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和天瑜靜靜地聽着張飛燕講述着自己那可怕的殺人手段,卻沒想到當他們與阿德交談的時候,那個‘血腥瑪麗’便躲藏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盯着他們,想到些凌凡便感覺背脊冒出一陣冷汗,或許那時產生的可怕幻覺便提醒自己,那個血腥瑪麗便在他的附近。
張飛燕沒有察覺到凌凡的變化,仍然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很走想近側聽到你們在交談什麼,我實在不知道阿德到底知道我多少秘密,後來我見你們起爭執起來,這位小姐一下子便將阿德打暈過去,然後你們託人把阿德送進包廂裡,那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的機會到了。
於是我躲在另一間包廂中,靜靜地等待着阿德醒來,果然不久之後阿德便從包廂出來去吧檯要了杯酒水,而我趁機潛入包廂之中,待阿德從外面回來之後再次躺下之後,我便從後面將他一刀割喉,然後我將整個包廂設計成密室,正由你所說的,我把門鎖插頭給事先弄壞,然後將門虛掩上,裝作一副在裡面緊緊地關着的樣子。”
凌凡盯着張飛燕,道:“那陳雲輝是不是也參與了這次阿德的謀殺?”
聽到凌凡在懷疑陳雲輝,張飛燕忙驚喊道:“不!不!雲輝他沒有殺人!他誰都沒有殺!他說那夜跟我在一起,純粹是想爲我作辯護,不想讓你們懷疑我!”
“那瑩瑩呢,你爲什麼又要殺她?”凌凡道,“她可是一點威脅你的意思都沒有啊,甚至是你的好朋友!”
張飛燕臉上現出一絲愧色,但隨即又恢復那冷酷的聲調,道:“薜瑩瑩是我的朋友沒錯,但卻不是我的好朋友,她的好朋友是柳舒舒。她們之間無話不談,當你們從夜總會出來的時候,我看到薜瑩瑩找到你們,當時我的心噔的一下,幾乎要從我的心臟裡跳出來,我不知道薜瑩瑩是否從柳舒舒那裡聽到過我的秘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才決定將薜瑩瑩殺的。”
“你就爲了這個而將他們殺死的嗎?!”凌凡突然喊道:“可是又是否知道,他們誰都說沒有說出你就是兇手啊,而你卻將他們全都殺死!”
張飛燕沉默不語,原本冷酷的面容漸漸的恢復常色,呆呆地盯着雪白地地板。
“張飛燕,你被捕了。”
陳玉珍從口袋中掏出寒光閃爍的手銬,緩緩地走到張飛燕的面前。
當觸及到那金屬的冰冷時,張飛燕突然尖叫一聲,從口袋中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雙手緊緊地握着,驚恐地喊道:“你們誰也不要過來,你們誰要是敢過來我就殺了誰!”
“飛燕,放棄吧,放棄那些罪惡,夠了,你已經殺了太多的人,不要再陷進泥潭之中了。”
低沉而悲傷的聲音響起,只見陳雲輝的身影從監護室的門口出現。
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愛憐與傷痛,好似一切的罪過都不是張飛燕做的,而是他所爲一般。
“雲輝,你怎麼會在這裡?!”張飛燕驚疑地道。
“我不是說過嗎?只要是你遇到危險我便會來到你的身邊。”陳雲輝溫柔地說道。
“雲輝,你是來救我的嗎?!”張飛燕原本絕望着的臉上頓時現出喜色,她指着周圍的衆人道:“雲輝,你快用槍把這些人殺死,我們一起逃跑!”
陳雲輝無比疼愛地盯着張飛燕,他緩緩地從懷裡摸出一把手槍。
“天瑜小心!”凌凡當先一步擋在楚天瑜的身前,伸開雙臂擋護着她。
陳玉珍和其他的三名警察也紛紛從懷中掏出手槍,神情緊張地盯着陳雲輝,生怕他有什麼特殊的舉動。
“陳雲輝,你要想清楚,今天的事情青山市所有的警方都已經知道,就算你們能逃出這裡,但你們又能逃出多遠呢?!”凌凡盯着陳雲輝斥聲道,“就算我們能逃過警方的追捕,但你們又能逃得過良心的不安嗎?!”
