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間聲樂社裡近三分之二的人都豎起了手,雖然每個人的眼睛之中都閃爍着戀戀不捨的目光,可是在和心中的那份恐懼的對比之上,恐懼佔得了上風,她們害怕,害怕自己會成爲一個被紅繩吊死的人。
白衣女教師望着那雙雙閃爍着晶瑩淚花的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坐回鋼琴前,並沒有回頭地說道:“不管怎麼樣,請大家今天上完今天的課,下面老師要演奏的是貝多芬的名曲《致愛麗絲》……”
溫馨輕快的琴聲從聲樂室裡傳來,傳播在整個星澄高中的上空。
這個時候,卻有一個黑影偷偷地望着聲樂社,那是一個看不清形狀的黑影,目光顯得是那麼的令人驚粟。
可是當再將目光注視到那裡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什麼黑影和可怕的目光,只是陰暗一片。
“難道又是我的幻覺嗎?”白衣女教室依如平常一樣地彈着鋼琴,可是敏銳的她卻捕捉到陰暗中的那絲詭異,然後這只是一閃念間,並沒有讓她的琴聲變雜,纖細的手指依舊演奏在琴鍵之間,如同舞蹈的精靈。
聲樂社的活動很快便結束了,大家在跟老師道別之後便急忙離開了聲樂室,似乎聲樂社裡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怪物一般,讓大家惟恐避之不及,但是仍然幾個膽大的女生留了下來,因爲音樂已經是她們生命的一部分,拋棄音樂跟拋棄她們的生命一樣,根本就是不可原諒的。
白衣女教師在向大家交待完下一次的課程之後便夾起樂譜走了出去,她的身影剛一消失,待在聲樂室的五個女生便開始譏譏喳喳地開始議論起來,當然議論的內容還是關於聲樂的可怕傳聞以及她們的社友陶曉玉詭異的死狀。
“最近學校總是發生一些奇怪的事,真是令人感覺煩躁。”說話的是一個胖胖的留着短碎頭髮的女生,如果不是聲音的話,別人一定會認爲她是一個男孩子,她叫方超,是星澄女子高中的三年級生,也是聲樂社的社員。
“是啊,特別曉玉的死,唉……那麼好的一個女孩,我欠她的錢還沒有還呢。”一個留着披肩長髮,頭戴粉紅色髮夾的可愛女生輕聲嘆息着,她叫蕭柔,也是星澄女子高中的三年級生,同樣也是聲樂社的社員。
“嘿嘿,小柔,小心曉玉半夜裡會去掀你的牀簾找你要錢啊!”冷笑的聲音突然響起,駭得衆女生一跳,只見一個穿着黑色外褂,頭髮染成金黃色、耳朵上打着耳釘的女生正雙手抱在腦後,她是湯明華,同樣是星澄高中的三年級生,不過卻是體育專長生,音樂只是她的愛好。
“湯華,你就不要嚇小柔了,而且曉玉剛死不久,還是不要褻瀆的好,死者爲大啊。”一個短髮女聲立即禁止大家再提及那個名字,生怕會將那個人的魂魄給招來,然後她又轉望着另一個女生,語中含刺地說道:“不過我想倒是有一個人可以無所顧忌,是吧?”這個短髮女生名叫霍盈盈,同樣是三年級生,是陶曉玉的好朋友,和鄭秀蘭關係也不錯。
霍盈盈的目光望着坐在她旁邊的紅衣女生,目光中含着說不清的意思,紅衣女生皺了皺眉,冷聲道:“霍盈盈,你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霍盈盈立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望着紅衣女生厲聲道:“誰不知道曉玉一直壓着你一頭,她一死,自然你便是整個年級的第一人,頂替曉玉的保送生資格,順利進入夢寐以求的大學,難道這些不足以成爲你殺曉玉的理由嗎?”
這一番話頓時將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紅衣女生的身上,目光的意味各異。
紅衣女生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仍然保持着冷靜,只見她輕輕地合上自己的樂本,嘴角挽起一抹笑絲道:“證據呢?雖然你說的話足成形成我殺人的動機,可是證據呢,警察是不會只因爲聽信你這麼一句話便會將我帶走的,而且在這裡的幾個人,誰跟陶曉玉沒有一些矛盾!”
