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那個可怕畫面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
夢中陰森而又恐怖的空間內,一個人非人、鬼非鬼的東西手握利刃一下下割着身下的人。而且還正好割了三十六刀,最後又是撲上去將那人給撕咬了一番。
這個夢讓我陷入過了恐慌之中,不過現在看來卻是虛無的事情。
夢裡面那個人非人的東西握着的是把刀子,而從這具無名男屍身上的傷口來看,導致碎屍的主要兇器不是利刃,而是疑似一條很細很鋒利的細絲。
當然,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的是無名男屍和碎屍案有沒有關係。
不過我心裡是覺得這兩個案子即使沒有關係,但也有聯繫。原由就在那張符上面。
主持人和歌手體內都發現了符,而無名男屍體內同樣也發現了符。種種跡象不得不讓人往這方面去想。
既然無名男屍和碎屍案的兇手有可能是一個人的話,那就否認了我夢中所夢到的畫面。
換個說法也就是說:主持人和歌手被碎屍的兇器是細絲。
這個線索我覺得很重要,搞不好抓住裡面的思路還能成爲破案的關鍵。
可以說是我胡思亂想想象力過於豐富,但是自從碎屍案出現到現在以來發生在我身上的靈異怪事兒真的不少。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殺死主持人和歌手的兇手……很有可能是個人。
也或許,不是人。
世界上除了黑熊白熊以外,還有灰熊。
而在我們法醫眼裡,除了死人和活人以外,或許還有別的……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着案子的事情,以至於到了警局我還沒有緩過神。司機哥們叫了我一聲之後我纔回過神,付了錢下了車以後我是直奔刑警隊的辦公室而去。
5.7碎屍案搞得人心惶惶,省廳的專員江冰下來以後,刑警隊裡的多數人全部投身到了這個案件之中。也有少數人留下來負責其餘的案子。
不過幸好的是我們這塊兒地方小,命案發生的機率不高。這才能讓大家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碎屍案。
夏隊是領導,調查走訪的事兒他都不會參與。我直接去了夏隊的辦公室找到了他。
我這屍檢報告很重要,可能是破案的關鍵,所以我也沒有猶豫那麼多。
夏隊看見我挺意外的,問我怎麼個情況。
我喘了兩口氣等着心跳穩定下來氣息均勻以後,纔將無名男屍的屍檢報告拿了出來,平放在夏隊面前的辦公桌上,開口道:“昨天晚上八點十分名門橋一名男子投河自殺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和5.7碎屍案有着關聯!”
我一口氣將話說完,夏隊的面色變得精彩起來。
猛地站起來雙目圓瞪的看着我:“什麼?昨天晚上八點鐘的投河自殺案和5.7碎屍案有關聯?”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確定,然後指了指桌子上的屍檢報告道:“上面寫的很清楚。”
夏隊聽完我說的話是立即坐了下來,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屍檢報告開始反覆斟酌了起來。
過了能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夏隊將屍檢報告一字不漏的看完了,我留意到夏隊的面色變得不太自然,有點兒難以置信的樣子。
說真的,要不是我是主檢法醫,我也有點兒納悶一個投河自殺的男子怎麼可能和5.7碎屍案有關聯?當然,如果無名男屍的身份調查清楚以後這一切就能夠一目瞭然了。
夏隊從兜裡摸出一盒煙分給我一支之後自己放在嘴裡點燃了一根。我也跟着點着了一根抽了起來。
最後夏隊決定將外面調查的人全部召回,然後重新開會討論新的方案。
我能看得出來夏隊對於江冰的處理也有點兒不滿,不過今早開會兒的時候我們這一直沒有實質性的線索,所以江冰說什麼夏隊就得跟着做什麼。
而現在夏隊手裡頭有了點兒重要的線索,所以召回人手重新開會是完全有必要的。
只不過我一直想着江冰的事兒。
如果放在今早,我還會以爲江冰所走的破案路線完全沒有多大點兒希望,根本就破不了案。
只不過自從我和師傅通過話以後就改變了這個想法,總覺得江冰用她的‘怪法子’‘奇思路’也能破案一樣。
夏隊打電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旁看着。在這期間我想要開口要江冰的電話號碼,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夏隊給她打了電話那她就一定會過來,道符的事兒等她來了再說也不遲。
打完所有被派出去的幹警電話以後,夏隊讚賞的看了我一眼道:“小正你這次做的不錯,這條線要是能摸下去說不定會是破案的關鍵。”
我也趁着這會兒的空替六子說了兩句好話,無非不是什麼六子在法醫這一行有點兒造詣,好好磨練一下能是個不錯的法醫。
夏隊也聽出我話裡的意思,說等着5.7碎屍案過了以後六子的見識也多了,到那會兒給他轉正也不成了問題。
等着一衆刑警回來的這會兒時間,我和夏隊一直在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主要是夏隊和我是上下級關係,一些話我也不好放開了說。
好在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出警的人是陸續的回來了。之後夏隊就召集了所有參與5.7碎屍案的人在會議室內開始了案情研究。
坐在那等人到齊的時候我是看見了江冰,不過並沒有急着開口。江冰是一如既往的面色如霜,看不出任何表情,來到以後就一言不發的做到了主位上等着會議的開始。
到得最後人差不多的時候卻唯獨沒看見蔣雪,夏隊看起來有點兒動怒:“蔣雪人呢?怎麼沒來?”
