的一名有頭有臉的人定下少爺的婚約,也就是夫人,所以老爺讓少爺先迎娶夫人爲正室,然後再納碧雲姑娘爲妾,碧雲姑娘也是識大體的好姑娘,她知道此時自己的身份卑微,能夠嫁給少爺已經是她的福氣了,所以她甘願爲妾。
就這樣,少爺先是迎娶了夫人,而後又迎娶碧雲姑娘回家,由於少爺的整門心思都放在碧雲小姐的身上,而冷落了夫人,所以夫人對碧雲姑娘很是嫉恨,可是由於少爺的關係,夫人總是明裡好像和碧雲小姐很好的樣子,其實背地裡總是跟碧雲小姐搶這個搶那個,而且有時還會設防計陷害碧雲小姐。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無論是碧雲小姐還是夫人,都沒有懷孕,爲此老爺很是着急,四處求訪名醫,終於在一個郎中的手裡求得一副藥方,少爺服下後,效果果然明顯,碧雲小姐先是有喜,自然把家裡老小都高興壞了。一時間,碧雲小姐成爲鄭家的掌上明珠,而夫人的肚子不爭氣,因爲對於碧雲少姐更是嫉恨無比。
可是不知道是天嫉紅顏,還是碧雲小姐命薄,在分娩的當天,碧雲小姐竟然難產,我當時也在一旁當助手,血流了一地,可是孩子就是生不出來,最後費了好大勁接生婆纔將孩子抱出來,可是卻是一個死男嬰,而碧雲小姐也因爲大出血而不幸去世,原本是在喜事,可是一瞬間卻成了喪事,老爺也因此而一病不起,後來便也相繼去世。
鄭家一下子失去兩人,全家的擔子落在少爺的身上,大家原以爲弱不禁風的少爺很快也會倒下,可是沒想到少爺竟然堅持了下來,而且令人沒想到的是,夫人竟然不久後便有了生孕,不久後便生下少夫人,而在生下少夫人不久之後,少爺便突然病倒,無論什麼藥都治不好。後來醫生說,少爺是思慮成疾,隱忍不發,再加上這些年的超負荷操勞,以致於內思外勞,身體承受不了,倒了下來,而且少爺好像死意已定,根本就是飯藥不食,不久後也離開了人世。
而偌大的一個鄭家便剩下夫人和少夫人兩人,鄭家所有的事務都落在了夫人的肩膀上,而夫人對此毫無怨言,她只是恨,只是恨碧雲小姐,如果不是碧雲小姐的話,鄭家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所以夫人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碧雲小姐的身上,並且捏造了詛咒這一說,要想鄭家的子子孫孫都記住,是碧雲小姐給鄭家帶來了不幸。
此時凌凡才明白,原來詛咒的來源是這麼一回事啊,女人的嫉恨還真是可怕啊,不過從張奶奶的口中凌凡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線索,這使得他感覺到案件越來越迷惑,原以爲通過碧雲小姐這條線索,可是將兇手挖出來,可是碧雲小姐當年只是誕下一個死男嬰,而後也隨之去世,這好像沒什麼異常啊。
就在凌凡考慮今後案件的搜索方向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一雙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凌凡擡頭朝着那雙眼睛望去,只見坐在他對面的那個青年正用癡傻卻無比狠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這種感覺令凌凡很是不爽,他試探着跟青年說話:“你叫阿德是嗎?”
然而青年卻明顯表現出強烈的敵意,緊緊地抿着嘴脣,並不回答,這個張奶奶趕緊插話道:“你不要介意啊,他是我的孫子,我的女兒在他五歲的時候便已經離世了,我騙他說,他的媽媽跟人走了,要很長時間纔會回來,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是我跟我在一起的,後來漸漸的長大了,才發現他有些癡癡傻傻的,並且對陌生人很是有牴觸。唉,真是可憐的孩子。”
凌凡不知道這個青年會有如此悲慘的身世,不禁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張奶奶,我不知道您女兒的事情……”
張奶奶倒是很是想的開,慈祥地笑道:“事情都過去很久了,我老太婆早就忘了這些事了,不過今天我告訴你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跟夫人他們說啊,否則我老太婆就休想在這個家裡安度晚年嘍。”
凌凡笑道:“張奶奶,你儘管放心,我這個人的嘴很嚴的,一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接着,凌凡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張奶奶,你確信當年碧雲姑娘生下的那個男嬰死了嗎?”
張奶奶想了想,道:“死了,就算不死也活不了,那個嬰孩生下來連呼吸都沒了,眼睛也沒開光,後來被我那老頭帶人給埋在大宅後的樹林裡呢,真是可惜了,不然一定是一個和少爺一樣英俊的男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下凌凡算是打消了一個想法,既然那個男嬰死了,那麼男嬰復仇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他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靈魂復活殺人什麼的。
就在這個時候,凌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天瑜打來的,好像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凌凡趕緊起身跟張奶奶告別,臨走的時候,凌凡注意到,阿德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雖然明知阿德對陌生人很是反感,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不管對於天瑜的安全比起來,這件事也被他給拋到腦後。
在跑出大門的時候,凌凡碰到同樣跑出來的古如風,老古也說天瑜給他打電話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可是當他們跑到警車前的時候,卻發現滿地都是蛇,黑身白頸的蛇,也就是古如風之前所說的那種名叫黑仙子的蛇,所有的車都齊齊地圍在警車的四周,天瑜將車門緊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靠,老古,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凌凡雖然對蛇羣並不是第一次,在香港的紫荊園時,他便曾經在動物園裡看見過蛇洞,只是此刻,眼見天瑜被羣蛇圍攻,驚駭無比。
古如風也是臉色異常,趕緊從懷中掏出幾張火符,一陣咒語喝道之後,數張火符立時化爲數道火龍,朝着羣蛇捲去。
羣蛇哪裡能承受得了古如風的火符,一時間,羣蛇發出痛苦的哀噝聲,捲動着身體,而後慌亂地逃出火圈,朝着遠方的小樹林逃去。
“天瑜,你沒事吧?”凌凡看了一眼羣蛇逃走的方向,趕緊衝上前擰開車門,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