陳雲輝接下來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震驚,只見他緩緩地將槍套前拉,然後舉起手槍,竟然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雲……雲輝!你在做什麼?!”張飛燕的眼睛瞬間流出兩行淚水,她望着陳雲輝驚呼道。
“飛燕,也許這便是報應,我如果能及時阻止你的話,你就不會犯下如此多的過錯,我無法救得了你,惟有一死來抵消那些慘死的怨魂,飛燕,再見啦!”陳雲輝眼睛中透出依依不捨的神情,他充滿濃濃愛意地望了張飛燕一樣,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響亮刺耳的聲音如同利箭一般撕扯着深夜的寂靜,然後便是異常淒厲的尖叫聲再一次撕空響起,張飛燕像發瘋一般地撲倒在陳雲輝的身上,將他緊緊地抱起。
“雲輝!你不能這樣,不能丟下我不管啊!你不能這樣啊!雲輝……”
張飛燕緊緊地抱着陳雲輝的屍體,淚水不住地流下來,她將陳雲輝的臉貼在陳雲輝的臉上,她的哭喊聲是那麼的悽愴與悲痛。
凌凡、楚天瑜、陳玉珍三人被眼前猝然發生的一切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三人靜靜地站在那裡。
空氣中瀰漫着悲痛的氣氛,銀色的月輝從窗口照射進來,顯得清冷無比。
這時,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不知何時走進了特護病房裡,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複雜與婉惜。
這個白大褂的中年人便是當年張飛燕的主治醫師。
“你還記得我嗎?”中年醫師淡淡地望着痛泣不止的張飛燕道。
張飛燕仍然緊緊地抱着陳雲輝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樣子,她淚眼婆娑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中年醫師,一時覺得眼熟,卻絲毫想不想曾經在那裡見過他,眼睛中充滿着疑惑與迷茫。
“也許你也忘記我了,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忘記你,也沒有忘記你懷裡抱着的那個男人。”中年醫師慘然地笑道。
此時,張飛燕望着那似曾相似的笑容,突然想起眼前的這個中年醫師便是當年爲自己治病的主治醫師,驚道:“是你……你是爲我做過手術的那名醫生?!”
中年醫師望着躺在已經死去的陳雲輝,緩緩道:“你終於想起我了,我不僅是你的主治醫師,也是你懷裡的那個男人的主治醫生。”
“雲輝?!雲輝他怎麼了?!”張飛燕聽到陳雲輝的名字激動地詢問道。
中年醫師緩緩道:“原本我是答應過陳先生,不會把的病告訴任何人的,可是現在他已經死去,我想再隱藏下去也不再有任何意義,他得了腦癌,已經是晚期……”
“什麼?!腦癌?!雲輝竟然得的是腦癌,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張飛燕喊道。
中年醫師道:“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得了腦癌,當年他把你送進醫院之後,他也突然暈倒過去,在給他做過仔細檢查之後,我發現他的大腦長出一個瘤,我問他平時是不是總感覺到頭痛,他說是,而且還會無緣地嘔吐,然後我告訴他,他的腦袋中長着一個腫瘤,必須得趕緊治療,不然後果很嚴重,甚至會危及生命……”
“雲輝……”張飛燕低下頭望着安靜地躺在懷中的陳雲輝。
凌凡突然接過中年醫師的話語,說道:“可是當他知道自己需要一大堆錢要治療的時候便斷然拒絕,而他爲了你,竟然幾乎用自己的命籌集了一大堆的錢,因爲他想讓你更好的活着,爲了這個願望,他甚至可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他用剩下的錢創建了‘夜之玫瑰’,讓你過上好的生活。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病情越來越重,而到後來,便已經進入瀰漫期晚期,手術也已經對腦癌晚期不再起作用,他在這個世界在活着的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再無什麼好留戀,可是你卻是他惟一的牽掛,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而你卻是那麼的愛着他,所以他決定讓你對他這麼一個在人間的時間已經開始倒數的人死心,於是他告訴你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並要和她結婚,想讓你對他死心放棄他,開始自己的新的生活,可是你卻曲解了他的意思,將一個個無辜的人殺死,甚至是自己的好姐妹。”
凌凡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針一般紮在張飛燕的心中,她癱倒地陳雲輝的身旁,雙手仍然緊緊地抱着他,望着他那緊閉的眼睛和英俊的臉頰。
突然,張飛燕抓起旁邊的手槍。
“張姐!不要!”凌凡見張飛燕把槍舉在她自己的面前,驚呼道。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當那聲可怕的槍聲響起之聲,凌凡突然無比的憎恨自己,他憎恨自己方纔爲什麼沒有想起要把那把槍走拿走,爲什麼要對她講出那些話。
血沿着張飛燕的髮際流了出來,血沿着張飛燕的髮際流了出來,緩緩地形與一道血痕,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無比深情地望着懷中的陳雲輝,然後慢慢地倒向他,倒入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