我也是突然想起來江冰派蔣雪執行任務去了,就主動開口道:“專員派蔣雪執行任務去了,估計現在還沒有回來。”
江冰跟着點頭附和了一聲說是。
聽了我倆的解釋夏隊才收了點兒脾氣,然後開口道:“既然都來了,那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說完夏隊指了指我:“準正,你是法醫。屍檢結果你來說。”
我點了點頭,將屍檢報告來回翻了一下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昨天晚上八點十分名門橋發生命案。一名男子投河自殺,溺水死亡在河中。”
我說到這稍微一頓,整個會議室的人是都朝着我看了過來。
估摸着所有人都不明白5.7碎屍案和那個男的投河自殺有啥聯繫。
我也沒有繼續兜彎子,繼續開口道:“剛剛在對投河男子屍檢的時候發現,投河男子的確是自殺。但是在他身體上卻發現多處可疑的跡象。無名男屍手臂、大腿、小腿、十指以及十根腳趾的關節處都有過傷口。傷口的總數量爲三十六。”
我說到這算是正式進入了正題,會議室裡頭也一下子被我這個消息給弄得爆炸了起來。
一直低頭沉思的江冰這會兒也是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四下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了江冰的頭髮上。
我是沒有猶豫直接起身走到了江冰身旁,衝着她小聲說了句:“借根頭髮用用。”
江冰不明所以,滿臉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我堅定的表情讓她覺得我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也沒有細尋思,直接伸手撩起一根頭髮拔了下來。
江冰的頭髮很長,對於我來說已經夠用了。
我站在江冰跟前並沒有急着回去,而是用從江冰頭上拔下的頭髮一圈圈纏繞着自己的手腕處。
“無名男屍的手腕處的傷口就是被一條繼續細小的細絲給勒出來的,而經過傷口的鑑定。可以肯定的是那根細絲極其鋒利,最起碼能夠擁有勒斷人肢體的承受能力。”
最後我見示範演示的差不多了就重新走到我的位置,繼續道:“在無名男屍的雙手中的無名指以及小拇指發現,那幾個部位的傷口比其餘部位的傷口要深。已經深深的觸及到了骨骼,由此可斷定,無名男屍當初是被人用細絲捆綁過,不過到最後又給掙脫開逃跑了。”
我的話音剛落下,技術部的頭兒黃國忠就忍不住開口道:“單從這幾點就能斷定無名男屍和5.7碎屍案有着關聯嗎?”
我沒有着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江冰。
看到江冰沒啥反應我也有點兒無語了,於是就直接將裝有那張黃色道符的密封袋取了出來道:“這張道符是在無名男屍嘴中發現的。而主持人、歌手兩個死者的身上都有着這種東西。發現主持人身體有道符的位置在於胃部,而發現歌手身上有道符的位置在於咽喉下的上食管內,這張道符是在無名男屍的口中發現的。”
說到道符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江冰的表情,果然看見江冰的面色變了變擡頭看了過來。
我這話說完會議室裡是沒啥異議聲了,我一鼓作氣繼續開口道:“從屍檢報告上來看,無名男屍的死因系是溺水死亡,這個也可以肯定。因爲當時有很多的羣衆能夠作證,唯一不解的地方就是無名男屍的身份,以及無名男屍爲何突然要投河自盡、身上會出現三十六道傷痕。”
說完這句話我是沒啥說的了,我是把我能說的完全說了出來。
接下來就是刑警隊的事物了。
夏隊擡頭看了我一眼,我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說以及全部講完了。
得到答案以後夏隊開口道:“昨晚八點十分投河自殺的男子身份查清楚了沒有?”
負責這個案件的幹警搖了搖頭道:“還沒有查。”
夏隊也沒動怒,因爲這幾天整個隊裡上下的事兒全都放在了5.7碎屍案上,這種案子根本就沒來得及查,更何況無名男屍是投河自殺。
“既然兩個案子有相同點,那就不可否認兩個案子的兇手是一個人。併案,一起查!”
夏隊稍微一琢磨,下了命令。
其後夏隊又問道:“讓你們調查的歌手和主持人之間的交集點有沒有查出點兒什麼?”
“查到了。”
說話的是隊裡面的王哥。王哥全名叫王志剛,在隊裡呆了也有些年頭了,算的上是資深警員。7.15血嬰案我就是從王哥口中得知的。王哥爲人比較踏實能幹,隊裡面的人和他關係也都很不錯。反正至今以來我是和王哥關係不錯,沒鬧過啥彆扭,有空的時候還經常出去喝酒。
王志剛稍微一頓,看了看手裡的資料開口道:“以前的那些資料沒有細查,沒能查出什麼,今天的這些資料全部都是我親自帶人查的。”
他這話也變相的說明,下面說的資料比較有信息量。讓大家做好準備。
我是豎着耳朵開始聽了起來。
王志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主持人和歌手在還沒有參與工作的時候倆人的關係非常牢固,但是後來因爲工作的緣故很少見面。不過根據主持人和歌手手機裡的電話記錄,可以看的出來倆人在這兩年之內沒有進行過幾次聯繫。”
我聽出了點兒貓膩,王哥說的是這兩年,而不是這段時間。
這也就是說,這期間還有點兒什麼。
夏隊不耐煩的開口道:“趕緊說。”
王哥也不墨跡了,直接開口道:“歌手和主持人在兩年前一直保持着電話記錄,可是自從兩年前的某一天之後就杜絕了聯繫。好像是倆人彼此之間都不認識了一般。”
“而這件事情的起源則是因爲兩年前我們西山市的一件碎屍案。”
我心頭一緊,又是兩年前的碎屍案!
這毫無關聯的東西,怎麼又會再次出現,並且變得關聯起來呢!