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教室中響起播音員甜美的聲音:“各位老師、各位同學請注意,著名教育家秦國輝教授的演講即將開始,請各位老師同學抓緊時間進場……再重複一遍,秦國輝教授的演講即將開始,請各位老師同學抓緊時間進場……”
“走,莫秋,我們也去聽聽演講吧,或許我們還能學點東西呢。”凌凡拉着莫秋就要往階梯上跑。
莫秋一臉的疑惑,邊隨着凌凡問道:“你不是還要查二十年前的那場火災案嗎?怎麼要去聽演講呢?!”
凌凡邊拉着莫秋邊從人頭攢動的人羣中擠過道:“我現在不是沒有證據嗎?再說了,能聽秦老師演講可不是每一學生都有機會聽到的,錯過了也許我們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聽到了。”
秦國輝這個名字的號召力太強了,無數的人流涌進階梯教室,原本就已經很寬大的階梯教室此時卻顯得十分的狹小,因爲到處都是黑色的頭人,到處都是腳丫,一不心凌凡就會踩到別人的腳,搞得一路走來一路喊‘不好意思’‘對不起’,喊得他的嗓子都有些冒煙,而莫秋卻不知爲何,只是被凌凡拉着不斷地穿越人羣,聽說他不斷地說‘對不起,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兩人才在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裡找到兩個座位,於是眼尖的凌凡和莫秋立時竄了過去,死死地坐在上面,現在秦國輝還沒有開講,或許應該是在後臺吧,不過人羣卻已經鼎沸異常,到處都是議論着這次演講的主題:如何更好地指導學生學習。
“真的好吵啊,看來這個秦國輝還挺出名的呢,嘿嘿,不過我不知道他。”莫秋不僅不以不認識爲恥,反而卻以此爲榮。
凌凡一時無語起來,秀才遇到兵有理你也說不清,於是他決定保持沉默,其實他這次來聽演講會不僅僅是爲了一聽他的演講,而且他還有另外的一個企圖,不過這是後話,一切都要等這場演講結束才行,而莫秋就這樣陪着凌凡來聽一場莫名其妙的演講,可是莫秋卻沒有顯露出明顯的牴觸,反而以一種難以想像的安靜的態度來對待這場演講,這倒是讓凌凡頗爲意外。
秦國輝還是老樣子,風度翩翩的淺灰色名貴合體西裝,金光閃閃的金絲金鏡,儒雅紳士的氣質,談笑自若的語氣……一場生活而新穎又極富現代教育意義的演講會就以秦國輝的禮貌而風趣的演講打開了序幕。
整場演講凌凡都聽得津津有味,講到精彩之處凌凡不禁暗暗驚讚,如果他不是在心裡還有一件事的話,或許他會將自己全身心的傾住於這樣的演講之中,很快,不是很快,可能是因爲他講得太過於有趣,以至於在場的人都感覺時間竟然刷的一下便從眼前流過,然後這場演講真的結束了,秦國輝那充滿着激情和感情的聲音依然在階梯教室的天花板上回響着,然後秦國輝朝着場下的衆人深鞠一躬,便在地動山搖的掌聲中離開了階梯教室。
凌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莫秋笑道:“好了,現在我們應該去找他談談了。”
教室裡的掌聲還沒有停止,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擁緊異常,凌凡緊緊拉着莫秋生怕這個小太妹會丟失在人流之中,她不好意向李局交待,隨後又響起凌凡不斷說不好意思、對不起、請讓讓的聲音。
秦國輝現在沒有回到南陽市飯店之中,他來到了校長辦公室正在與校長商量一些事情,而凌凡多方打聽之後便和莫秋一起一來了校長的辦公室的辦公室,想到這裡凌凡還沒有見過星澄女子高中的校長,也好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說不定以爲轉學到這裡還可以走下後門呢。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在校長的辦公室門上,在聽到‘請進’的聲音之後,凌凡便和莫秋一起推門進去,剛好看到秦國輝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正在交談事情,他們兩人看到凌凡和莫秋突然進來,臉上頓時有些疑惑與不解,似是這兩個人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們是……”上了年紀的婦女望着兩人扶了扶黑框眼睛問道。
凌凡笑道:“對不起,打擾了,我們是警察,是來找秦國輝教授來談些事情的,所就一路打聽過來了。”
一聽說是警察,秦國輝和中年婦女的臉色頓時一變,中年婦女的臉色更是緊張無比,連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道:“警察?!難道你這件案件又查到什麼線索嗎?”