沈菲指着蕭柔道:“首先是蕭柔,她從二年級時便將曉玉的獎學金給借了去,只到現在都還沒還,爲什麼,原因我想只怕是她不想,於是便將曉玉殺死,這樣的話,那筆錢也就自然不用還了。”
沈菲的話將蕭柔小巧的臉立時變得難看起來,一雙秀拳也緊緊地握着,可是她卻沒有反駁,因爲此時如果反駁,只會將事情鬧得更糟。
“還有方超,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曉玉是班級裡的紀檢幹部,你的那個不良的習性早已記得曉玉的本本之上,如果曉玉將這些事向老師報告的話,那麼你的體育保送生身份也將喪失,對不對?”沈菲根本沒不看蕭柔的變色的臉,而是將目光聚在湯明華的臉上。
湯明華也同樣沒有反駁,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沈菲再望向方超,目光中閃過一絲狡色:“方超,你也不例外,你以爲你偷竊曉玉零食的事情我沒有看到嗎?曉玉雖然原諒了你,可是你卻始終不安心,難保你不會對她下毒手。”
方超胖胖的臉立時變得慘白無比:“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哼,當時我由於筆記本掉進牀鋪底下,於是我便鑽進出拿,可是還沒有出來,便見你進來,於是我便有幸看見了那一幕。”沈菲面無表情地說道。
“呃……”方超被沈菲的話給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悶悶地嗯了一聲,低下胖胖的頭。
沈菲最後將目光盯着霍盈盈的身上,霍盈盈被她的目光給盯着異常難受。
“說吧,我的動機是什麼?”霍盈盈突然間變得異常的冷靜。
沈菲搖搖頭:“沒有,你沒有殺曉玉的動機,可是你卻是曉玉最好的朋友之一,而曉玉卻常和秀蘭一起學習和玩耍,難保你不會因爲而產生妒意,雖然這個聽起來有些可笑。”
“不可笑。”沈菲沒想到霍盈盈會將自己的話接了下來,只見霍盈盈理了理自己的短髮,嘆道:“確實,雖然同樣是曉玉的好朋友,可是明顯曉玉喜歡和秀蘭在一起,兩人能夠快快樂樂地一起學習,難道還不足以人妒忌嗎?”
沉默,無聲的沉默在聲樂室裡漫延着,大家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能聞得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我建議大家都不要胡亂猜測了,不然我們都會有危險,現在關鍵是大家要經常在一起,這樣的話就算兇手是以聲樂社的人爲目標,我們這麼多人也絕對不會怕一個兇手的。”沈菲首先打破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可是,如果兇手是人的話還好說,可是如果是鬼的話……”蕭柔輕聲說着,兩隻秀手依舊在揉着自己的衣角。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鬼呢,蕭柔你不要亂想!”湯明華厲聲喝道,耳旁的銀色耳釘閃爍着銀色的光芒。
“這個世界絕對一種理論,那便是相對論,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存在,鬼魂之說也亦然,而且很多人都曾見支過黃娟的身影出現在聲樂室裡,這點我想都不會否認吧!”方超辯解道,顯然她是偏向鬼魂殺人的。
“是啊,我也見到過呢,我就曾經見過到聲樂室裡飄過一個身穿白裙,頭系紅色絲帶的女生在聲樂室裡走動呢!”原本一直垂着頭,揉搓着衣角的蕭柔突然擡起頭,說道。
“是啊,我也見到過呢,我就曾經見過到聲樂室裡飄過一個身穿白裙,頭系紅色絲帶的女生在聲樂室裡走動呢!”原本一直垂着頭,揉搓着衣角的蕭柔突然擡起頭,說道。
沉默,又一次沉默在聲樂室裡漫延着,而這種沉默卻是死寂一般,給人以強烈至極的壓迫和滯息感。
“黃娟……那個五年前便已經跳樓死亡的女生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徘徊呢?”霍盈盈坐回自己的椅子,輕啓嘴脣直喃喃道,似是在問別人,又似是在問自己。
“你難道忘記了聲樂室的‘七子尋身’的恐怖傳聞了嗎?”蕭柔小聲地提醒道,聲音中明顯帶着顫抖。
“什麼嘛,那隻不過是聲樂社爲了招攬社員而編的吸引人的噱頭而已,也只有你這個笨笨的小丫頭纔會相信。”湯明華雙手再次抱在腦後,口氣中帶有嘲諷之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句話總沒有錯吧,如果那個傳聞是真的,她們七人的怨念集中在黃娟的身上,讓她爲她們尋找七個肉身的話,那麼我們不就危險了嗎?!”方超突然驚呼道,指着聲樂社的衆人道:“一、二、三、四、五!五個!現在留在聲樂社裡的人恰好只有我們五個!啊!”然後便是方超歇斯底里的恐懼的尖叫聲。
“方超,你冷靜些!不要往哪裡想!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不會有事的!”沈菲一把攬起方超的肩膀,雖然方超的身形比她要大一圈,可是明顯沈菲一身的紅衣給人以強烈的安全感。
就在這個時候,放學的鈴聲響起,五個女生收拾好東西之後便趕緊離開這間讓人不安的聲樂室,隨着室內燈光的一暗,整間聲樂室立時漫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覺,這讓最後鎖門的蕭柔全身一顫,然後迅速地朝着大家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