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我們之前接觸過很多次,蔡德容母親的事情我們都有所耳聞。
蔡德容父親去世,蔡德容的母親無法承受這麼重的打擊,整個人一蹶不振,遭受刺激成爲了精神病,整日裡瘋言瘋語。
遭受刺激患有精神病的人很多,像蔡德容母親這樣的病狀完全不需要鎮定劑來安撫情緒。之所以用鎮定劑還是因爲蔡德容的母親因爲換了一個環境表現的極其暴躁。
梓依告訴我們蔡德容母親的情緒只不過是暫時穩定,指不定什麼時候又一次會暴躁起來。
爲了防止萬一,蔡德容的母親只要暴躁不安起來,就立即會用鎮定劑來讓蔡德容的母親安靜下來。鎮定劑雖然對人體有害,但現在我們別無他法,爲了保證蔡德容母親的安全以及命案的重要線索,我們只能出此下策。
時間不容我們揮霍,梓依說清楚事情之後就帶着我們前往了關押蔡德容母親的封閉室。
在路上的時候梓依將蔡德容母親的資料遞給我們,讓我們熟悉一下蔡德容的母親。
蔡德容的母親叫孟秋安,今年四十二歲,五年前被送入了西南市的精神病院,那個時候的蔡德容還只不過才十三歲。
在精神病院裡呆了五年的孟秋安情緒一直浮躁不平,有時會像是正常人,而有時候會很暴躁,不願和別人說上一句話。
看到這的時候我們幾個心裡都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孟秋安還是有正常的一面。
這樣的話,我們在審問調查起來也免去了很多麻煩。
關押孟秋安的地方是梓依精挑細選出來的,同樣也是在警局裡面,但是卻格外的森嚴。
警局後院有一間很是平常的小屋,屋子四周沒有任何建築,我們到的時候只看到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特警部隊持槍守衛。
屋子的牆壁格外後,梓依解釋給我們說,這屋子完全可以稱之爲是安全屋。屋子的建造外面是很厚的鋼板,裡面的夾層則是用堅硬的磐石製造,最裡面的一層也用了鋼化玻璃。
這屋子在西南市的警局只用過一次,上次關押的人還是一位國際逃犯,爲了以防萬一西南市的警方將那位國際逃犯關在了這裡面。
時隔很長一段時間,誰也沒有想到這間屋子還會有它的用處。
兇手極其狡猾,按照佑子的話說兇手的道行不在他之下,而且還擅長用蠱。爲了防止兇手殺人滅口,我們可以說是將能用的辦法全部用上。
畢竟孟秋安是這起案件裡面的唯一線索人。
蔡德容的死是因爲蔡德容身上有一塊紋身,而孟秋安是蔡德容的母親,即使她現在有精神疾病,但我們相信孟秋安對紋身的事情,肯定會知道一些。
她知道紋身的事情,那我想她肯定也會知道紋身來自於哪裡!
守在門外的特警部隊認識梓依,看到梓依後立即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梓依吩咐他們將門給打開,守護在門前的特種部隊立即將石屋的門層層疊疊嫺熟的打開讓我們進去。
石屋裡面並非是窮途四壁,裡面最起碼的藥物和食品是應有盡有的。
梓依指了指裡間對我們說:“孟秋安就被關在那裡面。”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然後趙繼佑朝前走了一步,手放在門把上輕輕的打開房門。
裡面的那間房子並沒有多少擺設,僅有一張書桌和一張牀。
年過四十的孟秋安此刻就坐在書桌前一絲不苟的用手握着筆在紙上不斷的畫着什麼東西。
若不是孟秋安的資料上明明白白的寫着‘精神患者’四個字,我們在看到這幅景象的時候是完全想象不到孟秋安會有精神疾病。
我們開門的聲音似乎沒有驚動孟秋安,她依然聚精會神的握着筆在紙上畫着什麼。
梓依看了一眼孟秋安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我輕輕拉了拉。
我示意梓依先不要說話,緊接着我慢慢的靠近孟秋安伸過頭看她在畫着什麼。
我的動作雖然很輕,但我相信肯定能過驚擾到孟秋安。只是孟秋安還是不爲所動,甚至是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孟秋安握着一個普通的圓珠筆,在一張白紙上輕輕的畫着每一筆。好似一不注意就會壞了整張畫一般。
紙上的畫並非多麼的出色,也沒有什麼驚人之處,普普通通的一張全家福。
而且還是一張小學生就能繪畫、勾勒出來的全家福。
說句不好聽的紙上的根本就是三個火柴人。
兩個大人,一個頭上數着辮子,還有一個則是板寸般的頭髮。他們兩個站在兩邊,中間有一個孩子,三個人手牽着手出現在白紙上。
孟秋安畫的應該是她自己和她丈夫以及……蔡德容。
仔細的關注了一會兒我驚奇的發現,孟秋安好似並不在乎畫的好看與否,而她好像……一直在注重着細節方面。
紙上的三個人已經被孟秋安畫完,她現在應該在勾勒着細節方面。
蔡德容死去的養父應該喜歡抽菸,在那隻被畫的彎彎曲曲的手掌上夾着一根細小的香菸。
孟秋安筆不停,反之停在了男人的臉上。孟秋安小心翼翼的在男人額頭上面,輕輕畫了一個小小的疤痕。
我眉頭微微一皺,衝着身旁的趙繼佑小聲的說:“把蔡德容父親的資料拿過來。”
趙繼佑點了點頭從梓依手裡接過資料,翻找了一下取出中間一份遞給我。
我接過資料翻開看到了蔡德容父親的相片,很端正剛毅的一個人,只是額頭上卻有一個細小的疤痕。
疤痕……
我深吸一口氣合上資料繼續看着孟秋安畫畫。
蔡德容父親身上細節的方面應該被孟秋安畫完了,她拿着筆轉到了畫中自己的畫像前。
孟秋安用筆在畫中人的左臂上輕輕的點了幾個點,黑點呈一排,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傷疤一樣。
我下意識的低下頭去看孟秋安的左臂,不過因爲快要入冬的緣故孟秋安穿着是長袖,我無法看到孟秋安左臂有沒有東西。
趙繼佑三人也發現了畫中的端詳,梓依猶豫着想要用手輕輕掀開孟秋安的袖子,但是卻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最爲重要的不是別人,而是……
而是畫中的蔡德容!