凌同點點頭,然後望着秦國輝道:“兇手我已經捉到了,而且我們也已經將她帶到公安局了,我想現在她應該是交待案件吧。”
秦國輝手中的拿着的文件突然間從指縫間掉落在地上,臉上呈現出一股驚懼的表情,聲音都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兇……兇手是誰……你們捉到誰了?”
這一次不是凌同說的話而是莫秋接過的話茬兒,她帶着興奮之色說道:“當然捉到了哦,兇手不是別人,正是聲樂室的教師吳莉莉,真想不到那麼漂亮的她竟然會是連續殺人的兇手,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呢。”
凌凡此刻卻是在盯着秦國輝看,只見他的臉色再無方纔在演講臺那種瀟灑自若,反而臉色變得十分的慘白,連文件掉落在地都不知道,凌凡走過去,彎身將文件撿起,看着上面的內容微微一徵,隨後將文件遞給秦國輝笑道:“秦教授,你東西掉地上了,給你。”
秦國輝如夢方醒般,伸出哆嗦的手接過那份文件,慌亂地說道:“謝……謝謝。”
凌凡看着秦國輝那不斷微微哆嗦的手,淡淡地說道:“秦教授,如果現在你方便的話,我想跟你單獨談一些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秦國輝將文件放在桌子之上,對着上了年紀的女校長道:“孫校長,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畢竟男女學生共同在一個天空下學習纔是時代的主流,而女子高中是上世紀遺留的產物,既然這已經是被時代淘汰的產物,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如此執着地堅持她,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地思考下我的提議,現在我要出去下,再見。”說着,秦國輝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便和凌凡莫秋一起走去了校長室。
三人來到星澄咖啡廳這個還算比較安靜的地方,凌凡一如既如地往自己的咖啡里加着大塊大塊的糖,莫秋則是一邊用湯匙攪動着自己的咖啡,一邊皺着小眉頭盯着凌凡,而秦國輝則是盯着凌凡不斷拿糖的姿勢發呆,良久,三人自從進了咖啡廳叫了三杯咖啡之後,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吳莉莉被捕的。”凌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語音未落,咣噹一聲,秦國輝手中的湯匙再一次掉在地上,這一次連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忙一邊朝着凌凡和莫秋道歉一邊麻煩服務員再換一個湯匙。
“她什麼都交待了,可是惟獨沒有交待那個導致她犯下這一系列罪過的人,她還真是一個可憐的人呢。”凌凡直直地盯着秦國輝淡淡地說道。
秦國輝呆呆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糖塊,良久,才重重地嘆了口氣道:“那個人就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如果要找真正凶手的話,那個人就是我,如果莉莉不是爲了我的聲譽,她是絕對不會殺害這麼多人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纔是該死呢!”秦國輝雙肘頂在桌面上,一雙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一股深深的悔恨從他鏡片下的眼睛中流露出來。
在深深的悔恨之中秦國輝緩緩地將五年前的事情說了出來:“五年前,我第一次來到星澄女子高中作演講,因爲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所只以女生爲學生的高中,爲此我作了最全的準備,果然演講效果顯著,之後不斷有學生找到我向我提出一些關於她們的新穎觀點,而其中就有兩個學生最爲突出,其中一個是莉莉,而另一個就是黃娟,她們提出的問題不僅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也明顯讓我看到出自己的演講漏洞,並且我也很高興如此年輕的兩個女生竟然會對教育理論有着如此獨特的見解,爲了能培養這兩個好苗子,我將我的聯繫方式告訴了她們,並鼓勵她們如果今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會幫她們解決的,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我一心以培養好教育苗子的單純思想到後來竟然會發生質變!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由於長時間工作的關係我至今都沒有結婚,或許是當時太晚,又或許是因爲我和莉莉都飲了酒,又或許是那該死的暖味的突然停電,總之我竟然與一個跟自己相差近二十歲的女孩發生了那種關係,事後我悔恨極了,我差點都要用砸碎的玻璃杯抹了脖子,可是她卻攔了下來,她告訴我她從見到我第一眼時便喜歡上了我,爲了能夠接近我她纔看了很多很多關於教育學的書,她說她不悔,我當時什麼沒想只是緊緊地抱着她,就那樣緊緊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