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輕快歡愉的鋼琴樂曲從一間黑暗的小屋中傳來,在聽到這個樂曲的一剎那凌凡感覺自己的身體者僵在當場,因爲這首曲子他不陌生,正是舒曼最著名的鋼琴曲《夢幻曲》,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叫黃娟的女生最擅長的便是《夢幻曲》
凌凡的眉頭緊緊地皺着,此時他也發覺自己來到了聲樂室的附近,悠揚歡快的琴聲從聲樂室中飄揚出來,這一次凌凡聽得真切,這是真真正正的樂曲,而不是自己的幻覺。
越走過聲樂室一步,那輕快的琴聲便更加的清晰一分。
透過聲樂室明亮的玻璃窗,凌凡向裡面望去,這一望,同樣讓他驚駭萬分,只見一個身穿純白色雪紡連衣裙的少女正坐在鋼琴前飛舞着手指,而悠揚的鋼琴曲便是從那纖細的手指上傳出來的,紅色的絲帶系在少女的髮束上,這一切都讓凌凡想起了那個早已死去的人——黃娟。
雖然此時聲樂室的光線暗淡,但是藉着明亮的月光,凌凡看得真切,這個演奏《夢幻曲》的少女根本就不是什麼鬼魂,她是有形之體,凌凡想着便要去推開聲樂室的房門,可是卻發覺聲樂室的門是上鎖的,疑惑之色在凌凡的心頭泛起,當他再次出現在聲樂室的窗戶前時卻發現聲樂室的那個少女已經消失,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凌凡的手激動地拍在玻璃窗上,沒錯,剛纔他的確是看到有個少女在彈鋼琴,可是爲什麼那個少女卻突然從聲樂室裡消失,正待此時凌凡看到了聲樂室的後門,看到此凌凡想到那個白衣少女可能是從後門離開,可是白衣少女是誰,爲什麼她要將他勾引到這個地方,看她的樣子似要告訴他什麼事情一般,可是爲什麼又要不現,像鬼魅一般消失。
黑暗能夠使人感覺到害怕,但有時也會爲人帶來靈感,這一點對凌凡來說確實再適合不過,從玻璃窗中見到那扇後門的時候,凌凡想起那個流傳的七子之怨的可怕詛咒,或許二十年前的那個火災確實發生過,可能也正因此,校方纔會在這人聲樂室的後面開出一扇後門,可能是擔心悲劇再一次發生吧,不過這一切都是凌凡的猜測,不過是或不是,他只要想校方覈對一下便可明瞭。
白衣鬼影的消失令凌凡的追蹤再度落空,他沿着那條小路往回走,腦海中卻依然想着這件案子的前因後果,走着走着的時候,他發覺眼前的小道越來越亮,一擡頭,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星澄醫院的樓前。
此時他想起了鄭秀蘭,想到自己有很長時間都沒有仔細找過她,那時因爲擔心過度的詢問會讓鄭秀蘭的精神過於敏感,於是就安排兩名女警臨時她,並且保護她的人身安全,畢竟她也是重要的線索人,或許她也有過一些未曾向警方透露過的信息也說不定。
晚上來醫院總讓凌凡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背吹氣一般,雖然凌凡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不過他還是不敢朝着自己的肩膀上摸去,不摸還好,一摸誰敢保證他不會摸到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想到這裡,凌凡不禁縮了縮脖子,然後急溜溜地拐上二樓,朝着鄭秀蘭的病房走去。
星澄醫院裡面的病人很少,因爲這是校內醫院,來這裡的都是女生,不過也都是一些發燒感冒之類的小病,不過是繁重的學習之後到這裡清靜一下而已。二樓走道也很冷清,也許是因爲平時沒什麼人氣吧,只有一個女警坐在長椅上跟磕睡作鬥爭,不過看情況她明顯有敗北的可能性。
沒有驚擾女警,凌凡悄悄地將病房推開一線,探頭望去,卻發覺鄭秀蘭並沒有在病房裡,線人不見了,這還了得。凌凡一下子衝進病房裡,正磕睡的女警也一時驚醒起來,忙將手摸向腰間衝進病房。
本來這間病房是可以容納三個人住的,但考慮到鄭秀蘭的特殊原因,所以醫院裡特別安排她一個人佔據着整間屋子,可是此時她的牀被摞到一旁,人卻不見了。凌凡將手伸進被子裡,被子還有熱乎氣,看來出去的時間並不長。
“她呢?!”凌凡朝着衝進來的女警問道。
女警眨着惺忪的眼睛,道:“我……我也不知道,剛纔還好好躺在裡面的,我還替她端了杯水呢,怎麼一眨眼便不見了?”