孟秋安很是注重細節方面,她畫畫的時候總是能畫出一家三口細節上的東西。
所以,我想蔡德容身上若是有紋身的話,那蔡德容身上的紋身孟秋安肯定知道,說不定……說不定她還會畫在畫裡。
孟秋安筆尖一轉,停留在了畫像中的蔡德容身上。
我們四個屏住呼吸迫不及待的看着孟秋安。
孟秋安沒有讓我們失望,她開始在畫像中的蔡德容身上描述細節部位。
她首先在蔡德容的脖子處畫一個小小的圓形。
我立即拿出蔡德容的資料,果不其然在蔡德容的脖子處看到了一塊橢圓形的胎記。
我繼續看着孟秋安期待她的筆繼續給我們帶來奇蹟。
孟秋安手裡的筆停在了畫像中蔡德容的背上,然後在背的位置開始進行了點點,模樣就像是畫她自己身上的細節一般。
我有些不明白她這是在幹什麼,好在梓依準備的比較齊全,將蔡德容的全身照片都拿了過來。
不過是死亡時候的照片……
這依然夠我們找到線索,我將照片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竟然發現蔡德容背部不是別的,而是一塊灼傷留下的疤痕。
蔡德容小時候應該是被熱水,或者是比較熱的東西燙到過背部,所以纔在那裡留下一塊塊疤痕。
孟秋安沒有繪畫能力,所以只能用‘點點’來取代灼傷的疤痕。
我想孟秋安在自己的左臂畫上了點點,那應該也是灼傷過的疤痕,不是我們要調查的對象。
孟秋安筆轉動,停在了蔡德容的左腿小腿位置。
我們四個再度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孟秋安看。
孟秋安筆沒有停,在蔡德容的左腿小腿部位畫了一個長方形。
緊接着孟秋安用筆開始在那長方形的小框中寫着什麼東西,只不過……
只不過她剛動筆,紙上剛剛留下一道痕跡,孟秋安就像發瘋似得將馬上就要完成的作品撕碎,憤怒的丟在一旁。
“誒……”我們全神貫注的看着,換來的結果卻是這個,趙繼佑有些生氣,想要開口說話,我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把抓住了趙繼佑的手。
我發現孟秋安在丟掉那張紙之後又開始了創作。
她依然是選出一張白紙,然後在上面畫三個人。
緊接着她一步一個腳印的按照原先的畫畫風格,將畫像中的人細節全部標註了出來。
我們幾個猶如幾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看着孟秋安畫畫。
好不容易等到了孟秋安在蔡德容身上畫畫,讓我們完全意想不到的是她剛剛畫了一個長方形的小框,就在要動筆畫裡面的內容時,又一次的將紙撕碎丟掉。
我們四個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孟秋安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但是我敢肯定孟秋安要畫的不是別的,而是……而是蔡德容左腿上的紋身內容!
紋身內容明明是數字,數字有什麼難的,能讓孟秋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苦惱作廢?
我再一次將目光放在孟秋安身上。
孟秋安還在繼續畫着,已經畫到了蔡德容身上,只是孟秋安的眉頭卻是一直皺着。
慢慢的孟秋安在蔡德容的左腿位置畫好了一個長方形的小框,就在她要動筆的時候我眼前突然一亮,立即將孟秋安面前的畫紙拿開。
趙繼佑三人被我的怪異舉動弄得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神經病患者的反應能力總是比別人要慢上一些,在孟秋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將白紙又一次遞到了孟秋安面前。
唯一不同的是,剛剛孟秋安面對的白紙是端端正正的,而被我拿過卻是換了一個位置。
孟秋安在畫蔡德容左腿位置的長方形小框時,長方形是數着的,而我卻讓長方形正了過來。
孟秋安之所以一直下不去筆,那是因爲紋身是橫着紋在蔡德容身上的,想要看紋身那就必須將蔡德容的左腿橫在面前!
而孟秋安的畫中,蔡德容卻是站着的。
孟秋安注重細節,她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在寫紋身內容的時候她總是感覺彆扭,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廢一張張畫紙。
精神病患者的思維有些堵塞,無法變相去想某一件事情,很容易轉牛角尖,我做的不過是正常之舉。
畫被橫了過來,孟秋安緊盯着蔡德容的左腿位置,緊緊皺着的眉終於得以舒展,她喜笑顏開的動筆在長方形小框裡開始數寫讓我們一直處於在焦頭爛額狀態中的紋身內容。
我們則是滿懷期待的看着孟秋安,希望她這一次給我們帶來的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