就在凌凡和女警說話的空檔,鄭秀蘭從外面走了回來,只見她身上穿着皺巴巴的病患服,手中拿着一卷手紙走了進來,當她看到凌凡的時候不禁一愣,然後下意思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或許是見到有男生的原因吧。
凌凡可沒有想那麼多,他盯着鄭秀蘭厲聲問道:“你去哪裡啦?!”
或許是被凌凡的厲問給嚇了一跳,鄭秀蘭用手指指了指走道的盡頭,道:“那個……我去了趟廁所……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現在的身份特殊,而且那個殺人兇手至今都還沒有着落,如果一不留神的話你就會成爲她的下一個目標,不要忘記,你也是聲樂社的人。”凌凡走到門口,將鄭秀蘭拉了進來,然後將門牢牢地關上。
鄭秀蘭嘟着嘴爬上了病牀,然後拉上被子,靠在牀幫上盯着凌凡,好似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一般。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凌凡見鄭秀蘭一直盯着自己看,於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什麼也沒有摸到。
鄭秀蘭搖搖頭:“不是,我在想你是不是一個聰明人?”
奇怪的問題,奇怪的女生。
凌凡拉過牀旁的一張椅子坐下,笑道:“那你看我到底是一個聰明人呢,還是一個比較笨的人?”
鄭秀蘭笑道:“當然是笨的人呢,這還用說嗎?”
撲哧一聲,在旁邊觀看的女警立時笑出聲來,凌凡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女警忙揮手示意自己出去,不打擾他們,然後一邊笑着一邊走到門外。
“我笨嗎?”凌凡像是問鄭秀蘭,又像是在問自己。
“哪還用說嗎?你不好好上學讀書卻跑到這個鬼地方來調查什麼惡鬼殺人案,這難道還不笨嗎?”鄭秀蘭提出自己的見解。
如果依照她的這種說洗的話,他的確是夠笨的,可是如果是這種笨的話,他倒寧願這樣一直笨下去,只是他現在沒工夫跟她扯淡下去。凌凡盯着鄭秀蘭,神情有些嚴肅地說道:“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或許你已經聽人說了,又有一個人被吊死了,而這一次是被吊死在聲樂室裡,你可能認識那個女生,她的名字叫霍盈盈。”
雖然鄭秀蘭早就聽說又有人出事,可是當聽到出事的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她還是一陣驚愕,良久才反應過來,然後不覺得兩道淚水便沿着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白色的牀被之上。
“盈盈……這次竟然是盈盈……”鄭秀蘭的神情有些恍惚,嘴脣不住地自語着。
凌凡道:“據現在的證據所見,霍盈盈是被用一根紅色的線索吊在風扇之上,而且現場的目擊着有方超和沈菲兩人,兩人均稱自己當時沒有看到過任何人從聲樂室經過,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鄭秀蘭臉上的淚痕在熒光燈下顯得更加的醒目,凌凡的突然提問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神情依然有些恍惚,根本就沒有聽到凌凡的話,好似在想什麼事情一般。
“喂?你還好嗎?”凌凡見鄭秀蘭的情形有些不對勁,於是揮手在她的臉旁晃動着。
鄭秀蘭經他這麼一晃也頓時醒了過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抱歉道:“不好意思,剛纔走了下神。”
“嗯。”凌凡盯着鄭秀蘭,道:“你知道不知道平素裡霍盈盈和誰有什麼過節嗎?或者說她最喜歡跟誰待在一起?”
“呃……”鄭秀蘭愣了下,才緩緩道:“過節談不上,只是她有些不合羣而已,總是疑神疑鬼,如果說最喜歡和誰待在一起的話,那自然是喜歡和曉玉待在一起了,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她對曉玉總是特別的關心,以致於曉玉都不好意思經常和她走在一起。”
凌凡道:“這個我知道一些情況,可是以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有一個躲在黑暗處的兇手在以聲樂社的人爲目標進行殺害,而犧牲者可能還會增加,所以爲了保證聲樂社社員的安全,你有義務要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包括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知道嗎?”
鄭秀蘭點點頭道:“我會的,我也痛恨那個殺害曉玉的傢伙,但是我好怕,好怕那根本就不是人所爲,而是鬼魂作的案。”
凌凡笑道:“就算是鬼作案,我們就用捉鬼的辦法來破案,總之現在的事情就是將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你是否還記得陶曉玉生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你好好想想看,我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殺另一個人,陶曉玉的死非常有可能是她知道了些什麼,而這些卻對那個兇手有極大的危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